苏焰一向最是嘴硬，畅饮之后，这嘴也不硬了，脊梁也弯下来了。

    曾经不可一世的京城小霸王，竟然面露怯意，开口求饶！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他扒着嗓子，一边吐，一边哭，“夫人，求您……饶了我吧！”

    “饶了你？”何氏眸中翻涌着恨意，唇却扬得更高，“那么，请问你这般对待我家央儿时，他向你求饶时，你可饶了他了？”

    说完不待苏焰回话，便轻轻摇头，“你没有！既你没有，又如何能指望我饶你呢？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的，对不对呀？”

    她的声音温柔异常，好像真的在跟苏焰讲道理似的。

    苏焰听到她的话，却痛哭失声：“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我知道！”何氏仍是心平气和，“但是，你得为你以前做的事负责呀！乖，别怕！有什么好怕的呢？那些事，全都是你对我的央儿做过的！你对别人做时不怕，别人对你做时，你也不该怕的！不是吗？”

    说完轻笑一声，“行了，第一道酒水结束了，接下来，我们开始上硬菜！你们，将这里打扫一下吧！”

    她说完看向李嬷嬷，“阿凉说，伤口受伤了，不能接触这些秽物，会感染的！要是感染的话，那纹身瞧得不清楚，就没有意义了！”

    江氏听到“纹身”两字，又是一颤：“你你你要做什么？”

    苏凉轻哧一声：“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母亲就对你儿子做什么呀！你那好儿子做了什么好事，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吧？”

    “我……”江氏的嘴干张着，想说什么，发出的，却是碎不成声的嚎叫，“不！你不能这样！不能！”

    “我能！”何氏一字一顿答，“你儿子对我儿子做的事，我要一点一点的讨还回来！每一件，每一桩，我都不会漏过！

    你莫急，且，慢慢享受吧！你不是最喜欢看这些游戏吗？今儿个，我就让你过足眼瘾！”

    此时，李嬷嬷等人已将屋中秽物除去，又燃了薰香。

    小桃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还有一些纹身用的颜料。

    苏焰看到这些物事，头发发麻，裤子里一热，一泡臊液急涌而出！

    “脏死了！”晏九唾了口，“你能不能收着点儿？我刚擦好的地！”

    苏焰实在收不住，身子急剧颤抖着，眼底是满满的恐惧绝望！

    “我错了！我错了！”他对着何氏一个劲磕头，很快便磕得鲜血淋漓！

    磕到最后，脑袋忽然变灵光了，指着江氏哭叫，“都是这贱妇逼我的！是她要我这么做的！

    还有苏锦儿那个贱人！是她们两个教我这么做的！我只是被她们逼迫，不得已而为之！

    你有什么恨有什么怨，你冲着他们撒呀！你为什么老揪着我一个人不放！”

    江氏万万没料到，有生之年，会被自已宠在心尖上的小儿子咒骂，不由痛彻心扉！

    可想到他即将要面对的可怕惩罚，她也软着双腿跪下来，对着何氏，叩头如捣蒜：“夫人，贱妾错了！贱妾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可以为你当牛作马，只要您饶了我的焰儿！您活剐了我也行！”

    “啧啧！”苏凉啧嘴，“好一番慈母之心呀！简直感天动地！”

    “她这感天动地之举，可不止一回了！”何氏呵呵笑，“当初她身为外室，被我抓到时，就是像现在这样，像一条狗似的哭着求我！江氏，当时，我放过你了，可你是如何回报我的呢？”

    忆及过往，她眼底涌上猩红，声音亦微微发颤！

    “你自己也是母亲，你有爱子之心，你儿子受苦，你心如刀绞，那你可想到，我也是一个母亲！”她怒吼，“我的央儿，他也只是个人事不知的孩子啊！你如此虐待我的央儿，又凭什么求我放过你的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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