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点头：“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草民皆一清二楚！殿下若想为你兄长翻案，草民可助你一臂之力！但是……”

    他顿了顿，想要说什么，苏凉猜出他心中所想，笑问：“你想以此为条件，要我放我一马？”

    “殿下英明！”苏泽匍匐于地，“草民这点心思，在殿下面前自是藏不住的！”

    苏凉呵呵了两声：“但我好像不太需要你呢！有你父亲母亲在，我想，他们应该会乐于告诉我实情！”

    “父亲并不知事情原委！”苏泽回，“此事，乃母亲一手操控，但我敢肯定，她是绝不会告诉你实情的！”

    “泽儿！”江氏尖叫阻止，“你闭嘴！你忘了你当年在苏白那贱骨头面前所受的屈辱了吗？他若出狱，有你好果子吃吗？”

    苏泽惨笑：“可我若不说，我现在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那也不能说！”江氏咬牙切齿，“这是我们唯一能拿捏她的地方了！你这么快说出来，真以为她会饶了你的命吗？不！她只会立时杀了你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苏泽崩溃大叫，“我现在已然身处地狱了！便算说了，被苏白报复，也不过一样待在地狱里，有什么区别吗？”

    今日诸事，皆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他现在只想逃离这苏府，远走高飞，其他的人和事，他根本就管不了！

    江氏一向最是器重他，此时见他居然也要反水，气得尖声厉叫：“你个怂货！你简直不配做我江白芷的女儿！你说吧！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吧！可是，你能知道多少呢？”

    她咕咕怪笑，看向苏凉，“你莫信他的话，他所知的那点事，也根本不够你救出你兄长！你与其跟他做交易，不如选我比较好！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能帮你把苏白救出来！毕竟，那件事，我是始作俑者！你觉得如何？”

    苏凉还未及说话，苏泽那边崩溃大叫：“母亲，你什么意思？你为何要这么说？你为何要抢走我活着的希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是你先背叛我的！”江氏状若疯癫，“你们所有人，为了何氏和苏凉这两个贱人，统统背叛了我！你们以为，背叛我，向他献媚，就能活命了吗？你们想踩着我的尸身活下来？休想！大家有福同享了，有难当然要同当！我若活不成，你们谁也别也活！谁都别想！”

    “疯子！贱人！”苏泽嘶声叫骂，“是你把我们都带歪了，如今倒怪起我们来了！若没有你这个恶毒母亲引导怂恿，我们怎会铸成今日大错？”

    “哈哈！”江氏疯狂大笑，“谁让你们是我的种呢？我这恶毒的土地上，又怎会长出善良的好苗子？大家都是一样的货色，就不要在那里拼命洗白自己了！苏泽，若非你嫉恨苏白，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我又怎会出手构陷他？你才是这场冤案的罪魁祸首！想要把自己摘出去，你休想！”

    “我没有！我不是！”苏泽被她戳中要害，满面涨红，拼命跟苏凉解释着，“殿下你莫要信她的鬼话！她就是个疯子，胡言乱语，不足为信！”

    苏凉笑看母子俩撕扯，听到这话，冷嘲道：“我倒觉得她说的是实话！苏泽，你嫉恨兄长的才华，已不是一日两日了！你母亲为你除掉兄长，完全合乎情理！此事便算你未沾手，也是因你而起，你的确别想摘清！害我兄长至此，你们谁都别想逃掉！”

    苏泽闻言面如死灰，瘫倒在地上。

    江氏拍手，疯狂大笑：“好！好！真好啊！大家一起死，那才叫热闹！”

    苏云生在旁怒吼：“贱人，阿白的事，竟然是你恶意构陷的？天哪！我那优秀的儿子啊！可被你害惨了啊！若非如此，凭他的才华，便算不能中状元，探花郎也是手拿把掐！这般有才华的儿郎，就这么毁了啊！我的心，好痛啊！”

    他捶手顿足，痛哭流涕，活脱脱一幅伤心欲绝的慈父模样！

    梁氏见状，也跟着一起干嚎：“我那文武双全的乖孙儿啊！被你们这些贱人们害惨了啊！”

    “都闭嘴吧！”何氏忍无可忍，怒斥道：“我儿出事之时，你们落井下石，这会儿，又假惺惺的装什么？你们当真不知他是冤屈的吗？只是乐见其成罢了！”

    “我当真不知的！”苏云生还想争辩，被苏凉一巴掌抽过去，再也不敢吭声。

    “吵死了！”苏凉命人将他先带下去，又将江氏和苏泽分别关押，挨个审问。

    苏泽初时还想跟她讲条件，苏凉也不啰嗦，直接把斧头亮出来，他立马老实了，竹筒倒豆子般，将他所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苏白当时是跟他要好的几位几窗一起饮宴，之后就便说头晕，所以给他下毒的人，必定是这几人中的某一个！”

    他将那几人的名字依次报出，又道：“头晕后，他便自去休息，当时扶着他的小厮是书山，但他出事后，书山也没了影踪！我猜想，他或者是被母亲处理了，又或者，领了赏银，远走高飞了！不过，依我对母亲的了解，十有八九是死掉了，因为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守住秘密！”

    “那兄长是否真的强暴了明珠？”苏凉追问。

    这是她最想知道的关键。

    可惜，苏泽也并不清楚其中内情：“我当时在外面，男宾与女宾是分开的，所以只知道他与男牢相处时的情形，至于明珠那边的事，我实是不清楚！你只能去问她了！”

    苏凉沉吟不语。

    她的确得再去见一见明珠了。

    “对了，为什么是明珠，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呢？”她又问，“这个受害者，是随机选定，还是早有预谋？”

    “应该是早有预谋！”苏泽回，“明珠心悦你兄长！既心悦于他，看他醉醺醺出现，才会主动靠近，也才有可能造成这种误会！但具体什么情形，我亦不清楚！此事江氏从未同我细说过，一开始，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事是她一手操纵，只是后来听人议论此事时，才隐约猜出一些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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