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的，艾莉打电话给我，说亨达的陈总约我一起吃晚饭，我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拒绝了。那时，我和欧阳逛街已结束，我刚到家。

    但是，艾莉说，不吃饭也行，陈总有话要跟你说，晚上6点约在欧克国际的茶室，就是上次欧阳我们一起打牌的地方。

    我刚要再次拒绝，艾莉又说：“我会跟你一起去的，那个地方你也熟悉。没有陶楠，你也不要告诉欧阳。”

    这么神秘的嘱咐，立刻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我决定见见那位人人敬仰、却连嫩韭菜都割不动的商界大佬。

    但我还是先把拒绝的话说出来了，我说我痛经严重，哪里也不想去，也不想说话。陈总要是委托你约我，我不去，你也显得没有面子。

    艾莉高兴的在电话里说道：“我就知道我们的铁柱是个痛快人！不过，你要真痛经，我倒有个法子……”

    艾莉没有说完就先笑起来了，接着她说，“和男人睡上几觉，通了就好了，哈哈哈，听同学们说你应该还是……”

    我即刻挂了她的电话！如此不要脸的话，圆圆跟我说可以，你艾莉跟我说这话，太唐突了吧？

    ……

    我按时到了我兼职的宴会厅，再从宴会厅旁边的步梯上楼。从外面的电梯走，是不能直接到达茶室的。

    我说过，欧克国际的室内设计，捉奸捉贼，都不方便。

    这层茶室，也是分好多个单间的，据说也被好多人租去，作为自己会客的地方。艾莉说，今天我要去的地方，就是陈总私人喝茶的地方。陈总租用欧阳的茶室，欧阳在陈总的酒店设办公场所，我想，他们既是互相捧场，也是为方便自己约见特殊的客人，这就叫“借一步说话”。

    没有敲门，艾莉就从里面帮我打开了门，我进到房间的第一眼，就发现了一个电子屏幕，原来门口安装有摄像头。

    艾莉忙着给我倒水，我径直朝艾莉帮我拉开的椅子走去。对面的男人一直坐着，没有起身欢迎我，也没有同我打招呼，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我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我抬眼望去，陈总正盯着我看，我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两圈，说道：“哎哎，哥哎，对着美女不眨眼，是很不礼貌的。”

    “哈哈，哈哈……”陈总绷不住，笑了起来。

    对于没礼貌的家伙，我是最放松的。有个名人不是说了嘛：对待流氓耍流氓，对待无赖装无赖。

    “你好有趣啊，杨小姐！”陈总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带着粗犷和深沉，对，就是石头掉进井里，发出的“嗵”的那一声响。

    如此充满力量和稳定性的声音，怎么会连嫩韭菜都割不动了呢？我想起圆圆的话，又好奇地看了看他锃亮的脑门，也捂着嘴笑了。

    房间的气氛顿时松动起来。艾莉把茶杯放到我面前，也没说话，就关门出去了。

    我从大屏幕里看见，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才看不见的。

    “从hN来的？”陈总依然笑着问我。

    “您都知道的，没必要再问了，直接说事吧，陈总。”我敛住笑，正襟危坐道。

    “好，果然爽快，那就开门见山吧。”

    陈总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脸上逡巡，搞得我以为我脸上突然生了跳蚤，我用手在我脸上追着那假想的小东西，到处乱赶。

    陈总说：“听说你和欧阳在谈恋爱，我是不同意的。”

    “我没有和欧阳谈，谈不谈，我都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

    “年轻人不要冲动，你听我说完，我也是为你好，欧阳是我女儿欧艺的哥哥、亲哥哥，虽然我和欧教授没有领证，但我也是欧阳事实上的继父，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说句反对的话，嗯？”他说着，摸出一只打火机。

    我心里一惊，强装镇定道，“说出你反对的理由。”

    “欧阳他不适合你，他是个阉人……我抽烟你不反对吧？”他已经把烟放嘴里了。

    阉人？

    看来欧阳还是有男科毛病，怪不得交往多年，倩倩仍然是清白之身，怪不得他不近陶楠和艾莉，可是，我明明曾经触碰到……咱也不知道阉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从前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太监，外型和男的无异，只是说话的声音比男的高了一些度数，捏着嗓子的感觉，接近女声。

    “他是个阉人？现在还有这种人？”我不由得问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陈总把他还没点着的香烟从嘴里拿了出来，他笑到咳嗽。

    我冷眼看着他笑，像看一个带线木偶在表演。终于，他停下来了，重新把烟放到嘴里，打着打火机……

    “啊，不不不，求求你了，我不能闻到烟味。”我两只手在我俩的面前，摆的像淤泥里的泥狗子。

    陈总放下烟和火机，忽然又笑起来，说道，“是我表达不清，还是你耳朵有毛病？哦，我刚才在叼着烟，哈哈，这话要是叫欧阳知道，哈哈哈……”

    我不知道他的笑点在哪里？一个大老爷们的笑点竟如此低。

    他忽然严肃下来，说道，“我是说欧阳他是个‘线人’，不是阉人！明白了吧？”

    他把烟横着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看来烟瘾不小。

    “我关心欧阳，是怕欧艺和欧教授受伤。我这也是为你好。欧阳他爸在金三角失踪至今，他非要步他爸的后尘，你说这孩子……看来，他受到的教训还不够……算了，这事，我点到为止，你也是个聪明人。”

    他说着，站起身来，我的眼睛盯着他走到我的旁边。

    他幽幽地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他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我动弹不得。

    很像一个人？

    不就是像倩倩，像小可吗？我还像谁？

    “哪里像？”我暗暗用劲，企图坐直身体。

    “眼睛，”他抬头看着监控视频说道，“算了，很多事，也不是我能控制了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我看见大屏幕里，艾莉已经站在了门口，她低头看着手机，在等待，没有敲门。

    陈总松开了按在我肩膀上的双手，我得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是我亲眼看见艾莉泡的，艾莉又等在了门口，这杯茶应该没有危险。

    但，陈总忽然又转身回来，把一只胳膊搭在我肩膀上说：“你也可以跟着我，我保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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