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复倩倩妈的信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我不能像对陶楠“承诺”的那样，随意撒谎说我会远离欧阳。

    原本是想远离的，可我也在努力缩小我和他的距离，所以，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我既不能对倩倩妈承诺，也不想对倩倩妈撒谎。

    倩倩妈跟我娘不一样，要是我娘禁止我干什么事，我一准会答应她，我不仅答应她，我还会当着她的面起誓：我杨铁柱说到做到，如果我不听我娘的，天打五雷轰！

    我娘就满意地笑了，说道：这还差不多，娘没白养你。

    可是，我并没让我娘笑满意，我举起右手，对着天空，用拳头布包锤来模仿闪电，我嘴里还模仿着“咔，咔，库叉，库叉”的打雷声，很快地，我就倒在我娘的肩膀上，被五雷轰顶了……

    我跑出去很远，我娘的一只破鞋才扔过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刚进家，我娘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给她挂了，回拨过去。

    我喂了好几声，我娘的声音才传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问：闺女，你这会有空吗？娘想跟你聊聊。”

    自从我娘他们离开京北之后，我娘跟我通电话就和平时不一样了。我想，也许是因为我娘看我有一些能力了，能帮她儿子找到医生看病，又给钱又安排吃住的……

    但我不以为意，因为我海燕娘是百变的。

    “聊呗，”我说，“我的空儿就是留着给我娘聊天用的。”

    我以为我娘会说，死丫头，又掏娘的耳朵眼。

    但是，她没有。

    我娘停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闺女，你最近可曾见过什么人？”

    “就你闺女我这身份能见到什么人？外国领导人来我也不接见呀，我成天不是看螺蛳粉，就是看螺蛳粉。”

    “兔孙妮子，你好好说话！”我娘终于变回来了。

    “我白天见的是端着碗的学生，周末见的是培训班的‘总’，都是不怎么熟的老面孔。”我回答道。

    “……”

    “怎么啦，你是不是正在吃东西噎着了？我可还没吃饭呢哈，你可别搁电话那头啪嗒嘴啊娘。”

    我娘终于在那边放心地笑了，她感觉我这个闺女还没有变。

    然后，我娘说，你别说话，我给你讲一个事：

    前几天，咱村来了两个人找我，见面就问我杨铁柱是我什么人。我说，是我闺女呀。

    他们居然问你是我亲生的吗，老天爷爷，我说，不是我亲生的，难道还是你亲生的？

    他们就笑。你别笑，你听我说。

    然后他们就问了你的出生日期。

    “你回答出来了吗？”我问我娘，我有点担心，她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

    “当然啦，不过我不回答，我怕他们是骗子，我说你们是调查户口的吗？请出示一下证件。”

    “……”

    他们就拿出一张卡片，在我眼前一晃，我也看不清楚是啥，我也不识字啊闺女，不过，我还是假装认出来了一样，点了点头，才说出你的出生日期。

    “然后呢？”我问，我松了一口气，笑了一下，可以想象到我娘当时煞有介事的样子。

    “然后，他们居然怀疑我的清白之身。”

    “啊？”

    “他们说，‘杨铁柱长那么好，根本不像是你们的孩子！’，当时，你爹也在，他刚从地里干活回来。你说，他这不是怀疑我的清白么？”

    我忍住笑，听我娘继续说：“我说，‘天打五雷轰，我一生清白，年轻时也不曾风流过，我和钢蛋儿他爹是娃娃亲，你们这样诬陷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就知道我娘能胡嘞嘞，我问：“你有没有脱鞋？”

    “嗯？脱鞋干啥？”

    “扔他们脸上！”我笑着说道。

    “哪能呢，既然来家了，就当是客人。闺女？”我娘降低音调喊我。

    “嗯？”

    “你在那城市里，没有见到什么人吧？”

    “没有娘，我敢起誓……”

    “行了行了，起誓不灵，放屁不疼。闺女，你好好的啊，要是感觉累了，你就回来，你哥天天跟着杨得意直播，玩的比城里人还花里。”

    “娘，那两个人？”我要是不拉回我娘，我娘肯定走表扬我哥的那条路上去了。

    “我就给你爹使眼色，你爹出去了。我把两个人让到堂屋里，给他们拿出了你哥买回来的饮料，开始给他们好好说道。”

    我娘说，她给他们讲板栗嫁接的事，说一个不起眼的板栗苗通过嫁接，板栗就长得大而优，这叫基因转移。我和钢蛋爹就不能基因转移一下了？我们生了个瘸腿孩子，就不能生个长个好看点的闺女？不过，要是我铁柱在城市里，有哪点做的不好的地方，不小心得罪了你们，我老婆子今天就给你们赔罪了。我这闺女也是个苦命人，她有个瘸子哥，需要长期看病治疗，是个负担，我闺女就得出去打工挣钱，很辛苦，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都出去半年了，还没回来一次……

    我听见我娘说的很动情，我差一点被我娘骗的掉眼泪了。

    于是，我插话道：“一家人，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所以，我说，你们也别怀疑我，年轻时我行的正的很，我不是那种风流的人，我可以对天起誓……”

    我哈哈笑了饿，这一点，我绝对遗传自我娘。

    “居然怀疑我不是你娘！”我娘意难平。

    “谁怀疑也没用，你就是我娘，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娘！”我认真地说道。

    “他们说，你闺女应该是叫小可……我就打断他们，说，叫小饿也不行，别说叫小渴，我们就叫杨铁柱，再好听的名字我也不允许她改。这个死妮子，从小就鬼摆着想改名，门都没有！哎——你们是她派来给她改名的吧？你们走，你们走，我不欢迎！”

    “他们走了吗？”我问。

    “走了，马上走了。”我娘回答道。

    “这么听话？”

    “你爹刚才出去把你南院大爷和庄上其他人都喊咱家来了，再不走，你爹肯定打他们个半身不遂，敢怀疑我的清白！”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koudaixs.com。口袋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kouda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