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欧阳的眼睛，认真问道：“你想给我说一个什么事？”

    欧阳点了一下我的鼻头，笑了，“看来，以后得用事情吊着你的好奇心了。”

    “快说！”

    “我不想咱俩之间再互相猜疑，你看培训班小结那天，你都看不见我了。”欧阳自我解嘲地说道。

    “所以呢？”

    “所以，我想趁今晚把事情说开，也省的你再生闷气，哈哈！”

    我赶紧伸手做了个“嘘”的动作，阻止欧阳得意的笑声吵醒圆圆。

    然后，我俩不约而同地走进了我的卧室。

    “所以呢？”我刚坐到床上，就迫不及待地问。欧阳则把我书桌旁边的椅子搬过来，坐在我的身边。

    我知道他是在克制自己，而不是嫌弃我的酒气。

    我在培训班小结那天也不是生闷气才“看不见他”，我是不想让陶楠再找我的事。我想一心一意心无旁骛地提升自己，以期缩短我和欧阳之间的差距。

    “你还记得咱们一起去看望倩倩的那天吗？就是倩倩转入普通病房后那次？”欧阳问道。

    我回答道：“记得。”我不回答也可以的，欧阳要开始讲述了：

    “我开车带你回来的路上，发现有人跟踪我的车，所以，我把你放到了公交车站，让你搭乘公交车回来。

    但之后，我发现，从跟踪车辆上下来两个人，跟着你也上了那辆公交车。

    我知道公交车上人多，所以我没有上去，我开车在后面一直跟着你们。”

    “那，那个跟踪你的车呢？”

    “你从我车上下来后，那车就不跟着我了，我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是我……这些话，以前没跟你说，是担心你害怕。”

    “是有过害怕。”

    “后来我看你多坐了两站地，又走着回来的，我就放心一些了，你真聪明，聪明又勇敢！”欧阳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哦，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步行，也不开车带我回来？！”我嘟着嘴表示不满。

    欧阳用手指弹了一下我的嘴唇，说道：“周围情况不明，我还得观察呀，而且，你不也在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的吗？哈哈。”欧阳一定是想起了我当时贼头贼脑的样子了。

    “跟着你上车的那两个人，就是去倩倩病房的那两个，毛甯都跟我说了，而且，他们也去过你的老家了。”

    接着，我把我在公交车上的被人搭讪的情况汇报给了欧阳。我对那个人还做了一番描述：高个子，戴眼镜，单眼皮，小眼睛，一双眼毁掉一张脸。

    “他们是想确定你的真实身份。”欧阳看着我的脸道。

    我面无表情。

    “所以，你已经知道了你自己的身份？”

    我没有回答。

    “目前，倩倩还在病房里躺着，不过，很快会有消息放出，说倩倩实际上就是杨卫国的后代，叫杨爱柯。如果有人突然喊你这个名字，或者小可之类的，你不要答应，更不要有任何反应。”

    “我叫杨铁柱！”

    “对，你家就在hN省，你娘叫海燕，倩倩妈，就是柯阿姨，你现在还不能认她！”

    认什么认，早已说过了，相忘于江湖。

    “所以，你现在应该是安全的。”欧阳松了一口气。

    “那倩倩呢？”我担心我这个妹妹，她是在代我受罪。

    “倩倩已经这样了，目前应该没有生命威胁了，后期看她的康复情况。事情总要有个结束……”

    “什么时候结束？”我问。

    “不知道，要等安排。”

    “所以，你确定是个线人？”

    “是，这也是倩倩妈反对你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她应该给你提醒了吧？”

    “当初你和倩倩分手，也是因为她反对吗？”

    “不是，当初，我把倩倩当成了你。你们是有一些相似的。”

    “是因为你的身份，才反对的吧？”

    “是，倩倩妈觉得我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障，更不用说家人了。我也很少与我妈联系。”

    “对不起，柯阿姨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你不用替她道歉，我都懂，可我也想要……想要感情……尤其是在意外遇见你之后。其实，我俩签订合约之前，我就从内部网上了解过你了。”

    天呐，那我岂不是一丝不挂、暴露无遗？“这么说，我去欧克兼职，我在食堂卖饭你很早就知道？”

    “也不是很早，除了你蹭课，我跟季一诺打过招呼外，其他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哦，”我沉思道：“所以，你上次出国，是去了金三角？”

    “是。”

    我又思考了一会儿，做了个大胆的猜想，于是，我问道：“所以，我这个项链并不是你买的？”

    “不是。”

    得到欧阳肯定的回答后，我突然热泪盈眶。

    是啊，除了自己的生身父母，谁会把一个人的生辰、属相和姓氏都铭记于心？然后，刻到一个木牌上，托人送到孩子手中？

    “我爸……那个杨卫国叔叔一切都好吧？”

    我抹了一把眼泪，该哭的，柯阿姨请我吃饭那次，我都已经哭过了，可我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都好，在那边……也结婚了，没办法，也是工作需要。这边柯阿姨结婚，有了倩倩后，杨叔叔就接受安排了，结合了一个普通家庭。没有孩子。”

    “谢谢你，谢谢你把我的信息带给……带给杨叔叔！”我捂着脸，趴在床头哭了起来。

    欧阳并不劝我，他到客厅里接了两杯水来。

    过了一会儿，欧阳拍拍我，递给我一杯水。

    “张毛甯是线人吗？”我抬起泪眼问道。

    “他不是。”

    “他会抛弃倩倩吗？”

    “不知道。”

    “你也见到了你爸是吗？”

    “是的。和你爸一样，也成家了。不过，目前你爸是死亡状态，我爸是失踪人口。”

    “欧阳……”我呢喃道，我从床上下来，走到他面前，把他的头抱在我的胸前。

    “你能不做线人了吗？我害怕。”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他的头上。

    他往下拽拽我，抱着我的腰，我就坐在了他的怀里。我靠在他的胸前，显得很可怜。

    “不怕，很快收网了。杨铁柱，拿出你撒泼的劲头来，少女杨铁柱怕过谁啊？嗯？”

    他啄了我一下。

    “以后，我暂时会少来这里，你需要什么了，可以跟张大嘴说，也可以打电话给我说。”

    张铁锤是我一个人给张毛甯起的外号，而欧阳称呼他为大嘴。

    “叽叽叽，叽叽叽，还让不让人睡了？”圆圆打开卧室门，弄出很大响动，“只顾自己亲热，连个开水都不给我准备。”

    我立刻从欧阳怀里跳出来，喊道：“张圆圆，你以后再假装喝多找事，我摔你酒瓶子，你休想再喝酒。”

    我“哐当”一声关了自己的卧室门，欧阳站起来要走，我抱着他不让。

    他说：“以后结了婚，你这样黏我就好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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