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跟着张铁锤一起去“破案”。

    圆圆打来电话，“柱儿，你放学了赶紧来，我今天要累死。你猜错了，今天周末，人很多，本地外校的，都来串校了。不说了，赶紧来啊！”

    圆圆匆忙挂了电话。

    张铁锤把我送到明湖大学门口，就去医院了。临走时，他说，铁柱你先去帮忙，两个小时后，你如果有空，我再来接你。

    我一路火花带闪电，直奔二楼安食小厨，结果，一个吃饭的人都没有。

    圆圆说：“现在还不到饭点。柱儿，你不知道中午来的人有多多，像待客一样，一拱子三桌，一拱子三桌，把晚上的菜都用完了，不信你问安生。”

    我没有理会圆圆，赶紧到后厨帮忙，中午的碗筷还在池子里泡着，我洗了洗，放到消毒柜。

    安生在准备晚上的食材，他下午重新去买的菜，还在地上放着，我帮忙整理了一下。

    看得出中午来人真的很多，圆圆和安生都很疲劳。

    生意人就这样，没有顾客盼顾客，顾客多了，又太累。

    “刚开学，学生们都还在吃新鲜，如果一个月后，生意还这么好，咱们就再顾个人。”

    “顾谁？”圆圆来了一些精神头，她跑来跑去的端茶上菜，也确实闲不下来。

    “安生，你最近跟小五有联系吗？”我问。

    安生说：“小五父亲的病还没好，等等看吧。”

    “要是不行，我再待一周，把消息传播出去，就辞了底下的。”我端给圆圆一杯水。

    “柱儿，我可不是熬你呀，我是中午累毁了，怕晚上人再多，我应付不过来。”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歇一会儿……欢迎光临。”

    开始上人了。

    不过，是零星的单个学生前来的。

    有的下一碗面条，有的炒一份菜，配碗免费的米饭，有的就为喝一碗野山菌炖鸡汤——这汤是模仿季家鸡汤做的，我特意打来季家鸡汤，让安生品尝后，他学着做的，除了没有季家鸡汤的汤浓外，味道基本一样。

    因为不是冬天，我们做的清淡了些，鸡肉的份量放的也少。

    人不多，有我在，圆圆得以放松些，她坐在包间里玩手机，我听见她刷视频的声音很响。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张铁锤的电话，我说我去不了了，店里忙。他以为我还在卖螺蛳粉。

    圆圆走出包间，问是谁打来的，干什么？

    我说是我们培训班的老师，夜里要去上移动课程。

    圆圆说，那你去吧，今晚估计人不多了，我也歇得差不多了。

    我就叫张铁锤到学校门口来接我。因为，他在电话中说，杨铁柱，十分钟后到明湖大门口，我带你去看戏，不破案了。

    这激发了我的好奇心，我拿着手机，故意走到包间门口接电话，果然，圆圆放我走了。

    无论是“破案”，还是“看戏”，都是在欧克的宴会厅进行。

    下午放学前，群里已经发出通知了，邀请同学们到欧克国际的宴会厅，张毛甯在那里设宴，庆祝本公司新晋艺人演出成功。

    “你公司的事，邀请咱同学们干什么？”放学后，张铁锤送我回明湖大学的时，我在车上问他。

    “文艺工作者会假借毒品找灵感，而文艺演出，要靠经济搭台。文艺界、商界和毒品都有渊源。你不是喜欢破案吗？你就去看看，哪些人是嫌疑人，……呵呵呵。”

    其实，我才不管谁是嫌疑人呢，我“破案“的能力是我自己吹嘘的，我不过看了几本小说，纸上谈兵而已。

    我感兴趣的是小涵。

    自从我和陶楠在继续教育学院互扇巴掌之后，她消停了两个月。

    虽然没有直接找我的事，可她并没有消停。不知道陶楠从哪里弄到的一些小涵的照片，尤其是小涵和欧阳在一起的照片，她照单发在群里。

    陶楠负责上传照片，别人负责点赞，我负责观察欧阳合影时的表情。

    那些照片，是张铁锤公司的一些活动现场。我想，欧阳之所以出席，也许是因为他讨厌的“阉人”身份。

    不过，凭他和张铁锤的关系，他为那些艺人提供赞助也未可知，不然，那些艺人为什么要与他亲密合影呢？

    陶楠发的照片里，也出现过陈总的身影，也许是因为欧阳更年轻帅气一些，我没有发现陈总和小涵的合影照。

    不过，也许他们也合影了，只是陶楠没发出来。

    因为陈总和小涵的合影照刺激不到我。

    我随着张铁锤走进罗马厅时，罗马厅只有几个服务员在摆放鲜花和酒杯，邀请的客人都还没有到。

    我听到偏房里，有琴声，一时手有点痒，我走过雕花门框，经过卫生间，轻车熟路地到了偏房。

    我到偏房的时候，琴声已经停止。欧艺正拿着手机，在阅读短信，她的手抖个不停。

    我站在她的身后，想凑过去仔细看看，她赶紧收了手机。

    欧艺扭头看见是我，顾不上吃惊，她问我道：“珠珠姐，你待会能帮我弹琴应付一下吗？我要去一趟厕所。”

    我看看手机时间，说道：“可以，但是，还早着呢。“

    欧艺已经出了偏房，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着实不放心。

    见我在后面跟着她，假装去厕所的欧艺只好拐到了卫生间里。

    我赶紧拿出手机给陈总发信息，我没有他的微信，我发的是短消息：

    先不要出房间门！

    在欧艺从厕所出来前，我从二楼步行上到了三楼，我站在陈总办事处的房间门口，大声打电话说道：“嗯，是的，我们在罗马厅参加一个活动，欧艺和欧阳都在，你来吗？一会欧艺会上来三楼，我去毛甯房间拿个文件。好的，我先挂了啊！”

    我挂了自己自言自语的电话，看见欧艺从拐角处上来，我大声打招呼道：“欧艺，你是不是迷路了，这里是三楼，你来干什么？”

    欧艺并不搭理我，她对照着手机，径直走到陈总的房间门口，拍着门喊道：“小涵，小涵你在里面吗？”

    里面悄无声息。

    欧艺颤抖着声音又拍着门喊道：“爸爸，爸爸，您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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