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根本没法理解褚胥的话。

    “大师兄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救小月？”

    “我就是小月啊！”

    褚胥勾起一个看着有些惨淡的笑容。

    “不，你不是小月，至少不是我的那个小月。”

    “你只能算是小月的转世，你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夏月觉得褚胥现在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

    “大师兄，我的灵魂没有变，我对上一世的记忆也没有变，我们怎么就不是同一个人了？”

    “灵魂被撕扯成碎片的感觉实在是太痛了，小月不应该经历这种痛苦，都是我这个做师兄的没有保护好她。”

    褚胥说出了让夏月不寒而栗的话。

    “所以，你去替她好不好？”

    夏月觉得这好像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又气又怕的感觉，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大师兄，你疯了……”

    “你看看我，我就是小月啊！”

    褚胥与夏月对视着，夏月却觉得他在透过自己看着别人。

    “反正你也有小月的记忆，知道怎么破解九杀噬魂阵，只要你替了她，小月就不用经历这种痛苦了，她的记忆里也就不会有这段痛苦的回忆了。”

    “这对她对你，都好。”

    夏月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想通了好多事。

    她的表情有些迷茫，又有些悲伤。

    她问褚胥：

    “所以，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是吗？

    你们把我的魂魄养好，又让我去投胎，根本就不是想救我。

    而是想让我回去，让我去换你心中的小师妹？是吗？”

    夏月觉得当初那灵魂被撕碎的痛，远远比不过现在知道知道真相后感受到的心痛。

    “那我呢？我在你们眼里，就什么都不是吗？只是一个可以用来牺牲的工具吗？”

    “不是的，小月，不是的！”

    被定在一边的贺欢州居然恢复了一点意识。

    他的身上有一层白光在与褚胥的红光做对抗，但褚胥的能力依然略胜一筹。

    贺欢洲虽然恢复了五感，却依然没法挣脱褚胥对他身体的控制，无法做出任何行动。

    “哦？”

    褚胥眉头轻挑，似乎也有些诧异。

    “没想到你还有点长进。”

    他把目光放在了贺欢洲脖颈间的一个银白色吊坠上，那白光就是由这玩意儿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法宝？云兮炼的？”

    “原来你们早就在防备我了。”

    贺欢洲现在根本不想搭理褚胥，他只是非常急切地和夏月解释。

    “小月，你相信二师兄，这绝对不是我们的想法，我还有其他师弟师妹都知道，你就是我们的小月！”

    贺欢洲现在连大师兄都不想喊了。

    “褚胥！我们只觉得你和以前变化太大，可没想到你是真的是疯了！”

    “这就是我们的小月，你还想让她回一千年前去再经历一遍那种痛苦吗？”

    褚胥却听不进去贺欢洲的任何话，只是喃喃道：

    “不，你不懂。”

    “只要她回去，替小月和殷黎同归于尽，那小月就不用去经历这个痛苦了，这段经历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小月的生命里。”

    “小月不用和我们分离一千年，也不用再去投胎，我们所有人的记忆里都将只有那一个小月，你现在懂了吗？”

    夏月和贺欢州听懂了褚胥的目的。

    就是让夏月回去改变过去，过去被改变后，所有人的记忆也会发生变化。

    现在这个夏月会替一千年前那个夏月破解九杀噬魂阵，然后和殷黎同归于尽。

    至于一千年前的夏月，她会活下来，然后继续当她的玄灵峰小弟子。

    在那之后，在玄灵峰众人的记忆里，从始至终，都只会有那一个夏月。

    就连夏月自己，也不会知道她曾经有过另一段人生。

    而现在这个夏月，就会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现在的一切当然也不会发生，夏月不会去投胎，也就不会成为岳清鹭和夏烨的女儿，更加不会参加这选秀节目。

    现在这个夏月的一切，她的灵魂，她的生命，她的情感，她的经历，在褚胥眼里都是可以被抛弃被牺牲的东西。

    但他们听懂了，不代表他们能理解。

    无论是夏月还是贺欢洲都很清楚，现在这个夏月就是她本人。

    根本就没有什么那个夏月和这个夏月的区分。

    褚胥分明是因为自己没能保护好夏月，所以在这一千年间一直在钻牛角尖，结果搞了一出这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计划。

    贺欢洲和云兮他们虽然能察觉到褚胥的变化，却也从未想过他竟然能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

    贺欢洲觉得自己都要被气疯了，他质问褚胥：

    “那你呢？既然你那么想救小月，为什么不自己回去救呢？

    为什么就非得让小月回去？”

    褚胥的眼睛越来越红，他冷冷地看向贺欢洲。

    “你以为是我不想吗？是我做不到！”

    “我试过无数次了，我确实可以让我自己或者让别人穿越时间，可我没法回到有我的时间线内。”

    “我可以回到我自己出生之前的时间，却没法回到一千年前去救小月，因为那段时间线内已经有另一个褚胥了，同一个人根本没法出现在同一个时间内，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贺欢洲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送小月回去？难道她和一千年前的自己就能同时出现在一个时间内吗？”

    “没错，她可以。”

    褚胥冷冷的回道。

    “因为她是道魂。”

    褚胥的话，把夏月和贺欢洲都给说愣住了。

    贺欢洲不可置信地开口。

    “道魂？那不是传说吗？”

    褚胥抬眼道：“不如你自己问问夏月，在听说自己是道魂后，就没有一点恍然大悟的感觉吗？”

    于是，贺欢洲又把目光转向了夏月。

    他看到夏月脸上虽然也有惊讶，但确实又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小月？”

    夏月叹了口气，回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二师兄，你不觉得奇怪吗？”

    “为什么我修炼毫无瓶颈，甚至进阶时连雷劫都不用渡。”

    甚至还有道眼。

    “如果是道魂的话，这些好像都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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