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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源源不断

    车阵再度陷入危机,护卫队长率领十几名战士冲出,攻击凌厉狠辣,但狼妖已有防备,虽然战绩斐然,仍有战士未能躲避狼牙棒的重击,胸骨塌陷,鲜血狂喷,内脏破碎,命在旦夕。付出代价后,车阵暂时稳定,长矛手与刀盾手配合愈发默契,刀盾手挡住狼妖攻击,长矛手趁机刺入要害。

    面对源源不断的狼妖,人类伤亡渐增,刀盾手被连续打击,盾碎人伤,一些狼妖甚至弃械翻越车厢闯入车阵,扑向人类。大多被车阵中的战士以利剑刺穿,斩首示众。狼妖的凶猛打法使人类全面落入下风,即使护卫队长率战士反击,成效也颇为有限。

    虽杀了不少狼妖,但仍有战士在狼妖的疯狂攻势下丧生。车阵的挡板破裂不堪,连接车阵的锁链断裂,固定马车的木桩被撞断。狼妖看到胜利曙光,士气高昂,车阵中的人类绝望无助。

    人类与狼妖的决战进入白热化,所有佣兵、护卫、难民都拼尽全力求存。一头狼妖刚用狼牙棒砸死佣兵,还未收势,长枪已刺穿其喉,腥臭的血液喷涌。它尚未拔出长枪,狼牙棒已将其头颅砸碎。

    车阵在连续冲击下终于裂开缺口,狼妖蜂拥而入,意图屠杀人类。护卫队长立即带领人迎战,狭小的通道中,人类与狼妖展开惨烈厮杀。空间局促,狼妖的狼牙棒难以施展,人类接连击杀,但仅维持片刻,车阵的缺口扩大,人类的抵抗渐显乏力。

    厮杀声震天,荒野上的生灵早已逃离,浓郁的血腥味弥漫战场,强森带领野蛮人战士抵达战场边缘。他们的到来未引起狼妖注意,激烈的战斗让狼妖忽视了周围环境。

    强森带着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野蛮人战士从后方杀出,他们身穿铁甲,双手巨斧锋利无比,狼妖未曾料到敌袭自后方。待想转身应对,为时已晚,开启冲锋、旋风斩的野蛮人如杀戮机器,所向披靡,挡路的妖兽皆被巨斧粉碎。

    这些至少是勇士级别的野蛮人实力强悍,巨斧挥舞,血肉横飞,连狼妖的狼牙棒也能斩断。斧刃切割肌肉,斩断骨骼,五脏六腑洒落一地,又被战靴踩入泥泞。二十多位野蛮人战士如同二十把利刃,将战场分割成无数碎片,狼妖军团遭受重创。

    佣兵们感到压力骤降,原本围困车阵的狼妖纷纷转向野蛮人,但它们显然踢到了铁板。愤怒和残暴无法战胜恐惧,看着同伴如割麦般倒下,死亡的恐惧再次占据上风。

    面对如杀神般的野蛮人战士,狼妖士气瓦解,四散逃命。原本准备殊死抵抗的人类士气大振,纷纷冲出车阵追杀狼妖,但他们早已疲惫不堪,无力追赶。野蛮人战士彻底击败狼妖后停下,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商队,而非赶尽杀绝。 在清扫战场后,商队再度启程,强森如一位护法侍卫般伴随左右,那些佣兵与卫士对仅有二十多人的蛮族卫队心怀敬意,刚才的战斗,他们亲眼目睹了这些蛮族勇士的威猛。

    那些流民在得知这些蛮族战士来自镇北堡后,对镇北堡愈发好奇。拥有这般强悍战力的城堡,必定是一处极为安全的避风港。

    ......

    无垠荒漠,镇北堡。

    地平线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黑色的“长龙”,曾来过的商队护卫与佣兵激动地喊出声。这段旅程对他们而言难以忘怀,许多人在旅途中消失,他们亟需一处安全之地休憩疗伤。

    护卫和佣兵的态度也让流民松了口气,为求生存,他们拖家带口,冒死穿越三百里荒漠,如今终于抵达终点。

    卡恩幸免于上一次的战斗,反而与佣兵、护卫一同斩杀了两只豺狼人,这使他与护卫们的关系更为亲近。

    清风拂过荒漠,远方那抹黑线渐显清晰,很快,一条齐整的砾石路出现在脚下,延伸至远处的城镇。广阔的田野开始显现,他们终于看清了匍匐在地面的“长龙”。

    那是一座如天桥般雄伟的建筑,一端连接河流,另一端通向城镇,河上还有四个巨大的轮状物,这一切对于生长在北方诸省、从未离开过的流民来说,无疑是震撼的景象。

    这个世界普通人的见识有限,许多人一生未曾走出过村庄三十里,此刻面对这壮观建筑,他们皆露出惊叹之色。

    镇北堡矗立于土丘之上,虽不算庞大,但环境令人惊叹。城外成千上万的地精狗头人豺狼人在督工的鞭策下劳作,那股所向披靡的气场令流民向往不已。

    靠近镇北堡,心灵的震撼越发强烈,那些凶残的豺狼人、地精和狗头人显得卑微如尘埃。

    “快到了。”

    共患难后,商队护卫已与卡恩熟络,望了眼这位粗犷的汉子,微笑着说:“进城后,会有专人安排你们。在镇北堡,勤奋工作就能吃饱,几年后农田、居所不再是问题。苏伦爵士是一位强大且仁慈的领主,安全不必担心。”

    “不过要注意,这里规矩繁多,务必认真遵守,否则惩罚将十分严厉。”

    “老兄,这里都有什么规矩,给我说说吧。”卡恩略带忧虑地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领主有些洁癖,规定人人都要注重清洁,常洗澡,勿乱丢垃圾,更不能随地大小便。若被治安队抓到,轻则打扫厕所街道。”这名护卫迟疑一下道,说到打扫厕所和街道时,他的眼神闪烁,似有余悸。

    “当然,严明的规矩之外,这里其实很好。为领主大人效力,每日都有两餐免费,且餐中有鱼肉。”

    “鱼肉?真有肉可吃?”卡恩惊讶道。

    “当然是真的。”商队护卫笑道,“好了,我们去市集,后会有期。”说完拍了拍卡恩的肩离去。

    流民在商队中有统一的安置点,城外有专门收容流民的营地,所有抵达领地的流民需先在此集合。

    “凯文别乱跑,紧跟我。”卡恩对身后的男孩说,一手牵着凯文,一手挽着年轻女子走向收容点。周围十几名治安队员维持秩序,流民对镇北堡充满好奇,这里实在太干净了。

    砾石路清扫得一尘不染,空气中没有粪便的恶臭,人们身上也无明显的异味,与他们沿途见过的所有城市截然不同。道路两旁甚至种植着花草。

    “卡恩,那是桥吗?”女子指向不远处的高架输水渠。

    “我也不确定,桥应是横跨水面的,但这确实壮观。”

    镇北堡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这座高架输水渠,这个时代,超过十米的建筑都稀少,何况这长达数公里、高达三十五米的建筑,在流民眼中,简直就是奇迹。

    沿着平坦的砾石路前行,周围有许多人在观察这群长途跋涉的流民,却无人打扰,因为他们有自己的职责,偷懒会被扣积分,积分关乎未来的农田和住房,不容忽视。

    卡恩等人很快来到流民收容点,官员取出羊皮纸对所有流民进行核验登记。待所有人登记完毕,才有人引导去旁边的公共浴池沐浴,令人意外的是,每个人都分发了两套衣物。

    虽是粗糙的麻衣,却比他们身上的衣物好太多。

    “听好了,洗过澡后换上新衣,之后有人带你们去用餐,旧衣丢在这里,不换的没饭吃!”一名工作人员站在流民前宣布。随后,流民们分批进入公共浴池洗澡。

    洗净身子换上新衣,流民们总算摆脱了流浪汉的模样。接着,卡恩带着妻子和凯文跟着工作人员去用餐。用餐地点离此不远,每个人都分配了餐盘和勺子,依次排队取食。

    让人惊讶的是,除了土豆泥,每人还有一碗鱼汤。卡恩上次吃到肉还是几个月前捕到一只兔子,未曾想刚到此地便能享用鱼汤。

    一碗鱼汤虽不多,每个人都吃得干干净净,连鱼骨都被舔得一干二净。饭后,之前那名工作人员带领他们分配住房。有家庭的按家庭分配,单身则几人同住一屋。

    房屋是新建的,虽不大,却整洁干净,内已备好被褥。与他们之前的住所相比,这里简直是天堂。

    很快,守卫告知他们哪些地方不能去,哪些是禁地,同时宣读了领地的各种规矩和律法。他们现住的房屋不属于他们,只是暂时居住... 在这个世界,凡人若想安居乐土,唯有以灵石与修为换取,就连每日的膳食,自明日开始,也要以劳动来求取。修炼不同,灵石与修为的增益便有异,从挖矿、炼铁、制木、酿酒到雕刻,各行各业,无论男女,皆可凭技艺考核,分配至合适的职司。若是无技傍身,也可挑起锄头,做些矿工、搬运或耕耘之劳,每日至少可得三十枚下品灵石,上者可达七十枚,这虽比卡尔特城略逊一筹,但在北镇堡,凡劳动一日,便供餐一次,且常有肉食,更有修为点数相赠。

    修为点数在此至关重要,购地建宅,无一不需要其数目。如无点数,便需付出双倍乃至三倍的价格。房屋、田地,听闻此言,卡恩的眼中燃烧起炽烈的渴望。身为平民,他曾有三位兄弟,但唯有长兄有权继承父亲的几亩灵田与居所。他和幼弟只得成年后离乡,为贵族效力,若是不受贵族青睐,便只能漂泊城市,过上朝不保夕的日子。

    对他们而言,土地与家园的诱惑无可比拟。若能拥有田地,他们便能在北镇堡扎根,田地与房屋的修为点数非小数目,寻常人需辛勤劳作三年左右,方可换取一块灵田或一处宅院。当然,夫妻共同努力,进度自然更快。

    然而,若不愿如此积累,也可投身军旅,北镇堡对将士功勋有奖,相比于修为点数,军功兑换土地与宅院所需更少。只需斩敌立功,即可换取田宅,更令人振奋的是,军功积攒至一定程度,便可向领主请封爵位,成为最低阶的游侠骑士,虽无封地,却可在领地内享受诸多便利,身份地位随之提升。尽管仅是最低爵位,但渴望之人仍络绎不绝。

    卡恩紧握双拳,今日战场上,他与众人合力斩杀两头狼妖,这让他鼓起勇气投军。尽管只来此不足一日,卡恩已对北镇堡心生热爱,因为他在这里看见了别处永难寻觅的希望。

    此界的平民,其实很容易满足,只需给他们一线生机,他们便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无须付出过多代价,只需提供机会,他们便会勤奋工作,渴望田宅,渴望更好的生活,而这全凭他们的辛勤劳作。在北镇堡,苏伦正悄然灌输一种信念,即凭借自身努力,追求更美好的生活。

    次日,新来的流民自发去往考核与工作岗位,无技者出力,有技者考核。卡恩报名从军,妻儿则打算以裁缝手艺求生。北镇堡的工作众多,随着苏伦决定扩展外城,整个外域化作一片工场,无数建筑待建,大量建材需运送,生活用品也需要制作,处处皆需人手。

    卡恩因杀狼妖的经历,体质合格,成功入伍,成为一名新兵。成为新兵后,需在军营中训练三月至半年,通过考核方能正式成为军人。此刻虽无法上阵,无法立功,但作为新兵,只要每日训练达标,便有修为点数奖励。初入军营,卡恩未曾料到,他们的教官竟是个卓尔精灵。

    在人类国度的传说中,卓尔精灵被视为邪恶,而在北镇堡,他们却是教官。心中虽疑虑,但想到刚才士兵宣读的军纪,卡恩便将杂念抛诸脑后。训练艰难,卓尔精灵教官严厉无比,稍有差池即遭惩罚,但他教授的技巧却极有价值。为了更好的生活,卡恩咬牙坚持。午餐时,卡恩发现军营的伙食远胜昨日,每名士兵除黑面包与鱼汤外,还分得一掌大的烤肉,外焦里嫩,令他垂涎欲滴,丰盛的午餐更坚定了他做一名合格士兵的决心。

    于是下午训练时,卡恩更加奋发努力,晚间军营的饭菜依旧丰富,训练结束后,新兵们离开军营,返回各自的住处。再次回到小屋,周围邻居也陆续归来,虽疲倦,但这些昨天还是流民的人们精神振奋,孩子们在院中嬉戏,大人们不时喝止,看到这一幕,卡恩心中莫名安定。这样的生活,不正是他从前梦寐以求的吗?只要勤勉劳作,就能填饱肚子,养家糊口,积蓄足够的修为点数和灵石,终能购得属于自己的灵田。

    ......

    苏伦躺在领主城堡,翻阅着一本新流行的骑士小说《金鳞非池中物》,讲述一位平民通过努力成为骑士,步步攀升,最终拥有领地,与妻儿共度欢乐时光的故事。情节曲折起伏,高潮迭起,苏伦一口气读完,却又略感索然,这让他的思绪飘向了前世。

    “不知东京的热度是否依旧,素食者是否还在坚持,江户的海风是否仍带咸味,圣费尔南多谷的少女们是否仍在为艺术挥洒青春。”随手将书放入书架深处,苏伦舒展身躯,走出房间,前往铁匠铺。上次采集的地穴虫甲壳,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制作完毕。

    骑马行向铁匠铺,领地内建设如火如荼,新来流民满怀热情投入工作,一片生机盎然,苏伦对眼前景象甚感满意。 在一片修炼的天地间,铁匠铺的炉火熊熊燃烧,得知苏伦大人的驾临,布鲁斯修士匆忙出迎。

    “布鲁斯,那些地穴虫甲壳的炼制可已完成?”苏伦直接问道,眼中闪烁着灵光。

    “阁下,所有甲壳已提炼完毕,制成五副全身灵铠,以及五十面护盾。”布鲁斯修士恭敬回应,随即令其他炼器学徒呈上精炼的铠甲与盾牌。

    苏伦随手取过一副灵铠,只见它通体乌黑,设计简洁,质感非凡。他指尖轻按,感受到铠甲坚韧非凡,轻盈如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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