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准连夜赶到统帅部与蔡锷见了一面,把空军陆战队的情况做了消息汇报。
听完汇报之后,蔡锷很轻易的就看出张孝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结合之前吴绍霆雷霆震怒的事,再加上最近军营里盛传的谣言,他当即说道:“韵农,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你私底下在北京大本营是不是另起炉灶。”
张孝准本来正在思考着如何执行吴绍霆的命令,心不在焉的听到蔡锷这番话,一下子惊动不已。他非常诧异的看着蔡锷,严肃的说道:“松坡兄,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另起炉灶?”
蔡锷不动声『色』的说道:“近日军营里颇有一些关于你的微言,我也不瞒你什么,这些谣言都在说你私底下拉帮结派,组织什么陆士派小团体。再加上元首突然对你发怒,这些谣言几乎已经变成现实。韵农,你我同期同班的老同学,我希望你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瞒着我。”
张孝准失望的摇着头,说道:“我才回去北京一个月而已,没想到竟遭到这样的中伤。我若能拉帮结派搞一个什么小团体,也不会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了。”【】1908大军阀1002
蔡锷皱了皱眉头,认真的问道:“你这是什么话?”
于是,张孝准把刚才面见吴绍霆时的情况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因为秘书处没有及时汇报此事,导致自己这次招惹上飞来横祸。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他说道:“松坡兄,我在北京大本营这么长时日,到现在都还没『摸』清楚北京大本营这滩水有多深,又有多少人不是站在我这边的。一个小小官僚子弟的闹事,竟然上上小小都有人在为其掩护,连监狱把人放了都做的密不透风。要不是军情处陈处长公事公办,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听完张孝准的话,蔡锷仔细沉思了片刻,以他对张孝准的了解自然不是一个喜欢弄权的人,而且当初在日本语言补习学校时,张孝准是出了名的直『性』子,为此还得罪了不少同胞同学。如此看来,这次事情倒真与张孝准无关,张孝准是在获知消息后这才雷烈风行的开始严抓狠打,很显然其中有人故意在隐瞒消息。
“松坡兄,你是了解我的,我张孝准从不喜欢在背后嚼舌头,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两件事,其一一个张汉举有什么本事欺上瞒下?其二我这离开奉天的一个月来到底是在恶言中伤于我?唉!”张孝准接着说道,说完之后苦闷的叹了一口气。
“你是说此事与倪总长有关?”蔡锷不动声『色』的问道。
“元首已经要高调处理这件事了,到时候肯定会调查倪总长。我张孝准现在弄得是人里外不是人,日后不说什么流芳百世,只求不要遗臭万年就是大发慈悲了。”张孝准一边叹息的摇着头,一边言辞郁闷的说道。
“元首打算如何处置你?”沉默了一会儿,蔡锷又问道。
“暂时不清楚,他说等市场花园行动结束之后再算我的账。我仔细想过,此事我也不是完全没责任,治下无方,辜负元首一片信任。若能获得格外开恩,像蒋百里那样去军校效力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张孝准缓缓的说道。
“姑且只能如此,不过既然元首认为应该在市场花园行动之后再追究,或许他是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总之,市场花园行动你一定要全力以赴,这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蔡锷安慰的说道。
“即便如此又如何,到时候全军上下都知道是我在背后打倪总长的小报告,我还有何颜面留在这里任职?”张孝准叹息的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尽管元首是一个心机很重的人,但他同样是一个能分辨是非的人,只要他认为你没有错,何必还要理会其他人的世俗眼光?”蔡锷说道。
“如果真像松坡兄所说的那就好了,可是人活在世界,哪里有那么多豁达。唉,明日一早我还要赶回北京,松坡兄若没有其他交代,那我就先去了。”张孝准脸带忧虑的说道,他不觉得蔡锷安慰自己的话能起到什么作用,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次日早上,张孝准在奉天没有待到二十四个钟头,立刻又启程返回北京。
蔡锷先去见了吴绍霆,把张孝准昨天留下来的第一空中骑兵旅编练报告书做了汇报。第一空中骑兵旅作战单位全员三千六百人,指挥官、地勤、空勤人员另计四百余人。所有编制都已经准备就绪,他们接受了长达三周的跳伞训练,已经精通控制伞包的技术,随时可以投入实际作战任务。
汇报完毕后,他本打算与吴绍霆谈一谈关于张孝准的事情,可是吴绍霆仿佛早就觉察到似的,还没等自己开口,便先一步结束了会谈。
离开元首行营办公室,蔡锷多多少少有几分郁闷,不过仔细又寻思了一阵,自己到底要不要掺和到这件事当中?
回到统帅部听取国防军第四师和三十六师转移的进度报告,正好碰到前来签署战略物资清单的倪映典,蔡锷索『性』找到倪映典到小会议室闭门私谈了一番。
“倪大人,我也不拐弯抹角,近日元首为了北京的事情恼火异常,相信倪大人应该是有所听说的。”不等倪映典落座,蔡锷雷烈风行的直接说道。【】1908大军阀1002
“蔡大人,您怎么会关心起这件事?”倪映典疑『惑』的问道,他落座时顿时感到不舒服。
“我已经听说元首大人要从严彻查此事,您的外甥或许在劫难逃。我只希望倪大人如果没有牵涉其中的话,能尽快向元首解释清楚。这原本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如果真要闹大了,只怕会牵扯到很多人。”蔡锷平静的说道,然而他的语气里却透『露』着一股严肃潜在腔调。
倪映典心头一震,尽管他不知道蔡锷所说的在劫难逃是什么意思,但如果元首要严办此事,肯定不会轻易逃过。不过他很快又想到李鸿祥的话,如今国防部内有诸多军官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再加上那些官场政界的宿友,元首难道真的会不念旧情、不顾众意执意严办吗?
想到这里,他故作镇静的说道:“蔡大人,如果元首真要严查,我自然会全力配合。毕竟是我外甥有过在先又屡教不改,给与严惩那是情理之中。不过我并不认为现在有向元首解释的必要,毕竟北京发生的事情具体我并不清楚。”
蔡锷有些愠『色』的说道:“你当真并不清楚?那为何这件事一直拖延到这个月才汇报?”
倪映典心头发虚,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北京大本营与我们国防部是截然不同的机构,他们的办事程序我岂能得知。至于为什么会隐瞒不报,只怕这个问题应该让北京大本营秘书处来回答才是。”
蔡锷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对北京大本营的看法虽然不持乐观,但也没有任何反对,而现在倪映典当着自己的面硬是要把国防部和北京大本营做一个区分,显然是一种挑拨离间的嫌疑,他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不顾全大局。
“倪大人,”他语气变得更加冷酷,“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这件事你并不知情?”
倪映典听出蔡锷已经生气,可是他既然已经抛出了前面的话,现在岂有覆水再收的可能?再者,严格的说他对北京发生的事情确实了解不多,只是听说外甥犯了事,于是交代不要把这件事闹大,更何况下面的人都说所谓大本营暴动只是百余人胡闹,根本算不上暴动。
“蔡大人,我知道你的好意,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该向元首解释的时候我自然会去。”他坚持的说道,不过这个这番话已经显得很委婉了。
“既然如此,我不会再多过问,我只是希望这件事能在可以弥补时尽量去弥补,而不是越闹越大,弄得结果大家都不开心。”蔡锷语重心长的说道。
从小会议室出来后,倪映典径直离开了统帅部大楼。他在返回国防部驻营的路上,心里一直在思索着刚才蔡锷的话,一时拿捏不准蔡锷究竟是在劝说自己,还是在威胁自己!毕竟蔡锷与张孝准是同期同班的同学,在这个时候蔡锷帮张孝准完全合情合理。
不管怎么说,事已至此,他只能赶紧去拉拢更多的人站在自己这边,等到元首责怪下来时好有一个担待。至于外甥的事情,他现在同样是愤怒不已,若是元首给予严惩那完全是这败家子咎由自取。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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