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南大地一派丰收景象,夏收刚刚结束,乡农全家老少齐上阵,忙碌了十多天后,总算是可以看着那颗粒饱满的粮食堆满谷仓了,从去年年尾开始,直到夏收之前,一直风调雨顺,确实是个好年景,除了豫北、豫西闹了阵旱般之外,河南多数地区的乡民已拥有了下半年的口粮。而豫南地区又因为革命军zhengfu减免田赋的举动而更受实惠,只不过那地租仍然是水涨船高,真正落到佃户手里的粮食确实也说不上多,不过每ri几顿稀饭还是可以保证的。
豫南地区之所以丰收,不仅是因为年景好,更是因为没有什么大的战乱,自从清军第二军解体之后。豫南就落入了革命党之手,虽然后来从豫西开来了一支匪xing较强的“革命队伍”乱哄哄的闹腾了一眸子,不过随着奋进会和共和军的强势介入。豫南地区很快平静下来,农业生产秩序得以恢复,农村也基本上平静下来。
豫南的百姓感激之余,一些愚夫蒙妇也为共和军立起了长生牌位,至于共和军的那位总司令赵北赵振华,他的名讳更是成了供桌上常见的文字,虽然此举被批评为“封建迷信”但是百姓们不管这些,他们或许是愚昧的,但并不是傻子,谁能给他们带来看得见的好处,他们就给谁立长生牌位,至于他是革命党还是北洋官,百姓们却是不问的。
对于这种迷信活动,共和军的政宣委曾明令取饰,但无奈力量不足。再加上必须考虑到乡村中的传统势力和文化,所以,他们很快将主要jing力转向“锄社”的建立,不过短短数月工夫,豫南与湖北接壤的数十个县已成立了数百家“锄社”此次夏收中,“锄社”就发挥了很大作用,有效的提高了农业生产率。同时也为乡村社会秩序的恢复立下汗马功劳。
不过随着南北局势的紧张加剧,豫南的丰收局面被蒙上了一层yin影。一些机灵的有钱人已拖家带口逃去了安徽、湖北,穷人虽然没走,但是也在“锄社”的协调下开始为战争做准备,不仅将多余的粮食换成了洋钱,而且还参加了乡村民兵。手持大刀长矛,在战争时期协助军zhengfu的革命卫队保卫家园,维持乡村社会秩序。
这种时候,“锄社”又体现出了它的半军事se彩,但更主要的,它现在仍是一个乡村互助组织。首发
百姓们都在忙着迎接战争,至于战争的主角更是满负荷的运转起来,沿着这条南北走向的京汉铁路不停的调动,几乎每天都能在铁路线上看见疾驰的军用列车。
伴着滚滚黑烟,又一列军用列车出现在了豫南的旷野中,大马力的火车头拖带着数十节沉重的车厢,平稳而坚定的向北方驶去。
站在守车的登车台上,手扶被太阳晒得滚烫的铁栏杆,蒋作宾极目远眺,向那夏收过后的田间地头望去。身边站着他的参谋和副官。
这列军列运载的是联合阵线第十六师的部队,一个步兵旅先遣团。目的地是汝宁府北部的西平县,最高指挥官就是蒋作宾。
他们是弃增援西平驻军的作为师长,蒋作宾率领先头部队走在最前头。
作为一个在国外接受过系统军事教育的高级军官,蒋作宾有着对胜利的强烈渴望,何况,他今年才二十多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此次增援西平,也是他第一次指挥整建制的正规部队进行作战,他本能的想在此次战役中赢得胜利。
但是蒋作宾无法在西平获得他的第一次正规作战的胜利,因为联合阵线总司令部向他下达的命令非常明确而干脆:此战只许败,不许胜。
接到命令的一刹那,蒋作宾只觉两眼金光直冒,差点摔帽子走人。
凭什么别人打仗是为了胜利。而我蒋家人打仗却是为了失败?
蒋作宾不服气,想去找总司令理论。但却被师参谋长王家驹拦了下来。王参谋长只说了一句话,“服从上级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就是这一句话让蒋师长立刻冷静下来。
蒋作宾是在ri本陆军士官学校接受的军事教育,他很清楚“上级”与“下级”之间的关系,在ri本军队里,即使上级命令下级去执行自杀任务,下级也绝对不能违抗命令。当年ri俄战争,据说ri本就是依靠这种“军令如山”获得了胜利。
“军令如工。”这是教条,也是真理,古往今来,无论中国的军队还是外国的军队,都将其奉为铁律,不能贯彻这一铁律教条的部队是无法取得胜利的。正面的例子很多,至于反面的例子。清廷的旧式部队就是战无不败、攻无不溃的典型。所以。清廷才会下定决心刮练新军。
共和军就是由清末新军演变而来,共和军的总司令赵北更是将“军令如工”摆在了军队建设的最重要位置上,为了统,一军令,他甚至不惜冒着兵变的风险将群治学社排挤到一边,由此即可看出总司令对于军队指挥戈一的重视程度。
在这样一支军队里,违抗军令是会遭到产厉惩处的,这一点,蒋作宾在率领部队加入联合阵线之后就认识到了。
所以,在犹豫了一番之后,蒋作宾无奈的接受了命令,也接受了他的命运,可是偏偏这个军令是绝密。除了他和师参谋长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此去西平是去打败仗的,所以,如果此战失败,将对蒋作宾的声誉带来负面影响,除非联合阵线赢的最后的胜利,否则的话,他蒋作宾“联合咒战败第人”的帽子恐怕就会泣么一自戴下尖但是,此次南北交锋,联合阵线真的能获得最后的胜利么?
蒋作宾有些吃不准,毕竟北洋军是清廷倾尽全力打造的一支强军,虽然从未上过真正的战场,但是毕竟有一大帮军事人才,背后还站着英国和ri本这两个列强,跟这样一支军队正面交战,没有足够的信心是不行的。
与北洋军正面交锋,奋进会的那帮人是毫无信心,蒋作宾信心不足,只有联合阵线的总司令赵北才有足够的信心在这场正面交锋中击败北洋虎贲。
“口袋阵,真能把吴佩乎、曹镍给装进去么?”
想到这里,蒋作宾头疼起来。无奈的转过身,背着手走回了闷热的守车,继续琢磨如何能“败得完美自然”
“北洋军第三师、第九师,都是由北洋新军为基干搭起的部队,战斗力不容小视”而我部仅有一个步兵旅增援西平”或许,根本就不用佯败?”
蒋作宾想到这里,头疼得更厉害了。
就在蒋作宾为如何佯败而头疼的时候,在距离他所处位置只有百余里地的许州城里,一场庆功宴正在举行,参加宴会的除了当地的诸伸者老、社会名流之外,剩下的都是北洋军的将领、军官,其中又以吴佩乎、曹锁两人最为引人注目。
前天,吴佩乎率领麾下第九师占领了许州,而曹铤也在同一天指挥第三师占领了东边的扶沟,两个师的北洋军一西一东呈扇形展开,对南边的汝宁府虎视眈眈,一旦南下扫清了汝宁府的敌军,那么湖北的门户武胜关就暴露在北洋军的炮口下了。
如此“战绩”也难怪西南巡阅使冯国璋会举行一场庆功宴了,而且还特意请来当地诸伸名流,为两名北洋后起之秀接风洗尘,全力提拔。
可以说,为了拉拢吴、曹二人。冯国障算是挖空了心思。
对于冯将军的抬爱,曹银一副受之无愧的模样,吴佩享却是心中惴惴。再没人比他更清楚许州是怎么“占领”的了,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在北洋军赶到之前,奋进会的部队就已经撤退了,连城门都是打开的,北洋军在城外架炮轰了几炮之后。就算是占领了这座小城。
就是这样的“战绩”冯国璋却毫不客气的将“捷报”报了上去,就等袁世凯袁老帅的嘉奖令了。
这样的战绩若是让袁世凯知道了真相,他吴佩乎吴子玉的代理师长就算是当到头了。
所以,在宴会上,吴佩乎一真在琢磨是不是该拍封电报给段棋瑞,将许州“攻克”的真相转告袁大总统。让他知道,第九师根本没有看见联合阵线的部队,双方没有交火,战争到目前为止尚未正式爆发。
“诸位,此次冯某奉命南下督师,正是为了荡平豫省土匪、会党。还诸位借神者老一个朗朗乾坤,让各位能够安居乐业,为共和zhengfu出力,为袁大总统效忠!这许州古名许昌,是三国时代魏国国都,当年就是在这里,曹cao练兵屯田,与民休养,这才奠定了魏国根基,现在共和方立,袁大总统希望诸位乡亲父老能够与他携手,共创共和时代之兴盛,而我辈军中将领,更是袁大总统麾下的忠贞之士!此次克复许州、扶沟,吴、曹二个将领出力甚多。冯某已拍发电报为他二人请功,刚才袁大总统已回电,已对吴、曹二将通电嘉奖,并正式委任吴子玉、为第九师师长!”
到这里,冯国璋站起身,端起酒杯,敬了吴佩乎一杯。
坐在冯国璋左手边的吴佩乎急忙起身,说道:“卑职愧不敢当!”
冯国璋拍了拍吴佩乎的肩膀,笑道:“子玉不必过谦,你的功劳袁大总统记下了,冯某也记下了,现在你已是第九师师长,三十多岁的师长,这在咱们北洋军里可不多见。如此年纪出镇一方,他ri前途必不可限量。”
吴佩享愈发不安,说道:“还请冯巡阅使转告袁大总统,现在许州虽克,然南北之间尚未开战,南方现在克制,我方似乎也不宜冒进。
冯国障收敛微笑,说道:“子玉多虑了。咱们不冒进,咱们稳扎稳打,绝不浪战。这一点,袁大总统也是交代过我的,此次南方挑衅。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只怕也是有备而战,咱们也不能大意。此次南行督师,袁大总统特意给我写了幅字,上头只有八个字,现在就亮出来给诸位瞧瞧。”
完,吩咐副官几句,片刻之后,副官领着几名士兵走回,将工幅卷轴展开,向众人展示。
却见那幅字上写着八个斗大的字。正是袁世凯亲笔。
“稳中求快,快中持稳。”
众人观后,无不谀词如涌,赞叹喜大总统用意高深,字体道劲挺拔。实乃当今屈指可数的能文能武的国家元首,外国的国家元首是比不
。
“子玉,看见了?这就是老帅的军令啊,咱们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必须快中有稳,稳中求快。这“军令如山,的道理,子玉也是清安的,就不用我罗嗦了。”
冯国璋的话让吴佩乎猛然醒悟。于是也跟着附和了几的,不过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稳中求快,快中持稳?说得是不错,只是这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要想又快又稳,却是有些鱼与熊掌兼得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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