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风呼啸,将山坡卜那此尚未消融的积雪吹得硬邦邦的川坡上。极目远眺,那草原上已点缀着点点新绿,虽然还不能说万物已经复苏,但是至少已多少有了一点春天的景色,今年的气温确实比往年高。
张一馨在几名随员的陪同下。站在山坡的一处哈壁边,双手举着一架德国造双筒望远镜,向西北方向眺望,他的身后站着詹天估,也拿着一架双筒望远镜,向西北方向眺望,所不同的是,他手里的这架望远镜却是国产的军用望远镜,而且,在他的身边,还摆着一架照相机,照相机边搁着只马扎,上头放着一堆笔记和草图。
这里已是中俄边境,往东边过去。就可以看见拱定城,而往西边望过去,那里就是俄罗斯帝国的边防哨所了,虽然在数十年前,那里确实是中国的领土。
拱定城位于伊犁城的西北方向,是一座边境小城,由于伊迪铁路的修建,这里现在建有一条简易公路。直通边境,以方便俄罗斯走私商人运输铁路物资,拱客城也因此由一座默默无闻的边境小城展为一座颇为兴盛的边贸城市,城里的俄国人为数不少,其中的多数都直接或间接的为伊迪铁路的修建服务,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混杂着一些带着特殊目的的渗透分子,对于俄罗斯帝国而言。中国突然在欧战爆期间大肆修建伊犁至迪化的铁路,这用意确实是需要认真研究一下的,如果不是被对德战争牵扯了精力,俄罗斯帝国政府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条具有重要战略价值的铁路延伸到中俄边境线上,作为佐证之一,所有从俄罗斯帝国境内运进中国的铁路物资都是通过走私商,而不是合法商人,对于这些不顾国家利益的走私商人。俄罗斯帝国政府非常痛恨,可是既然帝国已经病入膏盲,那么,就别指望帝国的边防官员不被奸商收买。
虽然俄罗斯帝国政府打算在对德战争结束之后再跟中国中枢政府“探讨。一下伊迪铁路的管理权问题,但是现在看来,俄罗斯帝国爆的革命显然已使其陷入了混乱之中,那么关于伊迫铁路的修建问题和管理权问题或许就是中国说了算了。
不过考虑到中亚地区形势的特殊性。中国中枢政府还是决定派人到边境上巡视一番,于是,张一薄就来到了这拱客城视察,至于詹天佑。则是被他硬拉过来的,借口是查勘一下拱震城西边的地形是否能够保证修建一条军用轻便轨道,所以,詹天估带着助手过来的时候,也携带了全套的勘探设备。今天,张一厚拉着詹天佑等人,骑上战马,在百余名卫兵和随员的护卫下来到这边境线咫尺之遥的山坡。想亲眼看一看那边境线另一侧的俄军哨所。
站在这山坡上被冷风一吹,张一鹰有些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好歹他也是封疆大吏,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赶到这边境线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对不起总统的辛苦栽培了,所以,站在山坡上不过半个小时,张一鹰就打起了退堂鼓。打算返回拱定城了。
“诸位。我看这时间也不早了。干脆这就回去吧,这天也凉得厉害。若是着了凉,可就耽误了回京的行程了啊。总统叫咱们来边境看看。现在咱们该看的也看完了,确实该研究一下回京的路线问题了
张一厚对身边的众人说了几句。不等众人回过味来,便将手里的那架望远镜交给了一名随员,然后向山脚走去。
“都听到了省长的话了?赶紧的,收拾收拾,咱们也跟着回城里去
詹天估见张一厚说走就走,多少有些纳闷,不过也没多想,他也是一把年纪了,这山风确实厉害,于是急忙吩咐助手收拾行李、测量工具。急急忙忙也跟着张一鹰赶下山去。招呼卫兵将他的那匹蒙古战马牵过来,在伊犁这两年里,詹天结也没少骑马,这骑术到也练出来了几分。
张一厚可没詹天估这么好的骑术。只能由卫兵牵着缰绳,慢慢往前走,他快不起来,其他人也就快不起来,詹天佑是铁道总长,官比张一虐大,他本来可以走在前头。可是他并不打算这么干,于是就跟张一鹰并辔而行,张一厚走多快,他就走多快。顺便琢磨一下怎样加快伊迪铁路的修建进度。
本来张一厚是想坐汽车的,可是考虑到他要去边境视察,所以最终还是选择骑马去边境,因为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走汽车的,何况春雪融化。道路情况确实很糟糕,还是骑马稳妥一些。
等众人慢悠悠走到可以看见拱客城城墙的地方时,从那南边过来一支黑压压的队伍,马蹄哄响,气势惊人。
那是一支骑兵部队,扛着铁血共和旗,显然是中国陆军的部队。
张一厚平时在迪化呆着。说好听点是处理政务,说听难点是养尊处优。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上千名骑兵奔驰的景象,当下不由好奇起来,于是停在路边,想等那骑兵从眼前过去,詹天佑等人不明所冉,也只好跟着张一鹰等在路边。
不多时,那支骑兵队伍就驰到了张一虐眼前,众人定睛一瞧,在那面红色的战旗后头还跟着一面稍小一些的金色旗帜,上头绘着一幅火红色的图案,由一面立在磐石上的盾牌和两把交叉的大刀构成,盾牌上的一道金色龙纹也清晰可见。
那不是军徽,而是统帅堂直辖部队的标心,用有这面旗帜的部队可以称之为“统帅堂某某师惧,“某某旅。”以区别于其它部队。
这不仅是一个荣誉称号,更是对部队战斗力和战斗意志的肯定,能够获得这个称号的部队都是国防军陆军部队中的绝对精锐,王牌中的。
因为旗帜的图案上绘有磐石,因此,那面旗帜也被称为“磐石旗。”意为“坚如磐石。”
张一厚虽然不是军人,但是在边疆省份担任省长已差不多两年时间。对于这边疆的军备情况多少也了解一些,因此看到这面旗帜之后,立玄脱口而出。
“统帅堂骑一旅!统帅堂骑之旅!”
听说是统帅堂骑一旅,詹天估精神一振,对这支正从眼前奔驰而过的骑兵部队肃然起敬。
说起来,詹天佑与这统帅堂骑一旅也是有些缘分的,这支骑兵部队一直驻扎在伊犁河的南岸,距离国境线不远,不仅承担着保卫国境线的任务,而且自从伊迪铁路工程开始之后,这支骑兵部队又承担起了保卫铁路工程计的任务。
对于伊迪铁路的修建,俄罗斯帝国政府是非常不满的,虽然无法采取正面行动予以干涉,但是侧面的迂回行动没少实施,而其中的主要手段就是派遣间谍渗透过来,破坏铁路工程,并煽动当地牧民反对这条铁路的修建,为此,詹天佑和他的铁路工程指挥部不得不仰仗统帅堂骑一旅的保护,而这支骑兵部队也没让詹天估失望,无论是俄罗斯帝国的间谍,还是当地的武装牧民,都被骑兵们收拾得服服帖帖。正是在官兵们的护卫下,伊迫铁路工程才得以顺利进行,虽然工程进度不能令人满意,但那是技术原因,与当地治安无关。
詹天估取下头上的那顶皮帽。拿在手里,向骑兵们挥了挥,他这是出于礼节,不过他这一挥不打紧,却引起了带队军官的注意,于是一名军官驰马离开队伍,带着几名骑兵来到着天估跟前。
“詹总长,幸会啊。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那军官笑着向集天估敬礼。
“原来是张旅长。”
詹天佑认得那军官,正是统帅堂骑一旅的旅长张廷赞,此人原是热河“黑马队”的一名高级军官,率领骑兵为中枢转战四方,不仅围剿过草原上的蒙匪,而且也在辽东战场与日本军队拼过刺刀,算是一名战功赫赫的猛将,辽东战役结束之后,就奉命率领骑一旅来到这西北边陲。一驻扎就是好几年,边塞苦寒,远离家乡,没有这些戍边的将士,就没有这边疆的安宁。
这时,张一厚也赶着战马赶到詹天估跟前,看了眼张廷赞,当初张廷赞去迪化的时候他也见过面,现在还有点,印象。“张旅长,上次在迪化见你时,你头还是花白,怎么现在这头全白了?”张一虐看了眼张廷赞那雪白的鬓角。
“岁月不饶人,这边塞的风沙也是不饶人啊张廷赞苦笑道。
“算起来,你在这里也驻扎了两年多了,很是清苦啊,为了国家。为了国民,你也算是鞠躬尽瘁了。再过几天,我就回北京,等到了总统府,见了总统,我跟总统提一提你,给你换个驻地。”
张一厚心情很不错,对张廷赞这个丘八也就格外客气起来,主动向对方卖好。
可是张廷赞却不吃他这一套,很平静的摇了摇头,说道:“多谢省长关照。不过张某身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过去,我只是一个穿军装混饭吃的军头,可是现在,我是一名职业军人,从军报国是我的责任,上头叫我驻守哪里,我就驻守哪里,上头记起我,把我调走,我没话说,上头记不起我这个边塞小将,我也不会站出去吆喝。张省长见了总统的面,大可不必提起我,陆军部给我们的给养充足得很,吃得饱。穿得好,就不必再打搅总统了吧。”
说到这里,张廷赞顿了顿,向詹天伤和张一鹰敬礼,然后又说道:“诸位政务繁忙,我就不打搅了。我还要指挥部队拉练,等独立骑兵师开过来之后,也好跟他们比比,看看谁的骑术更好,谁的枪法更准。诸位,咱们改日再会
话音未落,人已驰马去了,只留下一阵“的的”的马蹄声萦绕在众人耳边。
“性情中人啊。”
张一厚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对张廷赞这种不趋炎附势的性格很是赞叹了几句。
“独立骑兵师要开过来?到伊犁?中枢最近一直在往伊犁和阿勒泰那边调兵遣将,难道有什么重大军事行动?”詹天佑却在关注另一个。
题。
张一厚笑着说道:“詹总长,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明白的,只要做好了自己的工作,那就是对中枢的忠诚,对总统的忠诚,至于这军事问题么,总统什么时候判断失误过?”
说完,一拨马头,领着众人往城里赶去,詹天估立马路边,琢磨了片刻,终究是想不明白总统想干什么,于是索性不再去想,也跟着前头的众人往城里赶去,伊犁那座小型水电站建成之后,这拱定城里也通了电,现在,詹天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赶回旅馆去收听收音机的广播了。而且他也相信,以后再也不必依靠那些刊登着“旧闻”的过期报纸给他提供最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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