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魏瀚对德国的看法,杨王鹏也是非常清楚,以前”国亲英还是亲德持无所谓的态度,而且考虑到有必要与赵北保持政治上的友好关系,因此,格王鹏也一度表现的像一个亲德派中坚人物,不过时移则事易,现在赵北摆明了拿他当小角色看,那么,杨王鹏这亲德立场也就动摇起来,再加上在总统记政一事上也存在不同看法,所以,现在的杨王鹏也渐渐的向亲英派方向展,不过相比坐在他对面的那位魏瀚老先生,杨王鹏尚未表露出强烈亲英的姿态,至少,没人知道他正在转变立场。
现在,当杨王鹏在座位上端着茶杯欣赏铁路两边的岭南景色时,坐在他对面的魏瀚老先生则依旧拿着一把计算尺算来算去,并不时的将计算结果记在笔记本上。
至于魏瀚老先生带来的那几名助手。则坐在走道对面的那两排座椅上。也在温习功课,无暇欣赏那窗外的岭南景色,与杨王鹏的无所事事形成鲜明对比。
杨王鹏收回目光,看了眼仍旧在埋头计算的魏瀚,对方那满头的白让他很是感慨,都说光阴虚度。现在。杨王鹏觉得自己真的是在虚度光阴,或许当初唐绍仪的话说的好,与其在外务部领着闲差,还不如学铁道总长詹天估先生,在实业上有所建树。
可是在实业上能做什么呢?杨王鹏出身于晚清秀才,接受的是传统,旧式教育,原本是打算考个功名。在仕途上有所建树的,但是谁曾想,清廷居然在办新政的时候取消了科举,不再用考试的方法挑选人才,虽然办了几次经济特科,可是所选拔的所谓“人才”多半都是与官场人物沾亲带故的“洋务干将。”结果,无权无势也没有关系可用的杨王鹏也因此而失去了通过科举踏上仕途的途径,无奈之下只能投入新军,然后,毅然决然走上反清革命的道路。现在回想当年。杨王鹏自己也不太清楚,如果当年清廷没有取消科举的话,他会在什么时候走上反清革命的道路,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他的革命道路也走得非常不顺,走到现在,依旧落魄,甚至还不如黎元洪、汤化龙那班投机革命的投机客混得好。
“时势造英雄啊,可惜,不是谁都可以成的英雄的
杨王鹏在心里叹了一声,然后端起茶杯品茶,这才现茶已凉透,于是起身,准备去餐车弄些热水泡茶。
到了餐车,杨王鹏倒了杯热茶。顺便买了包槟榔干,正转身欲走时。却突然听见有人在喊他。
“这不是杨委员么?你也去广井?,小
杨王鹏回头望去,见一名商人打扮的男子坐在不远处的一张餐桌后。身边还站着一名仆人打扮的汉子,两人都在望着杨王鹏。
“你是”,半经理?”
杨王鹏很快认出那人,正是韦紫峰,当年那个承办武汉纱布麻丝四局的应昌公司的老板,广东人。与金融柜子帮廷弼、地产大王刘人祥等阔佬的关系不错,也正是靠着两人的支持,现在的韦紫峰不仅是一名成功的实业家,同时也是广东总商会的商董,地位很高。
“正是韦某。杨委员,一年多没见面了,瞧你气色,倒也不错。”
韦紫峰起身,冲着杨王鹏拱了拱手,并邀请杨王鹏在他对面就坐。
杨王鹏也没客气,走了过去,在韦紫峰对面坐下,现对方正在吃午饭,而且吃得非常简单,不过就是四菜一汤,倒与他现在的身份有些。
“杨委员,我再点几个菜,咱们边吃边聊,如何?”
不待杨王鹏点头,韦紫峰已打仆人去点菜,杨王鹏也就没客气,其实他在半个小时前就吃过午饭了。只是心里有些闷,想借酒浇愁。
酒菜很快上来,韦紫峰向杨王鹏连连劝酒,几杯酒下去,这话匣子也就打开了,而话题的焦点主要集中在韦紫峰现在的实业展上再。
韦紫峰现在不仅是仿织厂、电灯厂、自行车厂、黄包车厂、轮船运输公司小煤矿的老板或股东,而且正在与人筹办一座火力电厂,可谓是春风得意,这使杨王鹏更是失落起来。
“韦经理是商业奇才,这几年我国工商业展迅,你也是沾了这个光了
杨王鹏叹了口气,想起自己如今的落魄,不由悲从中来,将手中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拿起酒瓶,又斟了一杯,自顾自的又是一口扪下。
韦紫峰多少能猜出些杨王鹏的心思,商人消息灵通,对官场政界的消息尤其注意,因此他也清楚杨王鹏目前在政界混得并不怎么样,不过此人毕竟是当年“戊申革命的功臣之一,虽然远不及那个远赴海外的熊成基更有威望,但是至少也是个能在外务部说得上话的高级顾问,而且听说某些地方上的大员以前就是他的手下,所以,这该拉拢一下的还是要拉拢一下,就算现在用不上。以后或许也会派上用场的,商人就讲究一个长远眼光。
“杨委员,刚才你说你准备去南洋?正好,我也打算过两天去一趟南洋,不如咱们一起去吧,你去苏门达腊,我去婆罗洲,正好顺路,干脆,我将你的船票也包下了,等到了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你就在寒舍住两日。然后咱们一起登一
韦紫峰这话本来也只是试探,毕竟,他与杨妾鹏只是认识,却并不是非常熟,而且刚才听对方的话里意思,似乎他去南洋的心情非常的急切。
杨王鹏愣了一愣,琢磨了片刻。于是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就与韦经理一起去南洋那边。不过这船票还是我自己掏钱,此次南行,我倒不是两手空空,外务部唐总长还特意写了信,叫我随身带着,一旦有难处,可以直接向当地的领事馆求助。”
韦紫峰笑道:“杨委员客气了,这船票还是由我包下,你尽管放心,这不是向你行贿,况且小你只是外务部高级顾问,不是正式的政府雇员,督政处也不会寻你麻烦,你尽管与我一起去南洋,此次南洋之行。我是去那边投资办厂的,若是杨委员也有兴趣,不妨也入些股。”
“什么工厂在南洋那边办?”杨尖鹏兴趣提了起来。
“炼油厂。”韦紫峰说道。
“炼油厂?炼什么油?棕榈油?石油?”
“石油。婆罗洲那边新近开采了几处油田。半年前有人邀我一起出资买下,可是最后却叫荷兰人、英国人抢了先,所以现在只能先办炼油厂。现在欧洲开战。飞机、坦克都离不开石油,我国中枢政府也在囤积油料,这油价也是日高,所以不少欧州的石油公司都在远东到处找石油,石油是从地下开采出来的,就是前期的勘探成本较高,一旦找到油矿所在,钻头下去,那运行成本就很低了,石油和汽油、柴油价格错的很远,这里头的利润想想就知道了。”
“听说苏门达腊那边也在找油田,你为何不去那里试试?炼油厂总是没有油田的利润高。”杨王鹏问道。
“苏门达腊那边不是很太平。现在那里的华人与土人争执得非常厉害。时有火并爆,这个时候跑去苏门达腊开采石油,这风险太高,我虽有些资本,可是也经不起折腾,还是等那里的局势平静下来再说吧。现在欧洲战争如火如荼,各种紧俏物资都在涨价,从钢铁到橡胶。从石油到棉花,这个时候若是手头资金足够,只要不是笨蛋就能挣钱,而且是翻着倍的挣线”
说到后来,韦紫峰是神情兴奋,极力拉拢杨王鹏入股炼油厂,甚至不惜借钱给对方入股,杨王鹏就算是再愚钝,也能看出对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并不是一个讨厌财富的人。再加上仕途走得不顺,所以很快也动了心,不过他此次去苏门达腊的主要目的是去与熊成基等人会面。所以也没有一口答应入股,只是请韦紫峰到苏门达腊之后再与他讨论这个问题。
杨王鹏与韦紫峰坐在餐车里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魏瀚的一名助手找到餐车,两人才结束了交谈。
“杨顾问,再过几分钟火车就到广州站了,魏先生叫我过来,提醒你一声。”
“知道了。请你转告魏先生。我与这位韦先生一起下车,就不与他去船厂看热闹了。另外,请你将我的行李拿过来。”
杨王鹏喝得有些高,头重脚轻。确实不太方便来来去去,于是那名助手也就很快将他的行李提了过来。并将魏瀚写的一张纸条转交给他。
“此去南洋,望收敛心性,不可任性而为,切切。”
看了魏瀚留给他的纸条,杨王鹏淡淡一笑,酒劲上头,这说起话来也就没了什么顾忌。
“请你转告魏先生,他的话我记住了。劳烦他操心,不过是去南洋散散心,难不成我是去跟人打架的?就算是造反,也轮不到我啊。”
助手看了眼韦紫峰,然后便向杨王鹏告辞,离开餐车,返回魏瀚所在车厢,将杨王鹏的原话转述给魏微
“这小子,走的路还没我过的桥多,说话倒是很冲啊。算我多管闲事,等下了车,咱们先去电报局,给那位唐总长拍封电报,告诉他,人家杨顾问心中自有分寸,用不着咱们这些旁人操心。”
魏瀚苦笑,他本就不关心这些政治上的事情,之所以特别提醒杨王鹏,完全是受唐绍仪之托,唐总长也不想看到这个革命元勋再走错路。现在的形势与两年之前完全不同了。总统已用不着跟那些“中间派”陪小心了,现在走错路,以后,这仕途就算是终结了。
很快,火车进了站,停了车,魏瀚带着那班助手下了车,先去电报局。给唐绍仪拍了封电报,然后才叫了几辆黄包车,吩咐车夫拉着他们径直赶去黄捕船厂。
到了船厂,还没下车,魏瀚就看到了天空中飞行的那两艘飞艇,飞艇悬挂着大副标语,正是为“中国度”号通用轮船下水仪式助兴的商用小型飞艇。看到飞艇,魏瀚顿时乐了起来。将刚才的不愉快扔到了太平洋里,急急忙忙从黄包车上走下来,望着天空感慨了一句。
“中国度,中国度!相比这个。还有什么东西更能打动我呢?如果所有的工业建设都能像中国度一样,何愁国家不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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