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领导，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李举远赶紧慌乱的解释了起来。

    然而耿领导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沉声说道，“不管最终是什么结果，我希望你们都明白一点，这次的事情对你们来说，是生意，但是对我，对龙城的老百姓来说，是关乎未来生存的大事！”

    话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是耿领导已经用这种方式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李举远看着笑嘻嘻的赵怀民心中忍不住骂了起来，这个混蛋，把老子坑了。

    他知道，今天这事情，前前后后的下来，让自己在耿领导心中的地位，怕是越来越差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想一下办法啊！”

    李举远的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

    突然他心中一动，开口说道，“耿领导，刚才的事情是我考虑欠佳！领导你说的是！这是关乎龙城发展的大事，是我觉悟不够！我检讨！”

    说完这些，他直接看向了赵怀民，“除了之前我说的那个条件之外！你如果输了，你们自营盘交易的所有资金，未来三年都从我这边走如何！”

    这家伙！

    赵怀民没有直接答应了下来。

    而是看向了聂达勋，因为这事情他做不了主。

    李举远的这条件，足够恶心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

    刚才赵怀民说了，如果李举远输了的话，那么以后他那边的那个交易席位要转让给赵怀民。

    这个席位，虽然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来说，价值也就是几十万。

    就能够在交易所享受一系列的权益。

    但是这只是表层的。

    如今市场萎靡，交易所的席位看起来并不珍贵。

    甚至一些交易机构，坚持不下去的都开始变卖席位了。

    但是如果当市场火热起来呢？

    这就是个小型印钞机。

    单纯的依靠这个席位，每天所产生的佣金收益都不在少数。

    正常规则是这样的，交易所的一个席位，是带着几个交易单元的，这交易单元如果拿出去给人用的话，那是妥妥的好生意。

    另外就是很多时候，交易席位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轻易的转让的。

    李举远虽然不知道赵怀民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在他看来，这是打他脸的行为。

    这自然是要还击回去的。

    本来想着逼迫华鑫这边退出的。

    可眼看着耿领导不开心了，他只好退而求次，把这个打脸的机会反击回去。

    如果赵怀民输了，华鑫这边自营盘的资金要从他那边走，换句话说，就是说华鑫本来是做证券经纪业务的，可自己家的自营业务都要走别人的渠道。

    而且是三年！

    这三年，李举远能够源源不断的从华鑫这边赚钱。

    另外就是，自己家的自营盘都要走别人的通道，那你让客户怎么看你？还敢不敢和你家合作了？

    再加上之前暴雷的事情。

    华鑫到时候必然名誉扫地，这个营业部分公司怕是要直接倒闭了。

    而首当其冲的赵怀民和聂达勋到时候难辞其咎。

    “敢不敢？要是不敢了的话，就算了吧！呵呵，年轻人，还是不要这么嚣张的嗷！”

    看着赵怀民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询问聂达勋的样子，李举远顿时得意了起来，阴阳怪气的再次开始了挑衅。

    “答应！有什么不敢答应的！”聂达勋突然一拍桌子说道。

    “真敢答应啊？哈哈！聂总，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人还挺有刚的！”李举远诧异的说了一句。

    聂达勋冷笑，“不就是一个营业部吗？大不了关门！如果没本事，开着也是浪费时间！”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李举远顿时说道。

    “好！”

    赵怀民也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谢薇薇突然补充了一句，“李总，耿领导可是在这里看着呢，你可别到时候输了赖账！”

    “谢总你就放心吧！我李举远别的本事不敢说，信守承诺，愿赌服输，还是能做到的！要我说啊，谢总你还是擦亮眼睛的好，这年头，年轻人不一定可靠啊！”

    赵怀民看着这家伙这嚣张劲儿，直接说道，“李总，赌约是赌约，但是你要是再说一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着赵怀民那阴狠的样子，李举远顿时打了个哆嗦。

    他刚才可是吃过亏的！

    这要是被这小子按着当着耿领导的面再打一顿，那事情就算是彻底的黄了！

    “哼！”

    他哼了个哼，却不敢再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耿领导突然笑呵呵的说道，“你们两家，虽然今天看起来闹得不是很愉快，但是都是为了争取这个机会，也算是想为龙城的发展做贡献！我这个当领导的，先谢谢你们了！”

    “耿领导客气了！”

    “就是，这都是应该的，领导您可别这么说！”

    不管是赵怀民还是李举远，此刻都赶紧说道。

    “那事情说定了，就这样吧！我也正好给你们做个见证人！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耿领导提了一句，算是把这事情敲定了下来，随即带着秘书离去。

    眼看着耿领导走了，不对付的双方，自然也没有留在这里继续斗的意思，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外边！

    傍晚的热风吹在人的身上，消散这暑气。

    聂达勋和赵怀民站在路边。

    而谢薇薇则去了洗手间，其实是给两人一个说话的机会。

    “聂总，谢谢！谢谢你的信任。”赵怀民主动的对着聂达勋说道。

    聂达勋摇了摇头，“谢我做什么！我中午就和你讲过了，我们不单单的是上下级，也是战友，是朋友！你要是真的谢谢我的话，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啊！”

    “聂总说笑了！我们绝对是朋友。”赵怀民赶紧说道。

    毕竟今天聂达勋表露出来的善意已经是足够了。

    聂达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这才问道，“你对这个事情有把握？”

    “把握是有的！在我的判断中，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市场的表现，会震惊所有人！所以，我们不会输！”赵怀民沉声说道。

    “哈哈！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对了，你要那个席位做什么呢？”

    “单纯的恶心一下那家伙罢了！而且这席位放在手里，如果等市场回暖了卖出去，我也能小赚一笔！”赵怀民说道。

    聂达勋心中打了个问号，真的如此吗？

    不过赵怀民没多说，他也没有多问。

    人和人的交往，往往都是这样。

    必须的距离感还是要有的，否则的话，对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而不管是聂达勋还是赵怀民，他们都有自己的做事风格，适当的保持距离，让彼此之间，用信任来填充。

    这其实是一种人情世故。

    不是有句话说麽，江湖？什么是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懂得自然懂。

    “以后我们好好合作！一起把华鑫龙城这块招牌打响了！”聂达勋拍了下赵怀民的肩膀，目光坚定的说道。

    “好！一起加油！”

    随即聂达勋打算离开，才发现赵怀民和谢薇薇站在路边，“你们这是要散步去，还是？”

    赵怀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个车！”

    “你没车啊？”聂达勋愣了一下，大概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赵怀民摇了摇头，“没！”

    “你早说啊！行了，上车，我送你们俩回去！”

    说着不由分说的对着赵怀民和谢薇薇挥了挥手。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才上车。

    回去的路上，聂达勋说道，“回头我和总部那边汇报一下，给你配辆车吧！你现在这也算是咱分公司的领导之一了，每天打车上下班，像什么样子，让人看到了以为我们开不起车呢！”

    “哈哈！还真是开不起，之前我那点儿工资，都不够给车加油的！”赵怀民笑着说道。

    “那是之前，以后算公司的，报销！这总行了吧？”聂达勋苦笑着说道，“对了，你小子有没有驾照啊？”

    “这个有！”

    之前大学的时候，有人到学校里边推销团体考驾照那种，赵怀民和几个朋友一起用勤工俭学赚的那点儿钱凑了个学费。

    只是自从拿到了驾照之后，就再也没有摸过汽车方向盘，不得不说，有时候现实中的人生，就是这么的无情。

    “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到了！你们俩是住一起还是……”

    说话的功夫，车子停了下来，聂达勋突然好奇的问道。

    “没有！聂总，我们不住一起的！”谢薇薇脸一红，赶紧说道。

    两人确定关系还没几天呢，现在就住一起，这传出去了像什么样子啊，还要不要脸了呢。

    说完人已经丢下了一句，“你们聊，我先回房间了，你回去早点儿休息啊！”

    随即就一路小跑着上了楼。

    这看的赵怀民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一脸幽怨的看向了聂达勋，“我说聂总，你这嘴，够欠的啊！”

    “哈哈！怨我，怨我，要不我给你说一下，让人家留你过夜？”

    “停！算了吧，我自己说！”

    赵怀民赶紧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鬼知道要是被聂达勋再说点儿什么，谢薇薇会不会再给赵怀民上什么课。

    赵怀民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室上，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支烟递给了聂达勋。

    “聂总，咱这位耿领导不简单啊！”赵怀民用力的吸了口烟，沉声说道。

    “我有个叔叔在体制内，和耿领导是党校同学，所以这次我来龙城，直接联系到了耿领导，加上他现在主要负责这方面的日常工作，所以建立了初步的联系！但是在那位的心中，我，或者说是我们华鑫到底有多少份量，不好说！”

    随着聂达勋彻底的把赵怀民当做自己人，表现出了通力合作的意思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迅速的拉近。

    此刻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有些之前不好讲的事情，此刻也可以讲。

    这本身就是他们彼此的资源，自然要共享的。

    “这么说，今天这事情，其实是聂领导对我们的一次考验？”赵怀民若有所思的说道。

    聂达勋点了点头，“没错！而整个过程，我们占上风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还真不一定能做到这一步！你小子有时候不按套路出牌，挺吓人是挺吓人，但是效果也很明显！”

    “不一定吧，对于这位耿领导，我可是有所耳闻，手段强硬，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赵怀民不确定的说道。

    聂达勋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还挺多呢！是这样！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想和这位耿领导打交道，有一件事情是必须的！”

    “什么？”赵怀民问道。

    “做事情的能力！只要你能干实事，这位耿领导就欣赏你！事实上，今天这事情，耿领导能够站出来，给你那个赌约站台，这本来就是一种倾向，也是我们今天晚上最大的收获！”

    随着聂达勋这么一讲，赵怀民突然恍然大悟！

    他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困境之中。

    他所了解的耿领导，是日后被世人所传颂的耿领导，那个时候，这位已经把这件事情做成了，和现在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做事风格。

    此刻被聂达勋这么一提醒，他才猛然醒悟过来。

    “还真是！不过说到这里，聂总，今天谢谢你的支持！”赵怀民再次道谢。

    即便是知根知底的领导，在那种情况下都不一定敢支持自己。

    毕竟如果赵怀民完不成条件的话，整个营业部要跟着倒霉，这个责任可不小。

    可以说，赵怀民在和李举远进行这个赌约的时候，聂达勋也下了重注。

    也是一场豪赌啊！

    “你有这个心思，我自然能嗯给你支持的就支持！你赵怀民是个人才，我认可你！所以这件事情我既然下定了决心，就全力以赴！”

    赵怀民心中很感动。

    两世为人，他遭遇的事情不可谓不多，经历不可谓不丰富，各种各样的人和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见过不少。

    尤其是在资本市场中，尔虞我诈更是层出不穷。

    能够遇到这样一位，算是幸运！

    “不过说真的，你小子给我透个底！你到底行不行啊！不瞒你说，我现在这心里边七上八下的！要是你拉胯，我到时候怕是要被人搞死了！”

    一支烟抽完，聂达勋突然靠近赵怀民低声问了一句。

    赵怀民苦笑，“不是吧，聂总，这个时候你担心，之前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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