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流沙触手拖着刀，安德在地下街道上乱晃。

    碰见还有气的快枪会帮众，至少也会从上面过一遍。

    那些长短刀具也如同铁刷一样，将这些家伙活活的刷死。

    听起来很残忍，实际上更残忍，但这是这群混蛋应得的。

    参考科恩法斯特这该死的现状，安德甚至能勉强容忍为了活下去而迫不得已易子而食的行为。

    但绝对不包括这些坏到冒泡的混蛋。

    无论如何，他人的性命不该成为一种玩物，一种取乐的工具。

    安德无力改变特权阶级，但这个帮会还是可以的。

    最起码，他能做到一件事。

    谁这么做，他就消灭谁。

    ……

    “好，汇报一下收获吧。”

    擦着刀，安德瞥了眼身旁按捺不住呕吐欲望的李维。

    果然，这小子没杀过人。

    这么想着，安德也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当然，李维并不知道安德此时此刻正在思考些什么东西。

    他只是按照吩咐，一条条的开始汇报。

    ——他记的账安德实在是看不懂，毕竟他不识字，整张纸上全是意义不明的鬼画符，谍报专家看了都得扼腕叹息。

    圣物四件，这还是算上安德手中的双刀，除此之外则是一把扇子以及那把斩马刀。

    至于那件当场被锻造成刀的圣物，不提也罢，安德打算将其拆了重新制造。

    李维心中虽然觉得，这种过于苛求完美的行为并没有必要。

    以刚刚安德的表现与战斗方式，似乎并不需要多么完美的武器，而更加需要数十把可堪一用的兵器。

    不过，他没说。

    毕竟那是安德。

    当一个人能够隔空掏出别人的心脏，那么无论他使得是刀枪剑戟还是弓弩火枪，似乎都没了什么差别。

    高兴就好。

    而除此之外，那些物资也就没什么了。

    安德只是就地烤了些点心，又弄出了一辆三轮车，让李维尽可能的带上肉类和甜食相关，自己又去挑了件礼物。

    除此之外，趁着时间还早，把快枪会头目的脑袋割了装到盒子里，让李维抱着，就这么晃晃悠悠的朝那老学究的家走去。

    顺带着感叹了一下科恩法斯特物资的匮乏。

    ……

    “我以为你们就是穷啊！鳗鱼这么棒的食材，居然做鳗鱼冻！这什么美食地狱！”

    “服装款式也丑的要死，多加点花边不好吗？又不是没有实用性！我一件礼服能藏两斤飞刀呢！”

    “这些混蛋也该死，有这么多的火药，居然没人思考一下改进武器？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材料！”

    “而且该死的，那些姑娘居然问我该怎么办，逼着她们接待客人的混蛋都被我杀了，就不能开启新生活吗？”

    “还有那……这些话你就当我没说，精神不稳定是我法术的副作用…你别躲，该死的我不杀人…起码不乱杀人！”

    一路上，安德堪称是喋喋不休。

    为了不滥杀无辜，他刚才用了不少次灵魂引擎，思想与言语不自觉的带上了傲慢。

    不过这些话究竟是因傲慢而产生的想法，还是其他的问题，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李维并不清楚这些。

    再难听的谩骂他也听过…相比之下，安德的行为与谈吐，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彬彬有礼且有家教的好人。

    “您真的没事吗？我听说……”

    “别乱听，听我的，我说没事就没事。”

    “可……”

    “想想你的朋友，如果不想一辈子待在这种鬼地方，那就听我说的做，好吗。”

    虽然是这么说，但安德丝毫没有使用疑问的语气，相反，话中没什么波动。

    李维缩了缩脖子，不再开口。

    反正已经跟着安德干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对于刺激的阈值确实有所上升。

    反正安德可以打包票，艾萨克这个年纪不一定有李维的心态好。

    至于安雅和维多利亚，那就另当别论了。

    “您觉得是就是了……”

    “怎么？你觉得我这样不对？”

    “嗯…您说您要改变什么，但我只看到一个更强大……也更善良一些的魔法师，杀掉了其他的魔法师，把旧的规矩砸了个稀巴烂……”

    “你这么看我？”

    “嗯……我不想骗您，但事实就是这样。”

    “可这样的秩序已经烂透了，不是吗？”

    停下脚步，安德转过身看向李维，眼里带着些许认真。

    “是，当然烂透了，但您这样…它只会继续烂下去！您杀光了快枪会，但接下来还会有什么长枪会短枪会……他们会出现建立起一套秩序，用血！而且绝对不会比现在要好！”

    “你……这是你一个人想到的？”

    绕着李维走了两圈，安德嘴里啧啧称奇。

    “是，以前我的眼睛……所以我会思考。”

    “啊呀，那还真是厉害，不过你弄错了一点。”

    说着，安德起身，拍了拍李维的肩膀。

    “我从来不打算解决这些问题，因为来不及，而且我也并不算是什么勤奋的人，所以我会找到问题的核心。”

    呼出一口气，看着那团白气翻滚着升上头顶，又迅速消失无踪，安德笑了。

    “我啊，出来不擅长治病。”

    “我只擅长起死回生。”

    “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一座城市，在我看来都差不多。”

    “我做不到变革，但我能让科恩法斯特回到更久以前——”

    安德笑了，眼中光芒闪烁，仿佛阳光照在冰面上的金色反光，那光芒转瞬即逝，但李维确信自己看到了。

    ——“正常的状态。”

    有那么一瞬间，李维几乎认为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某种更加高大的东西。

    下一刻，安德就击碎了他的幻想，掏出饼干吃的兴高采烈。

    “嗯……可惜没有果干和焦糖巧克力，连糖豆也没有多少合适的……唉，真是的，本来能更好吃才对。”

    “额……安德？”

    李维试探着开口。

    “怎么了？”

    “……这个饼干，您不是说要当做见面礼吗……”

    “嘶……好像是啊…算了，反正对面不知道，留袋面粉什么的就差不多了。”

    一边说，安德继续开心的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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