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吼哈哈！”

    哼唱着脑海中突然出现的旋律，安德肩扛一个硕大的麻袋。

    丝毫没有管麻袋中的挣扎，他就这么兴高采烈的返回了贝宁家的老房子。

    只是轻轻敲门，李维便将他放了进去。

    “老大，这次？”

    “又一个，另外还有一个也有线索了，我有预感，造你们的人快坐不住了……小瑞德那边怎么样了？”

    “还不错，几次实地调查，除了重污染区域以外，其他的地方都已经搞得差不多了。”

    “很好，污染太重的地方可不需要你们，那是老大我的工作，我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

    一边说，安德解开麻袋，从中拖出了一个惊恐的男孩。

    毫无疑问的，依旧是白发白肤，宛如残破艺术品般的形象。

    李维毫不犹豫的掏出一个针管，为其注入了安德那带有治愈特性的血液，随后二人就在已经隐隐呈现暗红色的木地板上开始了作业。

    内容很简单，事实上已经简单到不能更简单了，那便是开膛破肚，取出扑克牌。

    这样的工作，两人都不是第一次干了。

    ……

    以成为幼儿园园长的代价，安德在一个星期的时间内拐人修塔两不误，硬是在对供暖设施修修补补的同时，凭本事凑出了二十九张扑克牌。

    随后，安德做了一件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嚣张……不，是猖狂的行为。

    他在尝试触发这些扑克牌上的灵性，并且是一次性触发全部。

    很显然，他的计划有效果。

    事实上，如果没有效果，他断然不可能只搜寻到如此数量的孩子，起码也要再翻上一番。

    但，比起可能的收获，这种行为带来的便利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正如神秘学在都铎并不突显一样。

    在尽可能学习了炼金术，以“魔术师”与“炼金术士”的角度而非“神秘学家”的角度来看，安德终于在一定程度上理清了科恩法斯特的状况。

    ——起码李维这种小朋友，绝对是高端的炼金术产物。

    比起点石成金的贤者之石，能够创造生命的瓶中小人同样是炼金术士的追求。

    当然，毫无疑问的，无论是李维、小贝宁、瑞德或者其他别的谁，这些孩子都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成功。

    但同样的，也没有一个可以说是完全失败。

    换言之，幕后黑手并没有直接制造出百分之百完成度的作品，而是在所有人造人都缺乏某种东西的情况下，将其丢到了科恩法斯特的大自然中谋生，并且植入了“濒死就会触发魔术道具”的紧急避险机制。

    或许还有标记的作用也说不定。

    说的再明白一点，就是将一个完整的高难度炼金术，从过程上拆成了数十个不同部分分别运作，最后将所有达到了要求的孩子回收，当做原材料进行二次炼成。

    这正是安德放心的原因。

    以他对炼金术的了解，无论如何，在塑造生命时，有一条公理是不可违背的。

    那便是“同种材料必须同时加入”。

    与之相比，甚至连顺序的改动也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而扑克牌毫无疑问只有五十四张，不会出现一口气造出十套八套对应数量孩子的极端情况。

    这一点，安德只需要比对灵性就能推断出来。

    那么无论如何将损耗纳入计算，幕后黑手也不可能在缺少了一半以上关键素材的情况下完成这场炼金术。

    这便是安德的阳谋。

    毫无疑问的，现在该着急的绝对不是他。

    ——反正如果幕后黑手不动，现在已经想通了的安德绝不会节外生枝，而是干脆利落的带着一船小孩直奔克罗利亚，给对方来一些小小的精神上的刺激。

    他绝对干得出来。

    而现在，他正在做着这件事的一部分。

    ……

    “老大，这就是第三十张了吧？”

    “没错，这东西的质量还真不错，比你们这里的大部分魔术道具要好些，尤其可贵的是这东西是人造，条件允许的话完全可以量产。”

    “嗯……我还是好奇，按照老大你的说法，这些东西都缺少关键的内容，怎么评价这么高？”

    “因为我是安德里昂，造这东西的人不是，就这么简单。”

    话语无比嚣张，但安德确实在阐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随着陌生环境带来的警惕逐渐转换为平常心，安德虽然还维持着出门在外所必备的警惕性，但已经能够正视科恩法斯特所蕴含的力量了。

    一盘散沙，其中偶有两三块硌人的石头，虽然无法击碎，但是只需要将其丢开无视，就绝对对安德造成不了什么大的影响。

    ——看看李维等人就知道了，幕后黑手虽然能造人，但技术绝对说不上多么精妙，连四肢健全都普通人都无法随意塑造，更别提强力的神秘学家……或者说魔术师了。

    即使真的能囤积一支精锐。

    嗯……

    不是所有人都叫艾萨克、维多利亚、安雅……

    安德自信，他这个五皇子党第一梯队末尾的含金量，在这种地方还是很有几分含金量的。

    所以，他又将一张牌塞进了那神秘学仪式中，依靠着灵性的联系，在不暴露任何坐标的情况下——对于安德来说很简单，只需要使用类似节能模式的方法就能做到——就这么再一次汇报了自身的收集进度。

    也算是在百忙之中为对方增添了几分紧迫感。

    这方面，安德格外的心善。

    ……

    ——毕竟，李维等人确确实实是被创造出来的，又没有安装合适的监控手段，目的也确实是为了更加完美的作品。

    安德将他们视作“人”，但幕后黑手从某种意义上，或许有权利将这些孩子视作“工具”……或者说“工具人”。

    或许是工匠间的惺惺相惜，就只靠着这份创意带来的印象加分，安德决定，即使情况恶劣到要杀掉幕后黑手那可能存在的组织的全部成员，他也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予每个人干脆利落的死。

    ……

    “告诉瑞德，明天开始，进入全面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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