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实，赵煌离开了那家时尚的咖啡厅，提着精美的蛋糕回到了繁华的杉并区。

    根据黑雪姬提供的地址，赵煌走进了一家现代风格的家庭餐厅。

    在餐厅门口，他看见黑雪姬正坐在那儿，手里拿着冰饮料，一脸无聊地对着空气点着头。

    自从黑暗星云宣布复出后，她便毫不犹豫地重新接入了广域网络，光明正大地与外界接触。

    当然，挑战者不乏其人，但理智的人都明白，能与LV9对抗的，至少也是资深的LV8。低于这个等级的加速者，能像赵煌那样与黑雪姬势均力敌的，寥寥无几。

    于是，黑雪姬突然意识到，断不断网对她来说已无足轻重。

    只要避开那个无限制中立空间就行。

    一旦她出现在那里，围攻、埋伏，甚至现存的六王联手对付她，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黑雪姬深知自己的目标和实力，所以她不会冒险。

    “嘿，你的东西我带来了。”

    赵煌在少女眼前晃了晃手，将蛋糕放在她面前的餐桌上，然后坐在了她对面。

    “辛苦了。”

    黑雪姬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

    不知从何时起，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脸庞，对黑雪姬而言，已成为安心的代名词。

    刚才萦绕在她心头的无聊和焦虑，仿佛幻影般消散无踪。

    “一个人来的？小寿星呢？”

    “她在里面。……虽然是给她庆祝生日，但她那些朋友并不是我的朋友。以我在学校的形象，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困扰。”

    黑雪姬略显尴尬，一边抬起右手将散落的头发撩到耳后，一边自然地解释道。

    “也是，你的人气几乎扭曲了。如果也在场，恐怕会抢了主角的风头。”

    赵煌想起黑雪姬在学校里的待遇，明白了这个状况。

    “所以，送完蛋糕和祝福，你打算回去吧。”

    “没错。……嗯，听你的语气，有事找我？”

    “嗯。今天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脑加速者，名叫e disaster。怎么样，你有印象吗？”

    ——e disaster。

    听到这个名字，黑雪姬猛地站起身，撞翻了椅子，发出不小的声响。

    她来不及顾及失态，直勾勾地盯着赵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个名字，在她漫长的加速生涯中并未占据太多时间，但却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每次它的出现，最终都会演变成他们七人的联合战斗。

    这七个时而敌对时而合作的朋友，就是这样磨合出来的。

    而e disaster的彻底退出，是他们七王最后一次合作的成果。

    之后，便是首次“七王会忆”，提出“和平条约”的红王，被黑雪姬斩首。

    只是一瞬间，黑雪姬眼前再次浮现出那天的疯狂。

    杀死红王后，与现场剩下的五位王展开的大混战。

    直到半小时的战斗时间结束，她被强制下线，才意识到这一切。

    或许，她对虚假的和平条约有所不满，但这不代表她从未把其他王当作朋友。

    象征他们曾经合作的“灾祸之铠”讨伐战，被黑雪姬录下裁决瞬间作为证据和纪念。

    然而刚才，她听到了什么？

    “不可能！”

    黑雪姬以自己也没想到的高声否认这个名字。

    她明明知道赵煌不可能了解这个名字的含义，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

    “那件【盔甲】……应该早就被摧毁了！”

    “盔甲？他确实有金属色泽，但不至于说是盔甲吧？”

    面对激动的黑雪姬，赵煌一头雾水。

    她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能被黑雪姬用这种熟悉语气提及的对手，至少是两年前活跃的存在。不过，是人还是物，就比较模糊了。黑雪姬应该不可能分不清玩家和盔甲这样的装备。

    沉默了几秒，黑雪姬扶起椅子，向周围投来目光的人道歉，然后默默从裙兜里掏出一根USb线。

    【或许应该说是人也是物，既是超频连线者，也是对象。拿你来说，你持有的长枪，和你本人是不同的对象。但长枪加上你本人，才构成完整的虚拟体。也就是说，长枪既是人也是物。这就是所谓的强化外装。】

    强化外装，这个词赵煌并不陌生。但他才知道它的这个含义。一直以来，他以为强化外装和其他游戏的装备没什么区别。现在看来，它不仅是专属的，还被视为角色的一部分。想随意替换或交易，恐怕是不可能的。

    【所以，强化外装的获取与等级和实力无关。像我，虽是王，却没有强化外装。】

    【好吧，这点我明白了。那么，它和e有什么关联呢？】

    【关联……啊。赵煌，强化外装的获取，除了天生拥有之外，还有三种方式。期待升级时随机出现的获取外装奖励，去商店用大量积分购买，或者……抢夺。】

    【就像其他游戏里打怪掉装备那样吗？】

    虽然赵煌不太接触游戏，但这些术语他也听说过一些。死亡后爆出装备并非不可能。

    【不。这种现象的机制目前还不清楚。只能说概率极低。败者的外装所有权，有时会在其退场时转移到胜者身上。】

    说着，黑雪姬紧紧握住放在桌上的拳头。

    由于用力过猛，她的手背变得青白。

    【e disaster……只有它的转移率是100%。但这不可能！两年前半，我亲眼目睹它的退场，确认了它的消灭！】

    此刻的黑雪姬，表情异常凄厉。

    这绝不是和平年代初中女生应有的表情。

    她瞬间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地狱般的空洞。

    正当她思绪飘忽时，一股温暖包裹过来，将她的意识拉回。

    【就算噩梦重现又如何？既然现在的它连我都能单独击败，那么无论它过去多强，现在也不过如此。】

    赵煌用自己的双手握住黑雪姬冰冷僵硬的手，脸上露出微笑。

    赵煌的实力大致与较强的LV7相当。就算考虑到那个虚拟体有类似心眼的能力，LV8以上与它战斗也是稳操胜券。

    他的话语和温暖，让黑雪姬也露出了笑容。

    【是啊。不过，不能忽视它的存在，任由它壮大。你在哪里遇到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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