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逝，梅花枝上覆上了薄雪。

    肃王府，松云居。

    白芊挽着苏念念的手，看着屋外的飘雪。

    白芊与季九辞已经成亲，天冷了，苏念念基本都没有出松云居，只要温言瑾不在，白芊每日都过来陪她。

    “芊芊，你不用每日过来陪我的。”苏念念手里抱着汤婆子，慵懒地靠在白芊的肩头，嗓音轻缓。

    白芊摇摇头，将苏念念的衣袖拉了拉，将她的手藏进袖子里，轻声道：“九辞哥哥也不在，我闲不住的，你陪陪我。”

    太后身子不适，这些日子季不眠与季九辞都时常往宫里跑，让大家都做好最坏的打算。

    “芊芊那么早过来啦。”肃王妃扶着苏老夫人也来了松云居，后面的桃姑姑手里还端着东西，“都吃过了吗？老夫人给你们煮了梅花齑，都过来尝尝。”

    “母妃，祖母。”苏念念勾起一个甜甜的笑，带着白芊走了过去。

    “芷姨，老夫人。”白芊扶着苏念念坐下，舀了一碗梅花齑给老夫人。

    “是王妃摘的梅花，祖母就是借花敬佛。”苏老夫人笑意盈盈地接过白芊手里的碗。

    “我可不会做，还得是老夫人手艺好。”肃王妃搅动着勺子，欣慰地看着乖巧地一口一口吃着东西的苏念念。

    “好吃！”苏念念眉眼弯弯地点点头。

    “好吃就多吃点。”苏老夫人疼惜地望着苏念念的小脸，入冬了，苏念念最近胃口都不好。

    “我可会吃很多的。”白芊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大咧咧地吃了一口。

    “早膳都吃了不少，小心肚子撑破了。”苏念念伸手摸了摸白芊的肚子，调侃道。

    白芊佯怒地瞪了苏念念一眼，又舀了一大勺塞进自己嘴里，朝苏念念冷哼一声。

    “哈哈哈哈。”肃王妃与苏老夫人皆忍不住笑出了声。

    站在一旁的张嬷嬷等人也低下头偷笑，肩膀掩饰不住地抖动。

    “王妃，王妃，不好了。”李管家敲门进来，向来挂笑的脸上隐去了笑容，一脸严肃着急，“宫里传话，太后娘娘不行了。”

    “什么！”肃王妃慌忙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管家，眼眶开始泛红，明明昨日她才带着平清进宫看过太后，明明昨日太后精神还好好的，还盼着平清的孩子出生。

    李管家眼底微红，闭上眸，不忍地点下了头。

    “母妃，我们进宫。”苏念念上前扶着欲站不稳的肃王妃，忍着眼里的泪意，冷静地吩咐，“李伯，快准备马车，我们马上就去。桃姑姑，把母妃的披风取来，芍药，把我的狐裘取来。”

    “好，我马上准备。”李管家点点头，疾步离开了松云居。

    桃姑姑点点头，取来披风给肃王妃披上，芍药将狐裘给苏念念披好，月见麻利地准备好一个暖手炉放在苏念念手里。

    “外面下雪了，太冷了，念念在家里等着，母妃去。”肃王妃眼里冒着水光，握着苏念念的手摇摇头。

    “母妃！”苏念念坚定地看着肃王妃，嗓音里染上哭腔，“母妃，那是皇祖母！”

    “可是……”肃王妃心疼地看着苏念念。

    “兰芷，让念念随你去。”苏老夫人眼眶泛泪，拍了拍肃王妃的手，朝她点点头。

    “我与你们一同去，我会照顾好念念的。”白芊拿过银丹取来的披肩，麻利地系好。

    肃王妃看着苏老夫人和白芊，又看看苏念念，抿着唇点点头，“好，那我们走。”

    “芍药，你留下照顾好祖母与嬷嬷，月见随我去。”苏念念一边拉着肃王妃的手向外走去，一边交代芍药。

    芍药点点头，眼眶泛红地扶着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朝苏念念摆摆手，哑声道：“去吧，祖母这不必忧心。”

    苏念念与肃王妃、白芊来到门口时，李管家已经准好马车等着。

    “老李，王爷、世子，还有定国公府那边都通知了吗？”肃王妃一边焦急地往马车去，一边询问。

    “已经都派人去通知了。”李管家扶着肃王妃上马车，点点头沉声道。

    苏念念与白芊紧跟其后也上了马车，一左一右地依偎在肃王妃的身边，肃王妃紧紧握着她们的手。

    车轮滚滚而行，碾过流年的痕迹。

    皇宫，永寿宫。

    肃王妃与苏念念赶到的时候，皇上与各宫娘娘、太子妃、两位公主、温言玉、温言恒夫妻都已经围在太后的床榻旁，眼眶都泛着泪光。

    白芊走到季九辞身边，季九辞紧握着她的手。

    “母后。”

    “皇祖母。”

    “兰芷与念念来啦。”太后虚弱地抬起手，肃王妃与苏念念连忙伸手握住。

    “华川和阿瑾、平清很快就到了。”肃王妃握着太后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眼里的泪流了下来。

    “好，不哭了，哭了不好看。”太后微微点头，手指轻柔地摸着肃王妃的脸。

    “不哭，我们不哭。”苏念念抬起手背擦拭掉脸上的泪，努力勾起一个笑望着太后。

    “嗯，念念最好看了。”太后勾起嘴角，宠溺地看着苏念念。

    “皇祖母！”温言清扶着崔沛安快步走到太后床前，脸上满是泪痕，身后跟着太子温言墨与温言瑾。

    肃王妃扶起苏念念往旁边移了移，温言清坐在床边，握着太后的手。

    “清儿不哭。”太后的指腹抹去温言清眼底的泪。

    温言清拉着太后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带着哭腔，“祖母。”

    “沛安，”太后抬眸看着崔沛安，向他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崔沛安连忙伸手握住。

    太后拉着崔培安的手，覆在温言清肚子上的手上，将自己的手抽出覆在上面，气息微弱，“好好的。”

    “皇祖母放心，沛安会照顾好清儿。”崔沛安将自己的另一只手覆在太后的手上，声音微哑，坚定地点头。

    “阿墨，阿瑾。”太后看着后面的温言墨与温言瑾，崔沛安扶起温言清站到肃王妃身边，肃王妃与苏念念都伸手握住温言清的手。

    “皇祖母。”温言墨与温言瑾皆半跪在床边，伸出手让太后握住。

    “好，好，好。”太后看着她出色的两个孙儿，欣慰地点点头，努力抬头望着外面，虚弱道：“阿川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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