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刘备使人往河南、河北打听曹军动向,一日,得报:“曹操发两路大军,一路以曹仁为大将,起兵三万救毗邻,一路使夏侯渊领兵两万救东郡,操自引军屯乐陵。”
刘备便使人请诸葛亮商议,忽报:“天子使辛毗持节,唤大王速回洛阳。”
诸葛亮道:“此必是朝中有变,主公当速回洛阳。”
刘备从之,辞了田预众人,与许褚引从人往洛阳而来,刘备在马上对辛毗道:“朝中有何变故?”
辛毗道:“自大王走后,朝中以杨彪为首的一班老臣多有非议,屡劝天子另立尚书令,杨彪言,孔明年轻识浅,不堪大任,天子不堪其扰,故遣我速召大王还京。”
刘备又问孔明:“卿若还都,必遭非议,可早思应对之策。”
孔明道:“不劳主公费心,亮自有应答之语。”
一行回返洛阳,发军士先回军营,刘备自与孔明入城见汉帝,礼毕,刘备请罪于阶下:“臣一意孤行,陛下恕罪。”
刘协道:“这些人倚仗两朝元老,行事皆以礼教为言,搅得朕不堪其扰,故而召叔回京,切勿见怪。”
刘备道:“不干众臣事,他人不知孔明大才,故有非议,来日陛下可设朝议事,届时自见分晓。”
刘协道:“皇叔所言有理,只是那帮老臣又臭又硬,孔明可有应对之策?”
刘备道:“臣已问过孔明,他似乎成竹在胸,陛下勿虑。”
“如此便好,也挫挫这帮老臣的威风,我大汉人才辈出,朝政岂能由他们左右!”
刘备辞去,回到王府,孔明道:“我观陛下之意,似乎与朝中老臣,颇有龃龉?”
刘备道:“陛下幼遭劫难,得一众老臣护佑方能回都,遂待他们甚厚,但人一有了权利,就容易被腐蚀,先有洛阳占田隐秘户口一案,后有勾结曹操叛乱劫驾之事,此次杨彪等人又借题发挥,实在让人头疼。”
孔明道:“主公勿忧,来日临朝我定让其折服。”
正商议间,王府守卫来报:“杨彪、马日?、董承、韦晃四人来相探。”
刘备亲出迎入堂中坐定,叙礼毕,杨彪道:“皇叔可知汉室将乱?”
刘备道:“未知,杨公何出此言。”
杨彪道:“我大汉立国四百年,自有定制,历朝天子所设辅政大臣无不由显赫世家出任,若启用诸葛亮,便是坏了祖宗规矩,皇叔难道想看天下大乱?”
“四公可都是此意?”
董承道:“所议皆同,故来请皇叔决断。”
刘备道:“公等所言有理,且请回,明日上朝见了天子,自有定论。”
杨彪等辞去,孔明从屏风后转出笑道:“不想亮刚至洛阳,便有人惦记上了。”
刘备道:“先生还有心思耍笑?这四公两朝元老,朝野皆具名望,明早议事只恐难以应付。”
孔明道:“主公别急,我料稍后还有人到访,且静观其变。”
正商议间,又有人来报:“和洽、常林、陈群、华歆等一班文官来见。”
刘备大惊,孔明使个眼色,复回屏风后躲避。
刘备使人迎入,四人礼毕,陈群道:“大王可知汉室天下将乱?”
刘备道:“未知,请道其详。”
陈群道:“汉室传承至今已历四百年,虽多经变革,毕竟法令陈旧,仅仅就察举制来说,岂能选尽天下英才?我曾上书劝陛下革新制度,却被一班老臣所阻,此次劝陛下勿用孔明,实是以此为机,反对新锐进入朝廷,请皇叔劝天子立下决心,我等定然拥护。”
刘备道:“卿等可都是此意?”
和洽、常林、华歆齐声道:“请皇叔劝天子革新制度,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刘备道:“我也正有此意,卿等且回,明日早朝自有定议。”华歆等人辞去。
不多时,崔琰、黄琬等一班人又来请见,刘备迎入,礼毕,崔琰道:“我侄崔州平,力劝皇叔启用诸葛亮,朝中大臣商议未定,我因侄儿之故,不便多言,专待皇叔来决此事。”
刘备道:“崔公之意如何?”
崔琰道:“汉家旧制,不宜变动,选人用人,自有规矩。”
刘备笑道:“我已有主张,明日上朝再做商议。”崔琰等辞退。
众人都散去后,孔明自屏风后而出,刘备道:“看来明日有一场恶仗要打了。”
忽又报:“老太仆朱隽到。”
刘备引孔明迎入府内,叙礼毕,请其上座,朱隽道:“想必这位就是卧龙先生,久仰。”
孔明道:“老将军大名,亮亦是久仰,还请赐教。”
朱隽道:“今朝堂纷争不断,究其根源,在祖宗法制,若用孔明,只恐千里大堤,溃于蚁穴,这其中利害,玄德可知?”
刘备道:“将军是何意?”
朱隽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汉家四百年律法,传承至今,若果无纰漏,岂有十常侍,董卓之乱?今局势稍定,正当趁此时推陈出新,老夫虽年迈,仍可为新人泰山之靠,玄德当早做决断。”
刘备恐其试探,遂佯言道:“杨公等人,以汉家正统为名,备岂敢违抗?且数百年传承,法必有道,我意已决,来日朝会,见过天子便当依旧例而行,孔明改任官职便是。”
朱隽愕然:“何出此言?汉室能有今日气象,皆皇叔与荀令君革故鼎新之故,岂能屈膝于陈旧礼法?且荀令君遗言,欲兴汉室,必用孔明,今正仰仗玄德翻新局面,何故出此世俗之语?”
刘备道:“汉室法制萧规曹随,若变更旧制,恐惹人非议,反归怨于我,还是顺其自然好。”
孔明大笑,朱隽道:“先生何故如此?”
孔明道:“皇叔所言极是,岂能因荀令君一人之愿,阻四海之望?还是守法的好。”
朱隽笑道:“老夫以诚相待,你二人何必诈我?”
刘备、孔明大笑道:“恐老将军有诈,故试探耳。”
朱隽道:“老夫来日无多,也不怕得罪人,皇叔与先生放开手脚去做,为汉室复兴,谁敢挑事,我先废了他。”
二人拜谢,朱隽辞去,孔明与玄德又商议许久,直到天明,一同往崇德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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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朝臣内斗起风波 老将新锐排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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