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河边已经有了人，沈芜抱着灰尘满布的木盆寻了个地儿蹲下，先把里头衣服掏出来随手放地上，再把木盆放水里，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刷了个遍。

    一旁洗衣服的是几个年龄大的婶子，几个人似乎是认识，离得很近。一手搓着木盆里的衣服一边说着什么，沈芜也不识她们，只随眼一瞥便低下头继续干活。

    皂角她小时候见过，就在姥姥种的其中一块地里。那片是专种各种树的地方，有些是精心栽种有些则是自生在那儿的，在其中就有一棵在地许多年的皂角树。

    沈芜很喜欢皂角树，长得多又密，风一吹便会发出特殊的响声。在她不知道皂角有何用时候就喜欢坐在那树下玩，无意中得知后便专门去树下捡了许多皂角回家，试着用来洗衣服。

    干燥的皂角需要尽量磨碎，放进空隙较大的布里面，放入水中搓洗起沫就能用了。

    她洗衣服有个小习惯，如果是手洗，一定要先用清水全部搓洗一遍后再用洗衣粉。到了这里沈芜也打算这么做，先把木盆装水，衣服颜色很相近也不用分次了，只要放进去一同过清水就行。

    衣服泡在水里很轻松便湿透，现在正值夏季，虽然河水冰凉，但衬着温热的空气让人觉得心里头都是凉爽的。

    衣服放在水盆里搓了几遍后水色就变了，清澈的水变得浑浊发灰。她倒掉水又弄了一盆，再把衣服搓了几下，这次就先放进去泡着，转头就准备去弄皂角。

    沈芜洗衣服的地儿是在上次杀鱼的附近，这附近有挺多能用的石头。她找了个小一些的捡起来，又寻了个凹进去一些的面儿，把皂角摘出来一两个，先掰成小段放在石头上，再用石头尖端压磨。

    皂角已经干透，很容易就能被压磨成极小的碎块。沈芜从怀里拿出先前裁布剩下的布块，小心翼翼将石头上的的碎末子包了进去，又用剩下的细条扎紧，一个好用的皂角包就做好了。

    返回洗衣服的地方，沈芜将皂角包浸入水中，等待浸透轻轻搓洗一会，便有泡沫从水中浮起。

    洗衣服她有偷懒的法子。

    盆里的水只有三分之一，沈芜半蹲着不停搓洗着皂角包，泡沫越来越多盆里的水也变了感觉，等待泡沫多的能够铺满水面时，她拉出放在一边的衣服沾着皂水配着皂包开搓。

    受搓衣服特雷，沈芜小时候家里没洗衣机时候用的是搓衣板辅助，只要找个马扎一大盆，拿点洗衣粉往湿过的搓衣板和衣服上撂点，包着洗衣粉开搓就行。

    没搓一会她就蹲累了，松开手一个膝盖跪地歇会儿。

    “那不是……家……江雨……”

    “是啊……是”

    刚好，沈芜听见那几个婶子说的话，可由于搓洗带起来的水声掩盖了些话，导致她没能听清楚究竟说了什么，不过她这个身体的名字是听到了。

    沈芜没时间去好奇她们说的话，起身找了个平一些的石头拿来坐，又专心致志地开始搓衣服。

    每个衣服衣领、衣袖这些容易脏的地方搓了很多遍，衣身也搓了不下百次她才停手。

    倒掉赃物水，又换了一盆新的，漂洗多次看你水颜色变淡时她才拧干停手。

    洗完衣服，沈芜把怀里的盐巴拿出来，原想直接涂在牙齿上用手指模仿牙刷搓，试了试特咸，于是她放下盐巴，转头打起了河边树的主意。

    河边是有柳树的，沈芜折了一根最嫩的尖端部分，拿石头划开树皮，再用大石块把树枝一厘米左右砸扁。

    她这头又当当当砸东西，旁边不远的几个婶子连连换头去看，搞不清这坏心娃儿要做什么。

    她没下多少力，把树枝砸扁后，里头还留着中心的硬芯。沈芜把树枝冲洗干净，沾着盐巴开刷。

    使用感十分差劲，可这是唯一能用的了，漱完口确定嘴巴里没什么咸苦味儿，她才抱起木盆回去。

    回去发现顾薇已经醒了，小婴儿还在呼呼大睡，沈芜准备搭完衣服就开始做饭。

    一次拿不了那么多衣服，沈芜就一次一件往上放，一件衣服搭上绳子认真拉直。再想侧身拿盆里的时候，顾薇贴心的就把下一件递到了手边。

    沈芜看她一脸不好意思的给衣服，心情极好：“谢谢小妹”。

    顾薇不知道怎么想的，沈芜刚谢完她就低沉着头帮忙。

    沈芜弄完，给顾薇透露等会要吃的饭，煎包和米汤。

    顾薇在身上擦干净碰水的手，好奇抬头问：“煎包？是什么？。

    沈芜才意识到可能这孩子没吃过，泼了盆里的水低头温柔解释道：“煎包呢，跟我们那天吃的包子很像，不过是油煎的，底下会出一层焦底，吃起来又香又脆很好吃”。

    听她解释完顾薇双眼亮了一个度，一脸期待。

    沈芜看到她的反应心里暗自发笑，原先不爱说话的小妹妹看起来也是个吃货呢。

    ～～

    厨房里的面因为灶火原因已经发了不少，洗干净手，沈芜确定面已经差不多后麻利地将面板面粉擀杖弄好，正要准备下手，顾昼从外头进来了。

    “我来帮你”。

    沈芜刚想说不用，又想了想今天要做的事儿，还是让他下手帮了。

    “你先净手，用布巾擦干，我再给你说做什么”。

    说话间沈芜已经把面拿到了面板上，上头早就撒了薄薄一层面粉，她反复揉压使面排气。

    顾昼很听话的去外头洗了手，又用厨房外头挂着的布巾擦干净才进来。

    沈芜这才开始揉条，看他站着看自己做，有点不大好意思，于是让他再去翻翻馅儿。

    顾昼用着原先盆里的筷子搅弄着看不出什么东西的馅儿，能看出里头放了江雨之前做的油渣，再者就是绿乎乎一片了。

    沈芜快速将面团切了四份，每份差不多大条。先取一条搓顺溜，用掌心去做称，面头在掌心里多出一些的大小就能揪下来。

    两条面快速揪完，一个个按压成小饼，然后上擀面杖去擀，几下就出了一个小面片。

    沈芜擀面很快，几分钟两条面揪出来的剂子就被擀成了面皮。

    厨房有个小桌，摇摇欲坠的，这几天只要是面食沈芜就是在这儿做的，每次擀皮生怕塌了。

    不知道何时顾昼搅完馅儿站着她面前看她擀面片，沈芜一抬头想叫人就差些被他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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