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城，林淼淼？你们来干嘛？”林安眼中略过一抹忧色，看着面前人，手里还提着东西，是故意来送礼恶心他的吗？

    “有事？”林安语气不善，天可怜见的，他现在真的没心情待客。

    偏偏他故作的一脸失落，眼前的两人都看不懂。

    林淼淼还故意举起手里的礼物在他面前晃悠：“哥哥，我和姐姐来看看你和皎皎，我给皎皎带了礼物，希望她能喜欢。”

    林安撇了眼林淼淼手里的芭比娃娃，粉嫩的脸上正扬着可爱的笑，让其本来就精致的模样越发讨喜。

    林安真的笑不出来，他抬眸看向林倾城，女人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好像自从她知道他不会对她们心软后，林倾城就变得圆滑了，开始学会了服软和讨好。

    可惜，林安不吃这套。

    看着林安兴趣淡淡，甚至还有些悲凉，林倾城就知道这一天来对了，带着无比真诚的心意道：“我前两天路过熟食店，无意中看到秦阿姨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听他们的谈话，好像是去买结婚用品。”

    说到这，她犹豫了一下，道：“这种事，我担心你们接受不了，尤其是秦皎皎，就带着淼淼过来看看，淼淼说很久没见皎皎了，正好来看看，有个同龄的朋友开解一下，会比你这个哥哥更方便。”

    她说得情真意切。

    可林安却听得句句带刺，先不说林倾城的“无意看到”是真是假，就说林淼淼和秦皎皎，只要林淼淼能在秦皎皎身上少动点花心思，他就心满意足了，如何还能成为好朋友。

    “皎皎睡着了。”林安垂眸，“东西你们带回去吧，她明天就回学校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还有，她不喜欢芭比娃娃。”

    太粉嫩的东西，林安要开始跟秦皎皎隔绝开来，皎皎确实要慢慢成长为一个大人了。

    林安记得秦听寒说过，皎皎对玩偶的喜爱，仅限于七岁前，之后便不喜欢了，原因不明。

    秦皎皎是个早熟的小孩，她过早地摆脱了这些童稚，把重心放在了学习和生活上，简单看起来，林安曾经一度害怕她会因为学习而自闭，所以对皎皎爱学习这件事，没法用好与不好来说明。

    这些日子观察下来，还好，秦皎皎就是单纯喜欢学习，与性格无关。

    林安的拒绝让林淼淼很不爽。

    “哥哥，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女孩子喜欢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既然秦皎皎在睡觉，那我先把礼物放在这里，我下次再来找她玩。”

    林安刚想拒绝，被林倾城打断：“林安，只是几件礼物罢了，你没必要这么防着我们。”

    林安心下焦虑，但忽然想到答应林倾城跟庄深提一下合作的事，好像忘记。

    有时候女人执拗起来，男人是无法拒绝的。

    林安没再强求，看着两人放下礼物，再目送两人离开，等二人进了电梯，他才拨通庄深的号码。

    电话被接通，手机里却响起时祁的声音：“林先生，庄深在洗澡，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我转告他，如果是急事的话，我可以帮忙。”

    庄深在洗澡……林安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难道说……

    不对，以庄深的防备之心，时祁应该还不知道庄深的秘密。

    思及，他开口道：“我答应林倾城跟庄深提一下跟林氏合作的事，你转告庄深，不用顾及我，看综合条件再决定跟不跟林氏合作。”

    时祁知道林安跟林家关系不好，但林安还是开了这个口，难道，是跟林家做了什么交易？

    但终究只是对合作方的调研而已，时祁当即答应：“行，等庄深出来我就跟他说。”

    “谢谢。”

    “哥哥。”

    电话刚挂断，就看到秦皎皎走到客厅，一双眼睛已经浮肿起来。

    林安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秦皎皎乖乖地走过去坐下，林安起身去厨房煮了两个水煮蛋给她消肿。

    秦皎皎乖乖地坐着没动。

    正在消肿中，这回，真是姜清回来了，她身上穿着新衣服，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像是年轻了好几岁，脸上挂着的刚煲完电话粥的笑，却在看到秦皎皎红肿的眼睛时消失殆尽。

    “皎皎，安子。”她张了张嘴，却没说下去，这一刻才恍然发现，有多忽略了秦皎皎，但她不只是妈妈，也是个女人，也需要拥抱和爱护的，而这些，都是子女给不了的。

    她承认自私，但除了林安，她辛辛苦苦把两个女儿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现在都能独立了，她是不是也该拥有自己的人生了？

    拥有自己的人生和不管子女是两回事，姜清没觉得自己亏欠秦皎皎太多。

    她走到秦皎皎身边坐下，握住皎皎冰凉的手，道：“皎皎，今天是妈妈忽略了你，让你这么难过，妈妈也不好受。”

    姜清不说还好，一听到她如此感性的话，秦皎皎的眼眶又湿了。

    “但，”姜清话锋陡转，“你今天对你杨叔很没礼貌，你杨叔给你买了礼物，你却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这不合适吧，要是换个人，指不定会说你没家教呢。”

    她说着，又把礼物放到秦皎皎手里：“这些还是你杨叔让我给你带回来的，他还说让我跟你道个歉，母女没有隔夜仇。”

    语气也逐渐柔和下来：“你杨叔是个好人，妈妈一个人撑了这个家这么多年，妈妈也很累，很想要个依靠。”

    秦皎皎忽道：“我也可以成为你的依靠，还有哥哥姐姐，都可以成为你的依靠，你为什么一定要依靠外人？”

    这话尖锐得让姜清瞬间再度变脸。

    “秦皎皎，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们迟早会结婚成家，会有自己的小家庭，那妈妈呢，当你们的拖油瓶吗？每周还是每个月轮流到你们家打扰？秦皎皎，你太自私了，太让我失望了！”

    秦皎皎倔起来跟姜清气大发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我们不会把你当拖油瓶！”

    “你……”姜清下意识抬手，被林安一个眼神制止，“皎皎，跟妈道歉。”

    林安的偏帮让秦皎皎更委屈了，但如果连哥哥也不帮她了，事情就严重了，于是忍着委屈说：“对不起。”

    姜清胸口憋着一股气，起浮巨大。

    林安道：“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皎皎，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你，妈只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你可以不赞同，但没有阻止的权利，知道吗？”

    秦皎皎眼中又有大滴大滴的泪落了下来，哽咽着，还带着点被迫地点头。

    林安抽出纸巾拿给她，又把鸡蛋递过去：“别哭了。”

    秦皎皎拿着东西低着头，无声无息地抹眼泪。

    姜清看着，心里也难受。

    林安抬头：“妈，你和杨叔准备住哪？”

    姜清现在觉得，林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稳重，如果秦听寒在，保准和秦皎皎一个反应，但偏偏林安，像个没事儿人：“你杨叔有房子，三室一厅，就是离我们住的小区有点远，要是住你杨叔那里，我就没法天天回来了。”

    林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既然决定好了，您尽管放心去，家里有我，姐姐也快回来了，以后，我们会商量着把这个家经营好。”

    林安的意思也很明显，姜清也可以不回来，既然留不住，那就不留了，他不妨碍任何人追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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