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翡如整个怔住，仿佛是没想到宋昭灵会知晓得如此清楚。

    宋昭灵站起来踩着地上的水，一脚一脚走到了她的面前，附身，在她的耳畔低声说，“苏兰基的报复还没让你醒悟过来吗？你还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女将？易翡如，你什么都不是，战继宗只是觉得新鲜才娶了你，若真爱重了你，就该许你正妻之位而不是平妻。”

    易翡如脸色煞白，“那是他还愿意留你几分面子，而我，不在乎名分。”

    宋昭灵揪住她的领子，再放开然后轻轻地抚平她的领口，声音透着刺骨寒意，“你看我要他给的面子了吗？而你不在乎名分，又得到了什么？你今日来我这里耀武扬威，是觉得我会顾忌名声，让你胡闹？”

    她的手指捏住了易翡如的下巴，指骨用力，捏得易翡如下巴几乎碎裂，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杀你，可真是太容易了，但是我想让你好好活着，你瞧不起女子，轻视女子在内宅的辛酸，但我敢肯定，你将来就会成为那样的人。”

    易翡如用力挣扎，“你放开我。”

    宋昭灵没放，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仰起头对着自己的视线，“是什么让你认为我这么好挑衅？是我和离得太快，让你觉我软弱可欺？还是你以为是个女人都会舍不得战继宗，你觉得我应当是爱着他，所以来羞辱我一番出出气？你不敢去找平西伯府，却敢来找我，你可知道平西伯府的老夫人和三姑娘在我这里，都是要客客气气的？”

    “你……”易翡如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冰冷无情，她难道猜错了？她和离之后没有想过要战继宗再来找回她？

    不，她一定曾经对战继宗念念不忘，只不过她命好，遇到了愿意娶她的北冥王。

    “成凌关的事，和你宋家被灭门，没有任何的关系。”她兀自嘴硬，但是气势已经弱了一重。

    “有无关系，你心里有数。”宋昭灵放开她，浑身冰冷凛然，“放下五十两，滚出国公府，再敢来找我麻烦，我断了你一双腿。”

    下巴骨疼得要碎裂似的，易翡如张嘴都甚觉困难，但是这一刻的宋昭灵，瞧着真的很恐怖。

    她呆坐了一会儿，冷幽幽地问了句，“当初在南疆，你分明可以带兵上去救我的，但你没有，你让兵士囤积在山下，让我受尽了欺辱，宋昭灵，我一直认为，这是因为夺夫之恨。”

    宋昭灵站直，光线打在她冰冷绝美的容颜上，声音也冷若寒冰，“寡情负心的男人，我弃若敝履，在我心里，他连条狗都不如，唯有你拿他当宝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会不在意他？一年了，你在将军府当牛做马一年，出钱出力，你怎么会不爱他？我不信！”

    她一把抓住宋昭灵的手臂，态度变了，“曾经爱过也是爱，你也不忍他为了仕途出卖自己，娶一个二嫁弃妇，那是个老女人，你去找他，只要你跟他说不让他娶，他就不是娶的。”

    宋昭灵看着她忽然卑微的样子，冷冷地笑了起来，“易翡如，瞧瞧你，你真活成了你自己最厌恶的人了。”

    易翡如摇头，“不，不一样。”

    她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双眼发直，“我不能接受他娶平西伯府的三姑娘，那是个贱妇啊。”

    宋昭灵勾起了唇角，“易翡如，相信我，她真的没你贱，她至少恪守礼仪，而你，在战场便委身战继宗，未谈嫁娶便苟且在先，你才是真的贱，私德上，你和战继宗是一样的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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