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林

    羽将办公室

    独自一人走在长廊，脚步回响。转过廊角

    他看到丁大同站在门口等他。

    他走上前去，微笑。大头把身子转过一边，没法看他。

    少实向他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往后要自己走下去了，我不能再陪你了”

    他说着大吸一口气，继续咧着嘴笑着：

    “不能飞了啊，你替我好好飞。咱俩谁飞都一样”

    两人看向窗外。眼眶湿红，但仍挺胸抬头。丁大同走近，拐过他的脖子要抱，少实强挺着，板的直直的。他硬拉，使劲扳过来。他俩终于都不行了，两个人搂着对方的肩哭了起来。

    陆少实走到将军办公室门前，他取下胸口的羽林徽章，对着它，细细抚摸。这是他作为羽人最后的尊严。无数的日日夜夜，它陪伴着自己，集光玉的通明气在身旁涌动，那些夜晚的寂静与白天的广阔，原来都有它陪着自己。

    “陆少实！”

    “到！”

    他推开门，向羽将敬礼。摘下胸徽。放到慕将军桌子上。

    “还有什么要求没有，看看我有没有能做到的”羽将抬起头

    “没有要求”陆少实笑

    慕程把头扭过去，眉头凝紧，他回过头来

    “提一个要求吧，你不提要求，我都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

    陆少实笑笑，他看着慕程，笑着说

    “那就让我再进一次机坪，看看羽甲吧”

    “我要一个人去”他飞快地补充道

    慕程点点头，他站起身，拿起桌上陆少实的羽徽，递给了他。

    “胸徽留着吧，留个纪念”

    “这可以的吗”

    “屁话！”

    他骂完，扭头回神

    “它上面的集光玉灵性已经取消登记了，你只要在外面不惹事，这东西留着没什么问题”

    陆少实笑笑，他拿起了胸徽，将它放进自己的衣袋里，叠好。随后，他立正。

    向他敬了最后一个礼。

    羽将看着他，嘴唇微动，站起身来，也向他敬了一礼。

    两人面对面看着，眼神具厉。无需多言，这是羽人最后的告别。

    “老兵，保重”

    “谢谢首长，您也保重”

    少实放下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我虽放下羽翼，却从未敢望空天

    他独自一人走到机坪

    天气一片晴好，昨天刚下过雨吧，机坪上大多数的羽甲都派出去了，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适合出任务。白云漫卷飘过，蓝天蔚展。广阔的机坪上，只停留着一个羽甲，白色的机身，漆兰的身印。

    那个羽甲，静静地躺在地上。下过雨的机坪上，留下几滩清水。少实坐在那里，在她的身边，手抱着腿，静静地和她待在一起。天上云卷云舒，飞速划过。只有她，一直安静地躺在地面。

    他看着它，不禁心想

    若以云为坐标，此刻它仍在天上翱翔

    守医堂

    陆少实一个人回来，路过的人都能看出他眼中的落寞与虚惘，没人敢上前搭话。在走廊里，他与溪月刚好照面

    “少实”

    “溪月老师”

    “你怎么样”

    “我挺好的，就是，”陆少实耸耸肩“以前还想着做一番大事，现在看来，，，飞不了了，就那样了吧”

    溪月温和地看着少实、缓缓说

    “少实，为什么一定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人也许可能一辈子都很平凡。但平凡不等同于平庸，更不等于不精彩。”

    “不管你以后做什么，我都希望你活的精彩。不管你以后做什么，只要你活的磊落，我都会为你感到骄傲”

    少实点点头，他用袖子沾了沾眼睛。

    “知道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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