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牌上映不出颜色，只有深浅不一的轮廓。

    只从轮廓上看，现在出现在上面的这张脸真的和林书仪前世的样子很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但衣服不一样，神态也不一样。

    衣服很眼熟。林书仪很快就想了起来，这是他在画像上见过的衣服，这是他那个神秘的大师兄苏则的衣服。

    所以这张脸，其实也是他那个大师兄苏则的脸吗？他们两个竟然真的长得这么像？

    那这个神态又是属于谁的？

    这张脸此时笑意盎然，眉眼之间盛着满满的喜悦，像是一个孩童找到了自己的珍宝，嘴角勾着一个温柔的弧度，像是母亲在守候自己的孩子。

    林书仪无法接受一张和自己这么像的脸居然做出这样的神态，这真的太可怕了。

    他的耳边响起了声音。

    这声音并不是从木牌上那张脸的嘴里发出的，而是直接环绕在他的耳边，就像是有谁突然将他的脑袋给摁在了多声道环绕音响的中心。

    【可怜的孩子】

    【他只是在利用你】

    【你却如此信任他】

    ……什么？

    林书仪懵了：什么东西？

    这玩意一开口，他只明白了一件事。黑牌中的人确实不是他本人，极大概率也不可能是他那个所谓的大师兄苏则。

    因为这个小方黑牌发出的声音是女的。

    她只是冒用了这张脸。

    林书仪：算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换张脸说话！

    黑牌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不理解为什么林书仪的反应会这么大。

    林书仪：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谜语人？他是谁？究竟谁在利用我？你光说个他，我怎么知道究竟是谁呀，你要挑拨离间也挑得明白一点好不好？

    【……】

    黑牌好像被他给整不会了。

    林书仪真是服了，他的诉求是多么正常呀，他只是想让世界上少些谜语人，这个诉求难道有哪里难以理解吗？他才真是被这些谜语人给整不会了。

    或许是他这会儿的表情实在是过于丰富多彩，索马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怎么了？”

    索马似乎看不到这个黑牌上映出的脸，也听不到那环绕音响时的声音。

    系统：……

    系统也冒了出来：宿主，如果您感受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请马上打开自动杀毒程序。

    系统竟然也看不到，系统竟然也听不到。

    有东西能够绕过系统与他交流？还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黑牌在沉默片刻之后，突然发出了一声娇笑。

    好在她终于换掉了那张和林书仪一模一样的脸，而是变为了一个女性的轮廓。

    【真可爱呀】

    【可爱又可怜的孩子】

    【投入我的怀抱吧】

    【只有我会真正的爱你】

    ……不是，你等等？

    你就是这样把萨隆给忽悠成一个狂信徒的吗？

    【他在利用你】

    黑牌上再度出现那张和林书仪一模一样的脸。

    林书仪：不是？

    【他在骗你】

    黑牌上突然出现了老法师图安的脸。

    林书仪：啊？

    【只有我会真正的爱你】

    黑牌上再度出现那个女性的轮廓。

    林书仪：？？？

    【让我们融为一体吧】

    不是，姐们，你这话说的，就真的有点让人害怕了啊。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个女性的轮廓显示得特别不清晰，明明按照逻辑来说，这才该是她本来的面目。

    她看起来也十分努力了，努力的试图让黑牌上深浅不一的线条组成她真正的样子，但似乎力有未遂。

    【好过分，你们把我打得好疼】

    林书仪：什么玩意？

    黑牌突然又是黑光一闪，她消失了，就像是电量耗尽了那样。

    林书仪：……

    林书仪询问系统：你刚刚真的什么都没感觉到吗？

    系统确实什么都没感觉到，这让它显得有些紧张：需要开启自动杀毒程序吗？

    林书仪感觉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现在没有任何异常。但出于谨慎起见，他还是让系统消杀了一下。

    【已开启自动杀毒程序】

    【未检测到任何可疑入侵痕迹】

    仔细想想也是，刚刚那个奇怪的女性确实没有尝试任何入侵的举动，只不过给他放了放环绕音响，让他看了看几张脸。

    至于为什么只有他能看到听到，就连系统也无法感受到，或许是幻术之类的东西。

    但如果是幻术的话，系统真的会感受不到吗？

    林书仪决定直接问：哥们，假如啊，假如有个东西对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但是你却听不到，这一般可能是用了什么手段？

    系统：…………………………

    系统：她对你说了什么？

    林书仪：呃……虽然我也没打算瞒着你，但你问得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系统：她的位格比我高，所以我听不到。毕竟我只是个系统。

    林书仪：你看起来和她很熟，打过交道？

    系统：打过。

    林书仪：她说有个家伙在利用我。

    林书仪：虽然她说得不清楚，但我觉得这个家伙应该是指你。

    系统：哦。

    系统：这还用她说？

    林书仪：……

    哥们你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可不是嘛，他和系统从最开始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啊。

    这不就没事了嘛。

    林书仪：那你骗过我吗？

    系统：没骗过。

    系统：我只是没有说全部的实话。

    哥们你是如此的坦坦荡荡，林书仪甚至突然觉得系统更加值得信任了。

    仔细想想也是，就算是按照那个古里古怪的黑牌你挑拨离间的说法，系统也只是利用了他。

    骗他的是老法师图安。

    也就是说，系统没骗过他，老师没利用过他。

    这非常合理。

    那现在这个黑牌要怎么处理？

    林书仪：我把这玩意继续留在身边会很危险吗？

    系统：它只是个载体。无论是否有载体，那家伙能否伤害到你，只看她是否拥有足够的信仰之力。

    林书仪：信仰之力？

    是了，只需要通过萨隆做过的事就能很明确的判断出，灾厄的力量其实就是某种信仰之力……这个事情仔细想想还真是细思极恐啊。

    林书仪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无意之中走对了一步棋。

    争夺信仰之力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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