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回家，王香茹已经到了，她拿着她哥的弓箭，眼神坚定又肃穆。

    “香茹，你跟着我练。”昨日忙着上山，忘了和王香茹说是跟着自己练了。

    王香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说跟着你？”

    宁钰点了点头：“不止是你，以后想加入的女子，都跟着我练。”

    这下王香茹终于确定了，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不过也对，出事那天，明明来这边的难民更多，但宁钰她们都只是受了伤，杨家人带人赶到的时间可没有那么早。

    自己这段时间不太好受，倒也没有思考那么多，今日宁钰一提，王香茹恍然大悟，难怪宁钰能靠着打猎，就修了房子，买了地。

    “以后有女子，也愿意收吗？”

    宁钰微微颔首：“嗯，只要有人敢欺负我们，我们也能打回去。”

    至于其他的，没到那一步，宁钰懒得提，等到了那一步，不用提大家也知道。

    王香茹笑了笑，只是眼里藏着化不开的哀伤。

    只有王香茹一个人，宁钰就在院子里带着王香茹练，她刚开始，只能先打些基础，第一日，先让王香茹扎扎马步，再活动活动身体。

    以后，这种基本的，王香茹自己在家就能练，不用来宁钰这里耽搁时间，可以直接开始练功夫。

    小时候宁钰习武时，张二娘没看过，现在看宁钰教人练武，倒是弥补了空缺，张二娘拿着针线篮子，在屋檐下做些针线，再看看宁钰她们。

    关元香后面也一起过来，两人时不时低语几句，时间倒也过的飞快。

    一上午下来，王香茹腿都在发抖，但她咬着牙，一点累不喊，一直坚持。

    王香茹今日第一次练，宁钰也不想太狠，而且学武的事也不是一日之功，得一步一步来。

    “香茹，今日就练一上午就好，练久了你身子承受不住。”

    王香茹点了点头：“好。”

    “你休息一会儿，吃了饭回去。”张二娘已经做午饭去了，差不多已经好了，稍微休息一会儿就能吃。

    王香茹摇了摇头：“我不在，爹娘在家更吃不下饭，我就不留了。”

    宁钰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陈荷花夫妻突然失去儿子，怕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出来，宁钰微微叹气，怎么事情就发生在他们身上了呢？

    张二娘做好饭从厨房出来，知道王香茹离开，又是一番唏嘘，王青生的死对王家打击太大。

    这些日子，陈荷花夫妻俩头上都尽是白发，张二娘时不时去看看陈荷花，知道他们还没从王青生的死中走出来。

    下午的时间，宁钰比较空闲，睡了个午觉起来，去帮着张二娘弄弄菜园子，以前的菜园子变成了人家的，如今新种的菜也有些能吃了。

    吃过晚饭没多久，江青衍就敲响了宁钰家的院门，宁钰和张二娘说了一声，就跟着江青衍走了。

    两人也没走多远，宁钰家旁边就有大片空地，这些地还没种，得等开春再说，在这里练倒是宽敞的很。

    江青衍负手而立，也没有多说废话，就让宁钰跟着他练。

    就着朦胧的月光，宁钰倒也能看清他的动作。

    江青衍的动作行云流水，身形如电，每一次出手都充满力量，最后一个动作结束，江青衍回头看向宁钰。

    “你能记住多少？”

    宁钰想了想：“应该都能记住。”

    江青衍柔和的看着宁钰，温声道：“你练一遍，等学会了这套拳搭，我再教你一套剑法。”

    “虽然你用的是刀，但彼此之间都有共通之处，你多学些，你用起刀来能更灵活，更变化多端，让人无法揣摩。”

    虽然江青衍总是拿捏自己，但宁钰明白，他是为自己好，就今日的拳法，自己就赚到了，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她随随便便就能得到，她该知足。

    宁钰直接将刚才的动作又练了一遍，江青衍是真的严，一有不对的地方，就让自己练到对为止，一遍下来，宁钰整个人都仿佛泡在了水里。

    但事情还没结束，江青衍让宁钰用今日教的拳和他对打。

    宁钰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吊打，明明都是用的一套拳法，但江青衍用起来，仿佛就厉害许多，宁钰无数次出手，没碰到江青衍不说，还挨了他好几下。

    他倒是有分寸，一点没碰到自己左手，宁钰知道江青衍收了力，不然就那几下，自己就该交代了。

    到最后，宁钰手都抬不起来，偏偏江青衍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的宁钰心头憋闷，怎么人家就这么轻松？

    身体被虐还没完，江青衍的话又让宁钰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行。

    “你的动作无力，出手不够敏捷，果断，招式应用也不灵活，明日你在家练练，晚上继续和我过招。”

    就着月光，看着小丫头一脸委屈的样子，江青衍还是不忍的，但练武，的确不能将就，他只能狠了狠心，

    但明明对别人都能狠下的心，对上小丫头，就变得格外艰难，江青衍闭了闭眼，不去看宁钰。

    宁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虽然江青衍又严格，又过分，但机会难得，宁钰不能不知好歹。

    今日就算是结束，到了门口，江青衍递给宁钰一盒药，盒子小巧，隔着盖子，宁钰都能闻到药香。

    “回去洗漱后，就把药抹在疼的地方，会舒服些。”

    小姑娘本不必受这些苦，她会的那些已经够用，但时局动荡，还是多学一些，才多一份保命的本事，若不是为此，江青衍不会让宁钰如此辛苦。

    宁钰点了点头，也没有矫情，既然江青衍给了，就不在乎这点：“谢谢。”

    对上江青衍，宁钰似乎越来越不客气。

    宁钰进了院子，张二娘听见动静，看宁钰狼狈的样子，忙替她打好了水，张二娘有些心疼，一看宁钰的样子，就知道学武有多不容易。

    江青衍回到杨家，江青禾还等着，江青衍抱歉道：“姐，以后你不用等我，这么晚了，你睡你的就是。”

    自己这段时间都会教宁钰许久，江青禾没必要跟着自己熬。

    江青禾很想问问，为何对宁钰如此特别，但想着问了几次江青衍都不说，江青禾就没再多嘴。

    她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往后，厨房会给你留热水，你别图方便，就用凉水。”

    江青衍点了点头：“好。”

    屋里的杨文烈，听着姐弟俩的动静，却是有些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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