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挑眉看着永野赤炎，“你不问我为什么笑？”

    永野赤炎痴迷地盯着胡姬，倒不是因为胡姬的美貌乱了他的心神，而是从未想过能在华国遇到狐仙，真正的狐仙，鲜活的狐仙，而不是永野氏祠堂里供奉的氏神狐仙。

    狐仙于永野氏而言是与众不同的存在，据祖籍记载，永野氏的第一位家主，也是永野氏自古以来最强大的阴阳师，他的本命氏神便是狐仙，许多当年的永野氏族人都曾见识过狐仙大人的强悍力量，可以说没有当时的狐仙大人辅助第一任永野氏家主，就不会属于永野氏的传承，更不会有如今的永野氏。

    每个通晓永野氏历史的族人，无不梦想能得到一个狐仙氏神。

    永野赤炎望着胡姬，眼里的贪婪与占有欲几乎无法掩藏，“你为什么笑？”他顺着胡姬的话问。

    胡姬十分厌恶永野赤炎的眼神，永野长弓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也唤她狐仙。

    “因为你很可笑，你连我柠姐的衣角都碰不到，竟敢口出狂言说放她一条生路，你不觉得你很蠢吗？到现在都没看清现实，永野氏的人都和你一样无知吗？笑死人了！”

    永野赤炎脸上的笑意渐收，他似是想到什么，扭头去看还在攻击苏柠防御罩的本命氏神，沉声下令，“全力攻击，速战速决。”

    而此时，苏柠也大约摸清了这所谓氏神的底细，实力确实不弱，要是比较的话，大约和修士的筑基境差不多，难怪永野氏的人那么嚣张，也确实有嚣张的底气。

    不过可惜，他们今天遇到的是她苏柠。

    苏柠挥手撤了防御罩，身上的金丹境威压如潮水般涌出，尽数压向朝她扑来的黑气。

    黑气忽然停下，接着化出人形，那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浮出痛苦之色，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柠，艰难地吐出字来，“你是修士？你什么境界了？”

    苏柠很意外，老头说出的话是华语，而且十分流利，与永野长弓和永野赤炎说的带口音的华国话完全不同，一听就是正宗华国人。

    “看来你对我们修士的境界很了解，那你猜猜，我是什么境界呢？”苏柠往前迈了一步，强悍的金丹境威压直接将浮于空中的老头压至坠落。

    老头伏在地上，脸因痛苦而扭曲，他张着嘴，艰难吐字，“金丹境，你竟然是金丹境，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听了这话，苏柠反而来了兴趣，“为什么不可能？”

    她略收了些威压，以便老头可以顺利将话说出来。

    老头感觉到威压减轻，扭曲的脸也恢复了些许正常，他浑浊的眼睛却依然死死盯着苏柠，“如今这世界，灵气稀薄至此，别说结丹，便是筑基都难如登天，否则我又何必——”

    后头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苏柠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大约这老头从前也是修士，只可惜因灵气稀薄之故，修为无法突破，可又不甘心就这样老死，便去了R国，以放弃肉身和自由为代价，换得更长久的生命。

    这么说的话，永野氏那边估计有不少华国曾经的修士。

    苏柠的面色冷了下来，她可不会因为老头曾经是华国修士而手软，为了一己私欲，助纣为虐，帮着外国人来残害同胞，这种人，百死难消其罪。

    永野赤炎此时脸都白了，向来无往不利的涌神大人，他的本命氏神，竟然被压得动弹不得，而对方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眼看苏柠朝涌神大人伸手了，永野赤炎惊得大叫，“不许伤他——”

    然而苏柠压根就不理他，她的手伸出的同时，一只手的虚影出现在老头面前，虚影下落，捏住了老头的脖颈，随着苏柠的手猛的合拢，虚影也一样合拢，老头的脖颈被直接捏爆，老头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惨叫，整个身体都化做一团黑色烟雾，随即消散无踪。

    本命氏神惨死，永野赤炎自然也要承受一部分反噬，他吐出一口鲜血，胸口剧痛无比，看向苏柠的眼神满是惊恐，连连后退，试图逃离。

    苏柠也没追，胡姬想追，被苏柠拦下，“不要追了，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就让这鱼饵自己回去。”

    胡姬问：“你就这么确定还会有大鱼来？”

    苏柠笑看着胡姬，“有你这只狐仙在，还怕他们的大鱼不来吗？”永野长弓敢轻易收割华国普通人的性命，永野氏敢只派永野赤炎一个人来华国，可见R国那边的永野氏根本没将华国放在眼里，从前还不知害了多少华国人命。如今既然犯到她手里，自然没有理由轻轻揭过，只要他们敢来，那她就绝不会手软。

    胡姬嚼着苏柠的话，觉得这话在理，可为啥感觉有点糟心呢？

    苏柠没去追永野赤炎，张东程和两个警员却没打算放过差点要了张东程性命的永野赤炎，可惜他们追了一阵就追丢了，只能先回来跟苏柠道了谢，再回警局写报告。

    至于张东程的报告要怎么写，苏柠不关心，她这会已经回到别墅内，看着已经完全蔫了的吴道子笑问：“刚刚那人认识吗？”

    “不认识。”吴道子确实不认识，他甚至连永野长弓都没见过，一直是电话联系，又怎会认识永野赤炎。

    胡姬忍不住问：“你帮永野长弓卖命，却连永野氏的人都认不清，不觉得窝囊吗？图什么？”

    图什么？

    苏柠其实知道，她从永野长弓的记忆中窥探到了真相。

    之前的吴道子看着年纪只是中年，实际已经九十高龄，寿元将尽。可他不甘心就这样去死，听说永野氏有一秘法可让人灵魂出体，脱离旧躯，重获新生，他便想方设法搭上了永野长弓的线，帮永野长弓在华国寻找命贵之人，夺其气运与生机，这些年害了不少人命，罪孽深重。

    吴道子看看苏柠，又看看胡姬，突然问：“如果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们，你们能放过我吗？”

    “想得挺美！”青玄走过来，淡淡瞥了他一眼，在胡姬身边坐下，“造了这样的孽，竟还想脱身，那些被你残害的人跟谁说理去？”

    吴道子辩驳：“我也只是听命行事，我不是主谋，主谋是永野长弓，你们要报仇应该找他，我只是一个小喽啰，做的事也不多，就是给永野长弓打打下手，没真正下手杀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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