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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神不就该无所不能吗？」

    「阿斯特莱娅，看看你的子民，他们都死了！」

    「你根本不配当我们的神明！」

    「你不是她！你不是我们的公主殿下！你到底是谁？」

    「是你顶替了真正的神明！你真卑鄙！我们都知道，你根本不是她！」

    ……

    ……

    ……

    星儿很抵触「无所不能」这个词，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他们一路往最深处而去。

    两旁实验体的兽化程度也越来越高。

    阿彩沉默的跟在他们身后，终于意识到眼前的星儿是它的浮光大人，却又不是那个浮光大人。

    至少力量天差地别。

    它的神明，如今只是弱小的人类。

    再往里去，两旁不再是林立的玻璃器皿，而是一间又一间的观察室。

    重要的实验体都在这。

    里面空着的一间属于星儿。

    这里的实验体并非全都在沉睡，他们的抗药性都很强。

    只是大多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去刺激他们，他们也不会给予反应。

    只有一个例外。

    编号079的实验体。

    星儿还记得他最初的模样，那是个热心肠的青年，清隽的面容令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而如今……修长的双腿变成长有力的鱼尾，脸上爬满了可怖的青黑鳞片，耳廓生长成了透明的软鳍，手掌出现趾蹼，指尖生出利爪，漆黑的眼睛里染上了顶级狩猎者的凶残，像是神话里的海妖鲛人。

    他是目前存活下来基因融合程度最高的那个。

    079看着跟在001身后走进来的服饰怪异的少年若有所思。

    “001，你杀了他们吗？”

    最底层其实听不到上层的动静，但是被那群人当宝贝盯着的001都能大摇大摆走进了，显然是出事了。

    那个戴着斗笠的家伙，是来找001的吧？

    “杨昭，你要撑不住了。”星儿答非所问，心里生出淡淡的悲伤。

    编号079号的实验体杨昭，是这地下最特别的一个人。

    实验体不该有名字，这里没有人会喊他们的名字，在痛苦的基因融合过程中，他们自己甚至遗忘了自己的名字。

    只有杨昭，他不会喊实验体编号，好好的人类为什么要被人当货物一样？

    即便他们的处境就是待宰的羔羊。

    他会鼓励大家不要放弃，会安抚惊慌失措的孩童，他会问所有人的名字，即便是忘却的，也要有个新名字。他说，名字就像放置在心里的锚点，让人不至于迷失自我的锚点。

    可是他刚刚叫的是「001」而不是星儿。

    属于海底生物的基因与他原本的基因一点点融合，这不仅会带来强大的力量，也会改变他的思维意志。

    杨昭愣住了，然后反应过来，他刚刚喊的是001。

    “抱歉，星儿。”他扯出一个不太和谐的表情，又像是哭，又像是笑。

    对自己不尊重的行为表示懊恼。

    散兵沉默的看着这里的景象，将毒手伸向同胞的畜生哪里都有。

    “不给我介绍一下吗？”杨昭示意星儿，

    小姑娘不爱说话，每次被他吵烦了才会说一两句。

    “是你家里人吗？哥哥？你俩还挺像的。”杨昭继续道。

    “不是哥哥。”没反驳前一句。

    “总不能是弟弟吧？”杨昭惊讶，看着也不像啊？

    星儿别扭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什么？说他好像是我上辈子爱人吗？有点刑。

    “是家人。”散兵忍不住开口，“你可以叫我斯卡拉姆齐。”

    “你好你好。”杨昭招了招手，想做出和善的表情，只是那张布满鳞片的脸，看着十分诡异。

    传说中的鲛人面若好女，美丽而危险。而实验体，却丑陋而可怖。

    “喂喂喂，还有我！”散兵身后的阿彩走了出来，不满自己被忽视。

    “那你是？”杨昭配合着问，没有对这个疑似高等级变异生物表现出异样的神情。

    “我叫阿彩，五彩缤纷的彩！”

    也不知道一身白的小家伙为什么要叫阿彩。

    “你们是来拿「记忆芯片」的吧，”杨昭猜到了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那边有屏蔽异能的仪器，听说级别挺高的。”

    “区区人类的仪器罢了，除非是令使设下的封印，否则这里还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阿彩很有自信。

    “令使是什么？”杨昭确信自己没听过这个概念。

    “哎呀，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存在啦，反正比你们这个星系所有人都强！”

    阿彩苦恼于这些偏僻星系的认知问题。

    在这个宇宙里，力量最强的自然是那群星神，其次就是令使。

    “你要出来吗？”星儿突然问。

    就这么离开基因稳定剂并不是一个明智的打算，毕竟没有那些研究员盯着，一旦体内基因发生异变，发狂还是小事，若是基因崩溃，就可以去地底下见祖宗了。

    “嗯，放我出来吧，让我叫醒他们，再怎么说也算大仇得报吧，这种喜事应该让大家伙高兴高兴。”

    一回生，二回熟，散兵抬起断梦一心，哐哐两下劈开了观察室的玻璃门，有些粘稠的蓝色溶液淌了出来，一地都是。

    没有水的支撑，杨昭靠坐在地上，等待着抑制剂的作用过去。

    为了防止他们这些实验体暴动，那些家伙会固定时间给他们注射抑制剂，压制力量，麻痹身躯。

    “你们先去拿芯片，我要缓一缓。”杨昭道。

    星儿带着散兵和阿彩继续往里走。

    “你在为他们悲伤吗？”星儿边走边问散兵。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

    她自己也在难过……明明都是陌生人……自身难保……管他们做什么……

    “我知道你想帮他们。”散兵笃定。

    “我做不到。”

    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生物体内的基因融合技术在目前根本没有成功的案例，那些实验体只有死路一条……

    除非指望有重大科研进展。

    那些实验题撑得时间最长的杨昭，也才撑了一年，最短的一个小时人就没了。

    “或许有办法。”

    神明大都悲悯世人，他也不例外。

    好歹也是货真价实的神，科学解决不了的问题，自然要用玄学来解决。

    就从这里开始，传播属于七叶寂照秘密主的信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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