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答应着推门而进。

    程以琳穿着病号服倚在床前，依然是形体笔直坐着，气色也不错，已完全看不出是从鬼门关闯了一回的人。

    “我没死，让你失望了吧。”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

    舒淮熙也不生气，但也没有任何寒暄与礼貌客套，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前，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到程以琳的手边，淡淡开口

    ：“我答应你离婚，这是我草拟的离婚协议，你看是否有需要修改。”她向程以琳妥协了，从容不迫地把协议放在她的面前。

    这是程以琳始料未及的，挑眉看了她一眼，不屑地用手指挑着那些薄薄的纸张认真逐条逐字看起来。

    “你净身出户？”她指了指财产分配一栏，确实有些意外。既然她已经肯退步离婚了，那么她们卓家也绝不是吝啬之人

    “净身出户大可不必，我想鹤霆也不是小气之人，毕竟跟他好过一场，该分配给你的财产，一分都不会少给你。”程以琳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因此对她再存有什么愧疚之心，给点钱买个安心。

    “不必了，只求你让利森实创的康养成项目正常运行即可，这是我离婚唯一的要求。”

    让利森实创的康养成项目正常运行，撤销对宏正律所的起诉，让一切恢复正常，这是她答应离婚唯一的要求。

    程以琳答应：“舒律师，我敬佩你的担当。既然你爽快答应离婚，我也绝不食言。但我也有一个要求，离婚之后，离开森洲，永不在鹤霆的面前出现。”

    “好。”舒淮熙点头答应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拉扯得疼痛。

    这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走进来，舒淮熙觉得眼熟，忽地想起是那位在海岛见过的黎语。

    病床上的程以琳低头急忙把离婚协议塞进文件夹里不给黎语看见。

    舒淮熙了然，卓家对外宣称的卓鹤霆还是未婚呢，当然不能让未来媳妇知道他结过婚的事。

    黎语看到舒淮熙有些诧异，但直接无视了，连招呼都不打，径直坐到程以琳的病床前，握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阿姨，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好很多了，有你介绍的刘院长亲自关照我，哪能不好。鹤霆知道你要来，他说中午过来请你吃饭，感谢你这几天这么照顾我们。”

    程以琳这话是故意说给舒淮熙听的，让她知道卓鹤霆与黎语的关系，让她知道这才是卓家儿媳该有的样子，有才貌，有资源。

    黎语道：“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了。”

    两人就在那旁若无人地聊着关于卓鹤霆的事，舒淮熙沉默地退出病房，给她们留足了空间。卓鹤霆未来的另一半，理应是黎语这样背景的，这才是他婚姻打开的正确方式，她输得一点也不亏。

    门外的保姆见她出来，叹了口气，刚才她在里面说同意离婚的话，保姆全都听见了，即欣慰又觉得惋惜，多好的姑娘啊。

    “我送送你吧。”保姆主动要送她走出医院，很坚持。

    “好。”舒淮熙便随她了。

    保姆本是心善，想安慰安慰她，但走了这一路，直到医院大门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分开时，只说了句：“舒律师，我替卓家谢谢你。”

    舒淮熙微微点头，然后大步回自己的车上。

    谢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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