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说，“你快点儿回去吧。我困了我要睡觉。”

    “一起。”

    姜甜安静下来，“我们根本没办法继续在一起。付戎琛，你都明白。”

    “我不明白。”付戎琛猛地坐起身，“他们做的孽为什么受伤害的是你，所有人的恶都报复到最无辜的人身上。”

    付戎琛从床上下来，“你外公，还有肖家包括严川和肖奇，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你外公做下的那些事他不该死吗？肖家作恶伤人，家破人亡是他们该有的下场。包括姜玉斌和你妈，哪一个无辜？”

    “姜甜，你是在用他们的错惩罚你自己。”

    付戎琛把桌子上的药瓶我握入掌心里，想到姜甜从梦里哭醒的样子。他的心狠狠地钻着疼，疼得烦躁。

    姜甜的身体已经到了需要用药物控制的地步，现在看她的情况，抑郁只会越来越严重。

    他害怕，真害怕她坚持不下去。她在他身边，他能保证她的安全。

    姜甜声音沙哑，“我不想和你吵架。”

    她声音低软带着疲倦，“如果你是我，我和你换一换身份，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如果我外公现在好好活着，你们付家没有报仇。你会和我在一起吗？和你仇家的外孙女在一起吗？”

    “我会。”他走近她，“但是我也会杀了你外公。”

    “他是他，你是你。不一样。”

    姜甜嘴角动了动，“别自欺欺人了。如果我现在把事情怪到你大哥头上，伤了你们付家的人，你会同意吗？你还会爱我吗？”

    她没有让他回答，因为这些东西没有答案，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一个都会疼。

    姜甜声音低下去，“付戎琛，这些恩怨就以我们结束而结束吧。好吗？”

    付戎琛握住她的手腕，声音低下去，“你爱我吗？”

    “爱。”她毫不犹豫。

    门外的李娟玉把姜甜的门卡放到了地上，转身离开。

    付戎琛问：“你爱肖奇和严川吗？”

    “什么？”姜甜不解。

    “回答我。”

    “爱。他们是我的家人。”姜甜解释。

    “你爱你外公吗？”

    “你想说什么？”姜甜看他。

    付戎琛说：“一样都是爱，为什么你要为了他们放弃我？”

    姜甜咬住嘴唇没说话。

    “你知道家人和爱人的区别吗？”他呼吸烧在她脸上。

    她抬眸看他。

    “你会和你所有的家人拥抱，牵手，甚至亲吻。但你绝不会和你的家人做爱。”

    姜甜蹙眉，“说什么呢？”

    付戎琛一本正经，“你和他们有的只是感情，我们是心理到生理的爱恋。你现在有没有觉得我们才是最不该分开的关系？”

    姜甜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

    付戎琛自己也笑了，笑里带着冷凉的无奈，他抱住她，“姜甜，为什么要为了他们放弃我？”

    除了强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越是难过他越放不开手，可是他心知肚明，他们之间永远横着迈不过去的东西。

    所以，只有强要。只有胡扯。只有强词夺理。

    付戎琛抱得很紧，“姜甜，我手上沾了不少血，我从不是一个好人。你不是说过十恶不赦的人死后是下地狱的。现在我拉你下水，让你陪我做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坏人，死后我们一起下地狱。”

    ——

    姜甜除了排练慈善伤演的曲子，就是躲在房间里睡觉。

    镇上的领导带着他们去下面村子里考察，为了后面的投资捐款项目做准备。当然这样的表面活付戎琛不露面，由秦苒和王仄负责。

    付戎琛白天依旧没有时间在酒店待着，他手上的事情排着队要他处理。

    因为他早出晚归，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每天在同一间房一张床上入眠。

    黄昏，姜甜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睡觉。她最害怕天色即晚的感觉，那种恐惧和悲伤让她绝望窒息。

    开门声让姜甜从被子里睁开眼睛，她不耐烦地踹了被子一下，随后把自己缩成一小团，越缩越紧。

    付戎琛拍了拍那一小团，“出来。”

    姜甜从被子里的一端挪动着钻出一个小脑袋，没好气地说，“干嘛！”

    男人把她从被子里拽起来抱进怀里，“给我抱抱。”

    姜甜烦躁地说：“好讨厌，我都要睡了。”

    “怪不得每晚都闹腾。”他捏了捏她的后颈把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白天躲在这儿补觉？”

    姜甜软绵绵地靠着他，也不挣扎也不反抗，“我又没求着你在我这儿。”

    付戎琛单手竖抱住她往沙发走，“你是不是出门被山里的狗熊咬了？”

    “你才被咬了。”姜甜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是说自己烦躁。

    男人坐下后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他轻轻颠了颠，“我抽支烟。”

    姜甜蹙眉，“不。”

    他拿烟的手收回来在她的小脸上捏了捏，“娇气。”

    姜甜见他真的不抽了，眨眨眼，“你抽吧，我过去坐。”

    付戎琛把她按住，手背在她脸上贴了贴，他的手背冰冰凉凉带了爽感。

    姜甜看着他，四目相对，她先开口，“你什么时候搬回去？你再在这儿会被人发现的。”

    “又不是偷情、发现就发现呗。”付戎琛一脸坦然，“孤男寡女，就应该共处一室。要不怎么为人类的进步做贡献。”

    话音刚落，门外季詹青敲门，“甜甜，醒了吗？去吃饭。”

    姜甜站起身，“哥哥，我不饿。”

    “把门打开。”

    姜甜慌乱地看向坐在沙发上一脸看热闹的男人，她低声说：“你先去浴室躲一躲。”

    付戎琛嘴角带着一抹邪笑，他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脸，“三分钟，多一秒后果自负。”

    男人听话地躲进浴室。

    “哥哥我不饿。”姜甜开门。

    季詹青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到茶几上，“这是给你炖的红枣汤。”

    他坐到沙发上，“把你电脑给我用一下，我处理一份文件。”

    姜甜去拿电脑，“你的电脑呢？”

    “在车上。”

    姜甜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我也不用，你拿去用吧。”

    男人开了电脑，“不用，我在这儿处理完。很快。”

    手机消息，浴室里的人开始倒计时。

    姜甜按下静音。

    时间到，对话框弹出来消息。

    ｛你来还是我出去？｝

    姜甜咳嗽两声，“我去下洗手间。”

    季詹青嗯了声。

    姜甜关上浴室的门，看到坐在浴缸上满脸坏笑的男人，她低声说：“你再等等。”

    他点头，“等没问题，你在这儿陪我，我自己无聊。”

    “我在这儿待久了，就被发现了。”

    “你被发现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怕。“他把她拉到跟前，“你不想待也没关系，我出去。”

    “不行。”

    他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过来玩。”

    姜甜瞪他一眼，坐到了他的腿上。

    “我长这么大，没受过这委屈。”付戎琛挑了挑她的下巴，“怎么补偿我？”

    “谁让你赖在我这儿不走的？”

    他浅笑，“我付给你房租。”

    姜甜观察着外面的动静，根本没心情和他胡扯，心不在焉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付戎琛在她耳垂上咬了口，“我说没说过？在我怀里不许想别的男人？忘了？”

    姜甜下巴被他握住，男人呼吸有些急促，“宝贝儿，我们好久没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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