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梨挂断电话后，眸子垂下思考了几分钟后。

    手指在屏幕上敲出了一排号码。

    她犹豫片刻重新删掉。

    昨天她和赵豪属于不欢而散，赵行长能够答应阮鹏程一定不是因为她的这个原因。

    阮家的公司是小型的公司，不在银行扶持的项目计划标准里面。之前银行已经明确给出了答复。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付戎轩的功劳。而且能让行长亲自打电话，她也好，阮家任何一个人也好，现在都没有这个资格。

    以前，阮清梨小的时候跟着父亲去谈生意，也是被银行跑业务的行长追着喂糖吃的。

    只是，时过境迁。

    她哥哥如果知道是付戎轩帮了他们，一定不会接受这份帮助。而且，如果阮鹏程知道她为了项目资金的事情私下去找赵豪，非把她关起来教训一通。

    这件事就这样，连谢谢也没有。也许付戎轩一生气最多背后骂她没良心，不再搭理她了，反而对于两人，两家都是好事。

    她关掉了手机。

    ——

    付家老宅。

    饭桌上付戎轩时不时地低头看手边的手机，引起了付思音的注意，“小叔，你怎么了？”

    付戎轩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回美国考试？”

    “下周。我二婶说开飞机送我过去。”

    “谁开飞机送你过去？”在一旁低头看手机的付戎琛抬起头，看向饭桌上的两人。

    “我美丽可爱温柔漂亮贤惠的大明星二婶婶。”付思音看着男人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有点儿把他们俩比下去的爽，“她说反正最近在谈解约的事情，她也没有事情，所以她要陪我去。”

    晚上，付戎琛回到房间。

    看到趴在床上一笔一划地给粉丝写回信的姜甜，小东西听到他推门进来的声音头也不回地扑棱了一下两条小腿，表示欢迎，“这么快回来了？你不是说今晚陪奶奶听戏吗？”

    “戎轩陪着。”他握住她晃动的脚踝把人轻轻床边一拉，姜甜穿了一条白色的吊带丝绸短裙，柔顺光泽的长发披在肩上盖住了纤软的腰肢。

    他喉结动了一下，手压在她的腰上按了几把，“写完了？”

    姜甜咬着嘴唇满脸认真地写着，根本无暇顾及他，“没有。不着急，一封封写，早晚会写完的。”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腰上一下下地按着，姜甜顿觉舒服了不少，还不忘指挥，“左面一点。”

    “右面，轻一点。”

    “就是这个地方，用点力。”

    付戎琛耐着性子听指挥，服务态度极好。直到姜甜把那几张信纸写满，小心翼翼地收好后，一个翻身像是一只柔软的小猫扑进男人怀里。

    趴在他怀里软糯糯地盯着他看，“好像又帅了一点点。”

    付戎琛嘴角扬笑，屈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什么时候学会的开飞机？”

    “前几个月刚拿到证。”姜甜下巴搁在他的手掌上，轻轻晃了两下，闭上眸子养精神，“对了，我答应音音下周送她去上学。”

    “不行，不安全。”

    姜甜似乎猜到了这个回答，“没事的，我们两个人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飞机上跟着那么多人。”

    小脸被捏住，姜甜睁开眸子对上男人那双深邃凛冽的眼睛，她干脆把脸直接埋进了男人的掌心内，声音在他的掌心内带着温度变得愈发软糯，“付戎琛，你是不是有心事？”

    此刻的姜甜像是一块软软糯糯的小蛋糕在他手里，想让人忍不住尝一口。

    “肖奇的事情，奶奶知道了。”

    姜甜猛地抬起头，付戎琛身体往后躺下去把姜甜带着往后摔下去，两人摔进了绵软的被子里。

    她撑起身体，“奶奶说什么了？”

    “奶奶一直以来有两个心愿，在她有生之年能够看到戎哲平平安安地认祖归宗，看到小暖能好起来。”付戎轩的语气有些沉。

    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后，肖奇去了国外没有任何的动静，付家亦是没有动静，付戎琛一直没有提起这件事。

    “姜甜，我如果什么都不做，让他回家。你会怪我吗？”

    “当然不会。”姜甜身子往前撑了一下，“其实他不是一个不理智的人，而且那天他没有想要伤害我，如果他想伤害我的话我根本等不到自己逃出来。”

    “也许是他知道了这些事情，受了刺激才会发疯。”姜甜握住付戎琛的手，“其实在我知道这些事情之前我还有些恨他，讨厌他。”

    “可是当我知道了他当年就是付家走丢的那个孩子的时候，我还是心疼和同情多一些。不管当年的事情是不是阴谋，他都是受害者。”

    “他曾经看着肖家出事，这些年他遭受了很多苦，他一直以为付家是他的仇人。可有一天却有实打实的证据告诉他，他恨了多年的人是他的亲人。”姜甜垂眸，“这些我经历过，那种无力的崩溃是别人很难感同身受的。”

    付戎琛看向她，眸子里闪过心疼。他握住她的手。

    姜甜回握住他的手，“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身边还有你。可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也许一点儿精神支撑都没有。”

    姜甜满脸认真，“他没有伤害我，他也不会伤害我。不管是为了什么，我现在都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是不是？我不怪他了，如果他能回来，你们彼此间不再相互伤害下去，不是最好的吗？”

    “你确定他肯回来？”付戎琛的胳膊枕在脑后，“他肯回来？他会放下？”

    这还真不一定，就像是她现在始终无法做到和李娟玉亲近是一样的，始终无法真正地释怀放下那些伤害。

    姜甜咬住嘴角，垂眸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沉默着。

    付戎琛见不得她低落，手肘撑起身体凑上去，手掌落在她的后颈上把人往身边拉了一下，薄唇吻在她的唇角。

    吻了一会儿，姜甜胡乱地应付着，显然没有心思。

    付戎琛把她抱入怀中，捏了捏她的鼻子逗她，“这么不开心，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他？”

    桃花眼底波光潋滟，睨了他一眼，“我要洗澡了。”

    付戎琛抱着她往浴室走，“一起。”

    ——

    付戎轩人虽然陪着付老太太听戏，心却是在手机上，一会儿打开看一眼，一会儿看一眼。

    这小没良心的，一句谢谢都不肯说。

    “四爷，这是后厨刚做的桂花糕，您最喜欢的。”戏院的老板端来了新鲜的点心放到了付戎轩的手边。

    这家戏院是付老太太最喜欢来的地方，是民国时候的老戏台。

    以前是付家私人的戏院，后来付家出事后，付老太太就把这儿卖给了这位带着民间戏曲班子老板。

    只是现在的年轻人不爱好这些，戏院难经营，几度想要关门歇业。

    后来，付戎琛给戏院老板投资了一笔不小的数额，这里重新修了一下，招来了新的戏曲班子，时不时会请各方名角来唱戏。

    慢慢地，生意盘活起来了。现在生意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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