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殷就知道他来此处有别的事情，他收起画，明知故问，道：“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来我飞鹤居做什么？”

    “我听说五日后，武林大会就要召开了，你不去吗？”

    “去，明日一早启程。”莫殷看向他斩钉截铁道：“但，你不能去。”

    “为什么？”莫衍不满道：“我都二十多了，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莫府吧？”

    莫殷闻言，心想，也确实不能总关着他。

    只是，前任武林盟主，多多少少会有人认识。

    虽说当时莫衍毁了容，也时常戴着面具，但万一有人认出了，多说些什么，勾起莫衍的回忆，那一切可能又要回到原点了。

    可他也知道，若他不在府中，莫衍定不会安分地待在府里，万一到时候他乱闯一番，那更麻烦了。

    权衡利弊后，他觉得还是让莫衍随他一起比较稳妥。

    他叹口气，道：“你想去也可以，但，一切要听我的。你没什么经验，切不可单独行动。”

    “哥哥同意我去了？”莫衍有些雀跃地问道。

    “我不让你去，你便会乖乖留在府里吗？你要真想去，这府里还有人能拦得住你？”

    “哥哥这话说的，我岂是那种人？”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时间不早了，收拾完东西，早些睡，明日辰时一刻随我出发。”

    “好的，一切都听哥哥的。”莫衍说完转头就走，生怕莫殷反悔似的。

    “慢着！”他走到门口时，莫殷突然叫住了他。他心中咯噔一下，心道莫殷该不会是要反悔吧？

    他皱着眉转过身，又是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

    莫殷无奈叹了口气，道：“你这副模样作甚？难不成我还会反悔？”

    莫衍松了口气，道：“那哥哥还有什么吩咐？”

    “你此次出门先别用真实身份了，换副面孔吧！”

    “遵命，莫庄主！”莫衍说完转身就跑，丝毫反悔的余地也没留给莫殷。

    莫殷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他敛了笑意，重新展开那幅画，沉思片刻，道：“真的会是你吗？”

    他叹了口气，收起画，将画锁进了书柜的暗格里。

    第二日早晨，莫殷刚出飞鹤居，便见一人候在门口。

    此人虽着素衣步履，但难掩周身贵气。他微微一怔，才道：“你这身打扮，有心人一看便露馅了。”

    那人闻言转过头，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却缀着双黑如耀石的眼睛。他看见莫殷，立时喜笑颜开，道：“我倒觉得很是合适。此去武林大会，我便扮作莫府管家的样子，跟在你左右。”

    莫殷嗤笑一声，道：“你何时见过莫春那厮穿得如此朴素过？”

    “那哥哥觉得我该如何装扮才妥帖？”

    莫殷又看了看他，方道：“这张人皮面具可以，衣服我已替你准备好，你换上即可！”

    他说着从包袱里取出一件衣服递给莫衍。

    莫衍展开衣服看去，是一件丝质青色袍子，上绣有同色花纹，不细看来很难发现，低调却也华贵，他甚是满意，道：“我这便去换来。”

    “先上路吧，路上再换。”

    “也好。不知我们此去是驾车还是骑马？”

    “千鹤山庄离清风崖不远，我们时间充裕，便驾车吧。车夫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走吧。”

    “好。那我此次以什么身份出现呢？”

    “此次武林大会与以往不同之处，便是江湖上无门无派之人也可参与。你便以无门派人士出现吧，不易引人注意，安全些。”

    莫衍听他这么说，心里很是感动，但嘴上还是说：“哥哥这是不相信我怕我给你添麻烦喽？”

    莫殷笑道：“我自是知道你的本事。但此次武林大会鱼龙混杂，还是小心些为妙。”

    莫衍道：“都听哥哥的。”

    两人走了不一会儿，便出了府，果见一辆大马车已候在门前。

    莫衍只觉那车夫异常熟悉，却丝毫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而那车夫也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莫殷见状，道：“他是守护鸣鸢阁的暗卫，姓虺名萧，他略年长于你，你叫他虺兄即可。”

    鸣鸢阁是莫衍居住之所，此次，他随莫殷外出，鸣鸢阁便毋需专门派人保护了，让虺箫随行，也不用再调动其他地方的暗卫，一举两得。

    莫衍笑了笑，对着虺箫道：“多谢虺兄一直以来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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