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我身上还有伤。”林朝面无表情道。

    陈默一愣。

    林朝抬起头举起受伤的手，“你给我安分点，不然我生气了。”

    陈默观察林朝，发现林朝神情认真，便乖乖收了手。

    林朝便继续做游戏。

    陈默靠着他，问道：“你做的是什么小游戏啊？”

    “养成小游戏。”林朝正在弄着模型。

    “到时候你们一人下载一个。”林朝轻笑，“你养你哥，你哥养你。”

    陈默直接拒绝，“我不要，我想养你。”

    林朝想了想，“可以加个我的形象进去。我给你们弄了留言系统，你可以和你手机里的崽崽说话，到时候陆宸那边会收到你说的话。”

    “等他醒来时打开软件，他手机里的崽崽会把你的话重复一遍。”

    陈默皱眉，“我为什么要和他说话。”

    “如果他同意不去医院，未来你们两个将会共用同一个身体，到时候你们更需要沟通交流。”林朝道。

    陈默生气，“我不想和他交流。”

    林朝无奈摇头，“你们必须得交流。”

    “哼。”陈默把头扭向一边。

    林朝耸耸肩。

    陈默思考了一会儿，探头回来，“如果我在手机里养一个你，你那里能收到我的留言吗？”

    “肯定可以啊。”林朝道。

    陈默便笑了，“那我要养个你。”

    “可以。”林朝继续道，“不止可以留言，还可以给崽崽喂饭洗澡换衣服，还能摸摸崽崽。”

    “你做了什么另一方都能接收到信息。”

    林朝调出自己设计好的界面，给陈默展示了几个功能。

    上面的q版小人在指令下乖乖吃饭洗澡。

    陈默道，“为什么洗澡的时候要贴个花？”

    林朝：“......”

    “不要遮着，我喜欢看。”陈默贴着林朝的耳朵道。

    林朝皱眉，“这是你哥的人物形象......”

    “那算了，还是遮着吧。”陈默想了想，“有没有揍人的功能？”

    林朝：“......你想干嘛？”

    陈默道：“我想揍我哥。”

    林朝：“......”

    最后在陈默的百般要求下，林朝加了一个揍人的功能。

    晚上睡觉，陈默依旧不安分。

    林朝再次道，“我再说一遍，我有伤，我不想伤上加伤。”

    陈默思索片刻，“好吧，不过我可以换个方式让你开心。”

    “我不需要开心，我需要睡觉。”林朝感到无奈。

    陈默缩进被子里。

    林朝皱眉，“你干什么......草！”

    一夜无梦。

    第二天林朝最先醒来，他有气无力道，“陈默，给我倒杯水。”

    “他又出来了？”沙哑的声音响起。

    林朝看过去，“......陆宸。”

    陆宸看到他头上的伤，皱眉道：“你们两个打架了？”

    “咳咳！”陆宸皱着眉清了清嗓子。

    他起床倒了杯水递给林朝，之后自己喝了一杯。

    喝完水他再次清清嗓子，他嘀咕道，“奇怪。”

    林朝喝着水，脸色通红。

    又喝了一杯水，陆宸放下杯子去洗漱。

    出来后他看向林朝，“说一说吧，我坐上那个椅子之后发生了什么？”

    林朝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说到回到酒店后的事，林朝忽然停了下来。

    陆宸抬眼，“怎么了？”

    林朝眨眨眼，“咳，那个，我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吗？”

    陆宸微点头，“你说。”

    “就是，你这个病一定要治吗？”林朝小心问道，“非治不可吗？”

    陆宸思索半晌，眼睛微眯，“你不想让我治？”

    林朝唯唯诺诺道，“可以吗？”

    “不可以。”陆宸站起身，“林......朝，你不是说来陪着我治病吗？现在又让我不要治，你的想法是千变万化的吗？”

    林朝叹气，“主要是那个治疗方式，需要你亲手杀死另一个人格，这多可怕啊......”

    “是在深度意识里消灭我的另一个人格，严格意义上讲，那并不是杀人，是治病，有什么可怕的。”陆宸皱起眉头。

    林朝左思右想，“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先不要那么早下决定，可以再想想，或者你可以尝试了解一下陈默。”

    陆宸眼神忽然变冷，“你是在帮他说话？”

    “我......”看到陆宸气势变得有些可怕，林朝不由得抓紧手下的被子，“我觉得他好可怜......”

    陆宸冷哼，“就因为他的那一段经历？”

    他嗤笑一声，“你可别搞错了，被绑的人是我，求生的也是我，只不过我承受不住那段记忆，将记忆分割出去，才产生了第二人格。”

    “他再怎么与现在的我性格不同，他也终究还是我，这是本源性的事情。”

    “你和爸妈都不想让他消失，其实是在让那段记忆不要消失，可是那种痛苦的回忆，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

    林朝摇头，“他不是一段记忆，他已经有了完整的人格意识，他是......人。”

    “林朝。”陆宸皱眉喊道，“你喜欢的到底是谁？如果你喜欢我，就应该支持我去治病。”

    林朝深呼吸，看着陆宸的眼睛认真道：“如果我喜欢你，就会喜欢你的一切。无论你是好是坏，无论你性格如何，更无论你是哪一个人格。”

    “就算你分裂出了千千万万个你，只要都是你，我就都喜欢。”

    “我......”林朝浅笑，“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你消失。”

    陆宸立在原地，许久未开口。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朝，而后有些颓丧地坐在床边。

    “但是我、我不喜欢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的感觉。”陆宸道。

    他盯着林朝的眼睛，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

    林朝：“......”

    又来了，哲学问题。

    林朝反问陆宸，“你呢？”

    陆宸微愣，“我？”

    林朝点头，“陈默可喜欢我了，你呢？你喜欢我吗？”

    陆宸转过身看向窗外，冷静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谈不上喜欢......”

    “可是我跟陈默认识的时间更短。”林朝摸摸下巴，“那一晚过后他就爱上我了。”

    陆宸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那是不知羞耻。”

    “你也可以不知羞耻啊。”林朝指了指自己的嘴，“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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