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学园长，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德丽莎连忙开口道：“我们只想从你这里得到一条关键情报，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但是人形机小女孩态度依旧：“你没法伤害一件工具，工具是不会感到疼痛的，没有主人的命令，工具哪儿都不会去。”

    德丽莎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可是灰蛇已经死了！”

    但是人形机小女孩依旧是静静的站着：“就算主人死了，这座城市仍然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在崩坏面前，这世上没有一座城市能称得上安全！帮我找到琪亚娜，找到她，才能结束这一切。”

    德丽莎沉声道。

    空之律者崩坏能的泛滥，使得世界各地的崩坏兽灾害更加频繁，如果能够找到琪亚娜，并且遏制住律者崩坏能的无意识散发，是有可能遏制住全球的崩坏灾害的发生的。

    “结束？”人形机小女孩道：“互联网里流动着数不清的数据，每一条情报，每一段人类留下的记录，都像潮汐一样冲刷过我的大脑。”

    小女孩薄唇轻启，说出的话依旧那般冷静：“崩坏什么时候会结束？我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我筛选、分析、运算……然而以我的能力，根本看不到人类的未来。

    “而看不见的未来，是没有价值的。”

    小女孩冷淡的语气，述说着与她这个年龄段丝毫不相符的言论：“就像人类的所做所为一样毫无意义，最终都会被崩坏抹去。”

    德丽莎闻言微微沉默了一下，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她知道对方之所以会有这些想法，与她的经历脱不开关系。

    崩坏夺走了她的一切，所以她的分析都是归于理性的，因为她的思考角度已经上升到人类本身了。

    但是……

    “是吗？”德丽莎双手抱胸：“就算我的所作所为毫无意义，就算找到琪亚娜也无法结束崩坏……就算如此，我也要带她回家，一起迎接这个世界的末日。

    “因为带她回家，就是意义本身。”

    德丽莎知道，对方在生活上的一切都早已物是人非，所以这种感性的行为，早已不存在于这个小女孩的选择中。

    但是德丽莎还是想要告诉她，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一类人，她们的感性有时候要大于理性。

    而这种力量，会支撑着她们走过荆棘，支撑着她们跨过困难，支撑着她们找到自己的美好。

    “很抱歉，学园长……”人形机小女孩略微沉默，然后缓缓开口：“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我是真的不能离开天穹市。”

    而她说完这句话，就将头低下，不再言语了，也不再行动，仿佛沉入了最深的冥想。

    而就在这个时候，城市的远方的黑夜中，轰鸣声渐起，像海潮将至，吞没万物。

    而在这股骇人的沉默之后，人形机小女孩开口了。

    “它们……来了。”

    “如果你真的那么需要我，那就……试着从这堆机甲里保护我吧。”

    布洛妮娅看着手中的分析仪，脸色都变了。

    “学园长！人形机在挟持城市里所有的联网机甲，召唤它们毁掉自己！”

    听到布洛妮娅的分析，德丽莎的脸色也变了。

    “小朋友，快停下！”

    布洛妮娅扭头，响彻整座城市的轰鸣声传入布洛妮娅等人的脑海里，哪怕是此刻昏黄的街道灯光也温暖不了几人的身体。

    而在街道的另一头，数量恐怖的机甲在缓缓驶过来。

    量子之海。

    希儿的讲述，也让陈望了解了不少。

    希儿在懂事时便已经来到了可可利亚孤儿院，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而在布洛妮娅也来到可可利亚孤儿院之后，两位少女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因为希儿软弱性格的原因，她在孤儿院里总是会被欺凌。

    而布洛妮娅的到来，帮助希儿摆脱了被欺凌的现象。

    在之后，两人的感情也在日常中不断加深，布洛妮娅也不断帮助希儿摆平了许多在孤儿院的欺凌。

    而无论怎样，布洛妮娅都不可能解决掉所有的事件。而在一场欺凌中，黑希出现了，在替希儿报仇的时候，发现了对方手上的资料。

    那正是布洛妮娅就要被送去做实验的资料。

    于是希儿就央求可可利亚，用自己来代替了布洛妮娅成为实验体。

    但是实验出现了一些意外，希儿的身体被迫量子化，而这股将希儿直接量子化的力量也使得黑希觉醒，两人就一直在量子之海中轮回了。

    是的，就是轮回，两人的穿越并不可控，是一种被迫的行为。

    而黑希觉醒的一种力量，或者说黑希本身，其实是一种陈望熟悉而又陌生的东西。

    圣痕。

    这个圣痕就在希儿的胸口，锁骨下，是一种看起来有些复杂的花纹。

    而希儿这种觉醒获得了圣痕的力量的人，天命有一种统一的名称。

    圣痕觉醒者。

    至于这个词的含金量，就陈望所知，目前天命最强的女武神，那位幽兰黛尔就是一位圣痕觉醒者。

    而在希儿的口中，陈望也知道了对方眼中的量子之海和自己的不一样。

    对方能够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没有陈望看见的那些星星，没有那些亮光，没有那些梦幻的颜色。

    而黑希能够看到，或者说“看到”潮汐，是因为她的特殊性。但就算是黑希，看到的也是一片黑暗，最多就在多一点颜色。

    那自己是怎么回事？

    陈望有些疑惑，但是没有过多提出来，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灵魂的本质改变了，会不会是这个原因呢？所以自己眼中的量子之海才不一样？只是……究竟是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还是黑希她们看到的才是真实的呢？

    陈望没有深究，而是用调侃的语气缓解着三人之间因话题而有些沉闷的气氛。

    “这么说，黑希应该很强啊。”

    “哼，亏你还会说了句人话。”

    脑海中传来黑希的声音，但是以希儿的善良可不会吧这些告诉陈望，只是柔柔的说：

    “希儿很厉害呢，在这里的很多事情，我都是依靠希儿才能做到的。”

    “你……哼。”

    听到脑海里那像是有些妥协般的声音，希儿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陈望看着希儿那美丽的笑容，揉了揉鼻尖，转移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手术室的门外。

    “谈话就到这里吧，希儿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世界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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