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妮娅稍稍喘了口气，看向还在研究数据的爱因斯坦：“博士，关于量子之海……布洛妮娅还有件事想问你。”

    “你想问什么？”

    布洛妮娅道：“在灰蛇入侵休伯利安主系统的时候，布洛妮娅看到了你的实验记录，在一年前的实验里，逆熵的盟主瓦尔特.杨，被困入了量子之海？”

    “……”爱因斯坦稍稍沉默了一下，这才开口道：“为了避免给你们增添不必要的顾虑，我没有提他的事。

    “他是自己选择留在那里的。”爱因斯坦娓娓道来：“一年前，我们对量子之海开展了勘探实验，但我们惊动了量子之海里的‘某种存在’，实验失败了，我和瓦尔特都被吸入了海渊之眼。”

    “某种存在？”

    爱因斯坦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唯一能肯定的是，‘它’是人类的敌人，瓦尔特帮我逃离了量子之海，但他选择自己留在那里，继续和未知的敌人战斗。”

    布洛妮娅道：“你们没有救他出来吗？”

    “……”爱因斯坦又肉眼可见的沉默了一下：“我们做不到，以逆熵现有的技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贸然行动，也只会给他增添麻烦。”

    布洛妮娅没有再说话，而是低下头自己思索起来。

    爱因斯坦则是看着低头沉思的布洛妮娅：“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希儿。

    当然，这种事情，不爱透露自己情况的布洛妮娅也没有告诉爱因斯坦，只是说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在意。”

    爱因斯坦不知道布洛妮娅在想什么，只能告诫道：“不要对量子之海抱有幻想，那不是我们现在能涉足的领域。”

    “布洛妮娅明白。”

    爱因斯坦看布洛妮娅的表情，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道：“渴望宝石的定位已经完成了，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就开始行动。”

    布洛妮娅没有意见，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休伯利安，来到外面。

    来到休伯利安的外面，布洛妮娅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休息，而是站在高处，眺望着远处，眺望着海渊城的景象。

    水流在光影间穿梭，将岁月的痕迹卷入深渊。她仍然记得，四年前的那个夏天，自己离开x--10实验室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景色。

    “原来你在这里，布洛妮娅。”

    听到熟悉的声音，布洛妮娅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去：

    “学园长？”

    来者正是德丽莎，德丽莎轻轻扶住布洛妮娅的后背，挨近布洛妮娅：“怎么了，是可可利亚的事吗？”

    “……”布洛妮娅稍稍沉默了一下：“布洛妮娅遇见她了，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德丽莎轻轻探头：“她向你道歉了吗？”

    “没有。”布洛妮娅浅浅地顿了一下，这才道：“但萝莎莉娅说，妈妈也很后悔。”

    “那，你是怎么想的？”德丽莎就像是一个谆谆诱导后辈的老师。

    “布洛妮娅不知道。”

    布洛妮娅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和可可利亚的关系，虽然可可利亚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也伤害过自己和自己的伙伴，甚至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是无论怎么样，她都是自己的妈妈，布洛妮娅没有忘记她在自己小的时候轻柔抱着自己时候说过的那些轻声细语，没有忘记在孤儿院里的时候那些欢乐时光。

    这些都是可可利亚带给自己的。

    布洛妮娅道：“铁锈和鲜血的气味是布洛妮娅12岁前唯一的记忆，是妈妈把布洛妮娅带出了那片地狱。

    “家人，朋友，爱……妈妈给了布洛妮娅想要的一切，在孤儿院里的两年，布洛妮娅深信那里将会是自己永远的‘家’，但是……”

    两个人中间已经产生了一条大大的裂隙。

    “她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德丽莎接上了布洛妮娅的话。

    布洛妮娅浅浅地深吸了口气，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布洛妮娅明白律者对妈妈的意义，她不惜一切代价去制造，捕获律者，都是为了寻找能让孤儿院的孩子们活下去的方法。

    “可是，布洛妮娅无论如何也不想伤害温蒂和芽衣姐姐……”

    两个人的选择，在这里就出现了分歧，也让两个人的道路延伸到了其他的地方去，甚至成了对方的阻碍。

    德丽莎安慰道：“你没有做错什么，你的选择是对的，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她都不应该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更何况是用那种方式。”

    至少德丽莎不赞同使用那种控制大脑的极端方法来达成自己目标的方法。

    ……

    量子之海。

    世界在眼前破碎，苍白一片的雪景，飘落飞舞的雪花，鼻子里头嗅到的各种生涩的气息，全部都在一瞬间便破碎开来。

    手中的柔软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变成了触之不及的奇怪感觉。

    视线中颠倒错乱起来，眼前也是一花，整个人都像是原地跳了一下一样。

    等陈望回过神来，就已经回到那片梦幻的大海了。

    转头一看，无量塔姬子在自己的身边，另一边是属于希儿的那团蓝紫色的光芒。

    只不过，陈望还是感觉希儿现在有些不对劲，但是还是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就好比说是现在，希儿好像是有什么事情一样，没有说话。要是换做之前，这不得说一下情况和收获吗？但是现在希儿没有丝毫要说话的欲望。

    哦，希儿要休息。

    陈望想到了这一点，也就没有再打扰她，确定好无量塔姬子的状态。

    先前吊了吊瓶，现在无量塔姬子的脸色已经好上了一些了。

    陈望这才放了放心，盘膝坐下，但是无论如何，陈望都不敢再去用感知去试探这片梦幻的大海了。

    梦幻的色彩下，是无尽的恐怖。

    没有剑禅，再加上系统还在维护，时光屋也进不去，陈望一时间感觉有些无聊。

    但是陈望不知道的是，希儿现在还没有开始休息，相反，她们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头疯狂的讨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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