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樱轻声示意希儿安静，她此刻正站在墙角边，警惕地看着大厅中巡逻的机械守卫：“再等一会儿，现在还不能出去。”

    希儿的目光转向樱胯旁的那两把刀。

    她在观察守卫，樱姐姐不是基地的人……她入侵了这里？

    想到这里，希儿低声朝樱开口：“我们要去哪里？”

    “绕过这些守卫，坐电梯去档案室，我有些事要调查。”樱也很大方地作出回答，而看到那些机械守卫开始移动，她的眼神立马就变得犀利起来：

    “它们开始移动了，我们快走。”樱回头看了眼有些怯懦的希儿：“跟紧我，不要被发现了。”

    希儿看着樱变得有些锐利的眼神，咽了口唾沫：“好，好的，希儿会小心的。”

    不过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因为自身伤势的原因，希儿哪怕已经尽力了，希儿还是会感觉到拖了樱的后腿。

    不过樱并没有说出来，反而还帮助希儿主动避开守卫的视线。

    不过因为希儿的原因，耽误肯定是会耽误的。等到两人来到楼梯的上层，时间已经耗去了不少。

    樱倒是不介意，不如说是早有预料，对于希儿这么一个小女孩，樱本来就没有认为希儿本身是一个战士。

    “看来没有人发现我们，赶紧上楼吧。”

    希儿跟在后面喘了口气，闻言点了点头：“好的，樱姐姐。”

    黑希的声音也在希儿的脑海中响起，似乎带着些许的嘲讽：“哦~你叫得可真亲热~你就这么信任她？看看那对耳朵，她真的是人类？”

    不过希儿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轻声在脑海中道：“只要弄清楚这个世界的历史，这些问题都能找到答案，我们也要去档案室，那里一定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自己的脑海中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有一团混乱的记忆，只有找到这个世界的记录，才能够知道一些有用的情报。

    ……

    天穹市。

    “‘照顾’？是监视才对吧？”琪亚娜的眼眸直视着面前的羽渡尘，眼眸中带着些许的愤怒：“这不就是你一直在做的事情吗？”

    空之律者施加的影响终究还是生效了。

    “一直以来，你潜伏在我身边，观察着我，最好把我交给奥托，你忘记自己是怎么出卖我的了吗？！”琪亚娜的语气带上了一些哭腔：“做了这种事情的人，为什么开始关心起无辜的人来了？”

    说到底，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孩子，哪怕是拯救人类的女武神，哪怕是为人类而战的女武神，该脆弱的时候，便会有脆弱的时候。

    面前的这位，是她会变成如今处境的最直接的元凶，少女会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在面前的对象上面，其实也很合理。

    羽渡尘，不，为了压制琪亚娜体内的律者人格，现在的羽渡尘内，有着极大部分的符华的意识，现在的羽渡尘，说是符华都不过分。

    而同样的，符华也知道，虽然自己是出于控制律者的缘由而出手的，但是终究是深深伤害了这个原本有着美好生活的少女。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都站在错误的一方。

    所以，符华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缓解面前少女的难受，愤怒和悲伤，这也是她面对空之律者时候没有做出回答的原因。

    她没有那个资格。

    而符华的沉默加大了琪亚娜的愤怒，她怒目圆睁着，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符华：

    “回答我啊！”

    “我……”

    “你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吧？现在，从我眼前消失！”

    琪亚娜并不知道，面前的人，已经可以说是她的魂魄了；琪亚娜并不知道，面前的人，曾经也为此而感到过懊悔；琪亚娜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在暗中究竟默默付出了多少。

    因为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哪怕是琪亚娜那乐天派的性格此刻也仿佛要将胸膛压垮一般，那股巨大的悲伤压迫着自己的心脏。

    琪亚娜只能感觉到一种窒息感，一种庞大的窒息感。

    符华脸上是抱歉的神色：“抱歉，我已经无法离开了。

    “第八神之键羽渡尘……它的第零额定功率，把你和我的意识永远绑定在了一起。”

    这是一种防备的手段，防止律者人格重新苏醒，防止律者人格重新掌控这具身体，防止律者重新降临世界，给这个世界带来毁灭性的伤害。

    “什么？”

    琪亚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眸中皆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因为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够为此做到这种地步，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要受到这种待遇，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要和他人绑定在一起。

    “回去吧，琪亚娜同学。”无论如何，符华都想要劝阻琪亚娜：“回到学园长她们的身边，现在只有她们能保护你了。”

    “不，不行……”

    但是琪亚娜一口回绝了。

    要将自己这个定时炸弹送到德丽莎，送到芽衣的身边？别开玩笑了！琪亚娜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一幕，芽衣被自己扼住脖子，苦苦挣扎的那一幕。

    让自己这个炸弹，再次回到她们的身边，再次伤害她们吗？琪亚娜不允许还有这种事情发生，这也是琪亚娜不断痛苦的源头。

    但是符华看得更远，或者说，是观测到了自己的未来吧。与身体的联系断裂，空之律者的意识不断复苏，妄图卷土重来，而自己的力量在不断的对抗中削弱。

    可能再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在与律者人格的对抗中占据下风吧，到时候，如果琪亚娜还是这种状态的话，那将没有人能够阻止律者人格的重新回归。

    而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这座城市，都会变成一座废墟，就像是天命空港事件的重演。

    “我知道你现在很艰难，但是只有这样……”

    琪亚娜直接用力地抱着头甩了甩去，像是要把符华从脑袋里甩出去一样：

    “滚开！从我的脑袋里滚出去！”

    符华看着快要崩溃的琪亚娜，眼眉低了下来，眼中也是失落的，难以抉择的情绪：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也只有做最坏的选择了……

    让我们三个人……同归于尽。

    原谅我，琪亚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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