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前提谈完了，我们现在来谈谈正事吧。”奥托轻轻用手拨开陈望的血色玫瑰，手指被火焰烘烤露出了黑色的魂钢，但是奥托却一点表情都没有：“我想经过了刚才的事情，我亲爱的客卿，你也应该知道了事情的轻重了吧。”

    陈望咬了咬牙，拔出了血色玫瑰，后退了几步，身上的火焰也收敛下去，血色玫瑰回鞘，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正如奥托所言，不理智的陈望，已经在奥托付出一个魂钢身体之后，不再存在了。这就是一个人的成长，哪怕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确实不干人事，但是理智却牵扯着人往利益最大的方向走。

    这是不可避免的，特别是陈望这种会为了周围的人着想的人，在某些事情上必定会束手束脚。而奥托早就知道这一点，会被如此利用，也是完全在奥托的圈套之中。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在知道真相之后，还会为你效力？”陈望冷声开口：“你肆意操纵我朋友的人生，肆意操弄我敬重之人的生命，为什么你还会认为我还会真心帮你？”

    “因为你必须这么做。”

    奥托脸上满是平静：“我亲爱的客卿，这个世界上，必是满目疮痍，我的存在，才让这个世界有了希望，对抗崩坏？你是不是很疑惑？明明一开始认识我的时候，认识天命的时候，天命就是一个为了对抗崩坏而奋力的组织。

    “直到现在也的确如此，我的目标也仅仅只是我的目标，对抗崩坏只不过是我为了达成我的目标而进行的一些必要措施而已，但是天命，依旧是那个天命。

    “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没有兴趣将天命当做我一个人的工具，我只是需要一个有效率的，能够帮助我达成目标的工具，而现在，天命这边的研究已经告一段落，第二神之键已经在我的手上了，还有你，我的客卿，给我带回了这么一个惊喜，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接下来，我们便是要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能够将我的愿望实现的契机。”谈及此，奥托的眼神终于发生了改变，深邃的黑暗从他的眼底流露而出，但是却是那般的平静，宛如一滩死水：

    “空之律者的确是我在这个计划当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但是现在还有你，我亲爱的客卿，你完全可以削减空之律者的作用，让她大可不必以身犯险，如何？”

    陈望没有说话。

    “哦！瞧瞧我，都给忘了，谈话最重要的因素。”奥托好似懊恼一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放心，在我的计划中，我不会影响任何一个人，只要你能够达成我预期当中的目标，空之律者，理之律者，甚至是逆熵，都只会从中获益，它们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损失。

    “因为我要做的事情，和他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世界蛇的领袖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和我选择合作，因为我要做的事情，对于他的计划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而你关心的她们，也一样，如何？”

    凯文也知道？

    陈望缓缓抬起头，直视着奥托：

    “我要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拜托，我亲爱的客卿。”奥托脸上露出笑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从你加入天命以来，我对你说的一直都是实话，只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只能从这条路走下去，而现在，我已经将选择摆在了你的面前，你说呢？”

    “你还没有说明，要我怎么帮助你抵达……虚数之树。”

    “我没有说明吗？”奥托脸上露出些许狐疑的脸色，随后又被那平静的笑容所代替：“那看来是我太过激动，所以忘了吧，毕竟我不是一个健忘的人。

    “说回来，因为你的回来，让我的计划的难度变得简单的多了，至于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够将虚数空间撬开，并且完全链接虚数之树的时机。

    “到那时，我亲爱的客卿，就像是你从虚数空间回来一样，你需要带着我重新回去，回到虚数之树的旁边，至于剩下的，就交给我一个人来完成了。”

    陈望皱起眉头：“我不知道怎么回来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过去。”

    “当然，我亲爱的客卿。”奥托脸上的笑容不变：“我当然知道，但是通路是一直存在的，只要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自然就能够达成我的目标了。”

    “……我不明白。”

    “没有关系，你只需要知道，只要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我的身边就行了，当然，在此之前，我也保证不会再对你的伙伴们下手了，如何？”奥托的脸色丝毫没有因为陈望的愚蠢而发生变化：“还有你的父母们，我也不会去动他们，他们依旧在天命的赡养基地待得好好的，生活甚至比你还要好得多，甚至你现在都能去看看他们，你说呢？”

    陈望陷入了沉默。良久的沉默蔓延在这片空间，但是奥托丝毫没有任何的着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陈望。

    良久，陈望缓缓抬起头：“那当你实现了自己的夙愿之后呢？你拯救了你要拯救的人之后呢？会发生什么？”

    “不会发生任何事，我亲爱的客卿。”奥托淡淡开口：“硬要说的话，就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

    “谁？”

    “我。”

    陈望看着奥托，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能够看到的仅仅只是一个男人跨越了五百年的执念，跨越了五百年的偏执，他知道自己的任何说辞都改变不了这个男人的想法，他为这件事已经谋划了几个世纪。

    陈望张了张口，但是说不出任何话语。

    “你在为我感到悲伤？”奥托却敏锐地察觉到了陈望的情绪：“真是个奇怪的人，我亲爱的客卿，我明明应该是你的仇人，是你应当憎恨的对象，但是现在，你居然在为我感到难过？

    “你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我的客卿，我欣赏你，但是我不需要你来评价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来评价我，我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应该保持着憎恨的怒火，然后，为我的计划，献上最后一颗奠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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