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慢慢将面前这份饭吃完了，紫star也喝完了汽油。

    巳星又点了一份饭。更多的人笑闹着走进食堂里，各自选了地方坐下吃饭。

    白晓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恰好是中午十二点。

    紫star轻轻将汽油空杯放在桌面上。杯底和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白晓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条件反射去看紫star。

    紫star笑眯眯地说：“我和白晓都吃完了，就先走了。”

    巳星将脸从碗里抬起来。她的嘴角还沾了两粒混了酱汁的米饭，困惑地看看紫star和白晓，再点点头。

    紫star给白晓递眼神。

    白晓立时站起身，和巳星道了别，跟着紫star一起出了食堂。待两人走到四下无人的僻静地，紫star才摸着下巴说：“你既然说你会下心理暗示……”

    她看白晓要张口说话，又抬手暂时止住白晓的话头：“我相信你没说谎。但既然刚刚没对我起效，那就说明你的能力还不稳定。”

    紫star眼中亮粉色的光芒闪烁：“我带你去测试下昨天没测试的精神力，顺便看下你的能力。”

    白晓点头，感觉胸中微暖。虽然紫star和她之间的信任曾经破裂，但她仍旧被关怀和信任的感觉包裹在了里面。

    紫star看看她，嘴角扬起了个小小的弧度，再被她压了下去。

    二人走回工作的那栋楼，被紫star带着进了负十八层。待电梯门打开时，白晓站在电梯里，犹豫着不敢出门。

    白晓犹豫：“嗯……我能进吗？”

    紫star点头。

    白晓：“但这一层……”

    紫star不耐烦再解释了。她拉住了白晓的胳膊，直接往电梯外走。

    白晓被直接拽着往外拖出一截，茫然地张嘴：“啊？”

    如果是巳星拽她，她还觉得自己被拽着没问题。但是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紫star，怎么也能把她拽出好几米？

    白晓茫然地被紫star拽出一段路。待她回过神后，已经在路上走了一段了。

    负十八层的地面由木和石材质的薄板交错构成。板材的缝隙里以深黑色的软质浇筑流平，再从墙根顺流而上，蔓延至墙壁和天花板顶端的缝隙中。

    墙壁上半截的黑色软质液体，在天花板顶部两端埋下的软白色灯光里，折射出浅淡的蓝黑色光芒。

    白晓紧张地被紫star拉着往前走。

    她越走，心里越是发慌。

    紫star捏着她的手臂，自然能感受到白晓逐渐变快的心跳声。但她全然不管，只拉着白晓继续走。走过一段短走廊后，两人便站在一间宽阔的大厅里。

    大厅里只简单放了些家具，几堵墙拦在大厅周围，隔出这一片空间。

    紫star并未在大厅里停留，而是拉着白晓走过墙，带她转进了一间门缝都严丝合缝的房间里。

    房间顶部一圈，都是朝向墙面的小圆形白色射灯。白色灯光照在白色如雪的墙面上，光线漫漫往外晕开一圈柔和的光。房间中又以流光溢彩的屏风隔出数个小房间。

    紫star带着白晓走进屏风后。不同于屏风外整洁的样子，屏风内的地面上满是乱七八糟的线和零碎的布料短布头。在屏风最里面的角落里，还放着被一块大布盖住的桌子。

    至于桌边，还有两张堆满了布料的高背矮椅。

    紫star三两步踩着线和布料的空处，站在了椅子边上。她一手拽一边椅子上的布料，把布料往地上一推，再往角落里踢了两脚。

    两张椅子干净了。

    紫star转身招呼白晓：“先过来坐下。”

    白晓站在屏风边上，抬起脚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她脚边都是不同颜色的线和布头，她是踩着这些线和布走过去，还是挑一挑里面的空缺……

    白晓犹豫的时候，紫star已经又将桌上的那块大布掀开了，露出里面的一小台平板折叠电脑。电脑边上连了密密麻麻的转换器，数据线从电脑边缘向四下延伸。

    紫star再转身，把路上的东西都往边上踢了踢，再招呼白晓：“没事，以你的体重都能踩。”

    白晓干笑了声。她体重虽然确实不算重，但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

    紫star笑了笑：“你再多吃点，重一点才方便锻炼长肉。”

    白晓干笑，只当紫star是在哄她开心。但有了紫star这一句保证，她也放心了许多，挑着地面上稍大些的空隙，到紫star身边的椅子坐下。

    紫star打开电脑，开始噼里啪啦地敲键盘。薄膜键盘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响声，落在白晓耳中，就成了均匀的白噪音。

    白晓放松了些，也有精力去偷偷看紫star的电脑屏幕上显示了什么。

    紫star瞥都没瞥白晓一眼。她就算不用自己的这双眼睛看，密布在她“住所”里的眼睛们，也会告知她白晓的一举一动。

    她快速开了一连串窗口。窗口太多，拥挤地占满了整个屏幕。

    白晓还没看清上个窗口的标题显示了什么，紫star就又开了新的窗口。新旧窗口堆叠在一起，再一个接一个消失。

    最后，屏幕上只剩下了左右两个窗口。

    紫star说：“接下来我会用专门检测精神力的设备。在检测精神力的过程中，可能会产生些许刺痛感。如果到你没办法忍受的程度，就和我说，我会暂停检测。”

    白晓点头。

    紫star蹲下身，顺着身边的数据线往布料堆里摸了一圈，拿出个由各色布料缝制成的布带圈。她拍了拍布带圈，将它扎在白晓的手腕上。

    白晓眨眨眼。

    细密的，仿佛针扎一般的疼痛刺入她的手腕。

    下一瞬间，白晓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白晓：“……”

    等一下！这也太快速了！

    紫star没有注意到白晓现在的状况。她看着屏幕上左侧窗口里的精神力检测数据，再看着右侧窗口里的精神力检测问题。

    目前的精神力稳定在了d级，确实是尚未用精神力的平常状态。

    紫star说：“我现在要问第一个问题了。”

    精神力产生了细微的波动。它从d级向上波动攀升，落在了b级的标准里……这也是正常情况。

    白晓听见自己说：“好。”

    白晓在脑海里尖叫。

    紫star问：“你的精神力等级是多少？”

    “S级。”白晓的话语平静地从口中流淌出来。

    紫star评估了下目前的精神力波动。嗯……目前的精神力波动也很正常。

    她继续问：“你做过精神力改造吗？”

    “不曾。”

    紫star摸摸下巴，问：“现在，假设你来到了一个花园里。你面前有三条路——路中央会放着什么？”

    这一次，白晓的回答久了些。

    “半人高玉质镂空雕花四角琉璃樽。”白晓说，“路边生了些远国上贡的花草矮树，再按四季安置不同装饰。”

    被困在脑海里的白晓再度尖叫。

    什么叫做“半人高玉质镂空雕花四角琉璃樽”？这句只有在博物馆里才能看见的话也就算了，后面怎么还有“远国上贡”这种话？

    白晓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说出来这种话。

    她原本以为现在说话的是另一个自己——比如什么潜意识之类的存在。但她把之前“自己”说的话再搬出来想，但想来……

    她总不会祖上真是什么厉害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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