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山却丝毫没有把龙树僧人的话放在心中，区区愚佛，还不足以让他重视。

    “哼，离阳的佛宗，来管我北莽的道宗行事，龙树僧人这手……未免太长了一些！”

    袁青山一抖衣袍，顿时，一股浩瀚如渊、不弱于龙树僧人的气息瞬间席卷而来。

    与龙树僧人身上那庄严厚重的佛光威势形成犄角之势，两者在空中碰撞、交织，犹如实质，互相抵抗，竟是分毫不让。

    龙树僧人双手合十，佛光更甚，化作一面金色的光盾，光盾之上，佛纹流转，每一个符号都蕴含着深厚的佛法造诣，坚如磐石！

    他眼神坚定，任由袁青山的气息如何汹涌澎湃，他都屹立不动，佛光也丝毫不减。

    袁青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龙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袁青山的身形一晃，宛如鬼魅，陡然间化作了三个身影，每一个都与他本体无异，气息磅礴。

    三个袁青山联手，气势如虹，向着龙树僧人攻来，剑光闪烁，掌风呼啸，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撕裂开来。

    龙树僧人目光一凝，眼神中透露出凝重之色。

    他双手重重一拍，但却并非合十，而是紧紧相握，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瞬之间。

    一道虚幻的金钟浮现在龙树僧人的体表，金钟之上，佛纹流转，金光熠熠，仿佛能够抵挡世间一切攻击。

    三个袁青山同时出手，三掌印在金钟之上，掌风呼啸，气势惊人。

    然而，金钟却是丝毫不动，仿佛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将袁青山的攻击尽数抵挡。

    袁青山砸了一下嘴，皱眉看向龙树僧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你这乌龟壳倒是比以往还要硬！看来，我得用点真功夫了。”

    龙树僧人闻言，微微一笑，语气平和：“袁青山，你虽强，但佛法无边，你又能奈我何？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佛门之深，非你所能想象。”

    说罢，龙树僧人双手一挥，金钟之上佛光更甚，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

    光柱之中，佛音缭绕，余音不绝。

    击不中，袁青山身形如同惊鸿一瞥，飞快地抽身退去，心中却泛起了一丝疑问。

    他眉头紧锁，目光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龙树僧人好像跟以前有所不同了，这是为何？他的佛光更加凝实，气势也更为惊人，难道……”

    随后，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吴轻舟。

    吴轻舟正怀抱双臂，好整以暇地看戏，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袁青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嘴里轻声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因为这个小子？他究竟对龙树僧人做了什么？”

    龙树僧人怒目圆瞪，死死盯着袁青山，仿佛要将他的一切都看穿。

    他身后的佛光逐渐凝聚，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虚幻身影。

    这身影怒目圆睁，浑身通红，手持金刚杵或金刚索，身披虎皮，脚踩恶魔，赫然是佛门怒目金刚的模样！

    “怒目金刚！？龙树你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怒目金刚是佛教密宗中的一位重要护法神，被视为金刚乘修行者的守护神，具有强大的力量和威严的形象。

    他是释迦牟尼的忠实信徒之一，也是慈悲与智慧的象征。

    作为佛教密宗中的护法神，怒目金刚的形象令人难以忽视。

    袁青山心中疑惑丛生，他回想起很久之前与龙树僧人的那一战。

    那时，龙树僧人身后的虚影还只是个大概的轮廓，低眉顺眼，宛如一位慈悲的菩萨。

    而今日再次见面，龙树僧人身后的虚影却已变成了怒目金刚，浑身通红，手持金刚杵，怒目圆睁，气势惊人。

    “龙树，你身后的虚影怎会变成了怒目金刚？”袁青山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龙树僧人闻言，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袁青山，你可知佛法无边，变化万千？昔日我低眉顺眼，是因我心中有慈悲，愿渡世间一切苦难。而今我怒目圆睁，是因我心中有正义，愿斩世间一切邪恶。”

    袁青山冷哼一声，显然并不认同龙树僧人的说法：“正义？邪恶？哼，我只知道力量才是一切。你身后的虚影变化，恐怕并非因为佛法，而是因为其他原因吧？”

    龙树僧人并不动怒，只是淡淡地说道：“袁青山，你执迷不悟，终将自食恶果。”

    “你可知金刚为何怒目？菩萨为何低眉？”

    袁青山无法回答，因为他毕竟还是道门的，对于佛法并不了解。

    龙树僧人继续说，“金刚怒目，所以降服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

    四魔，即是烦恼魔、五阴魔、死魔、天魔，都是祸害众生身心，夺取众生生命的魔异。

    金刚手持金刚杵作为佛门佛法的护法神，无威严不足震慑外道，所以金刚现怒目身，以降伏魔怪。

    六道，即世间众生轮回之道。

    菩萨慈悲为怀，来世间的任务就是为摄取善人、普度众生、带众生超脱六道轮回，所以菩萨现慈眉善貌，以善渡人。

    也有人称，正因为菩萨慈悲，不忍见众生总是去叩拜他，于是作低眉状，发愿众生能修行得道，证得菩提，成为菩萨。

    金刚与菩萨，一者怒目一者低眉，恰恰代表了两种情感：恨与爱。

    金刚恨什么？恨的是扰乱佛法、妨碍众生修行的邪魔；

    菩萨爱什么？爱的是在轮回中受苦的平等众生。

    所以，这恨是大恨，有别于一般的仇恨、瞋恨；

    这爱是大爱，是一种纯净无私的爱心。

    一般人都以为怒目金刚是恶人，低眉菩萨才是慈悲的好人，其实这两者所展现的不同外相，正是“因材施教”、“观机逗教”，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正如同龙树僧人的心境一般，在遇到吴轻舟之前，他慈悲为怀，大爱世人，走的是菩萨道。

    而遇到吴轻舟之后，被吴轻舟一语点醒心中迷茫。

    改菩萨道为金刚道，大恨世间一切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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