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恶不恶心啊？一个大男人，去喜欢另一个男人？！你们抱在一起不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吗？！”

    杜则爸爸站在客厅中央，指着面前坐在沙发上的人，一字一句扎心骂着。

    杜则越听越生气，直接起身回怼：“哪里恶心了？我们又没去杀人放火，又没做伤害他人的事，我们只是相爱而已！爱有什么错！”

    “当然有错！你和同性在一起，就是你的错！”

    双方各执己见，三两句话间已经急红了脸，本来温馨的除夕夜，却搞得乱糟糟。

    “好了好了，你们先别激动！不要喊的那么大声，给别人听见不好啊！”杜则妈妈站在两人中间，也紧皱眉头，想缓和下气氛。

    爷爷奶奶坐在一旁沙发上，看见这一幕，只是一个劲叹气摇头。

    “听见了更好！让邻居们都来看看，他是怎么有脸说出“爱”这个话的！”

    杜则爸爸气得满脸通红，见杜则丝毫没在听劝的样子，直接大步上前揪着他衣领：“为什么我会生出你这种儿子？没大作为也就算了，你安安心心娶个老婆，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找男的？！”

    “你们这样在一起算什么？你们不是变态是什么！”

    “当然不是！你们做不到尊重，也不要去攻击别人啊！”

    杜则也提高音量吼道，本来今年还想说带祺祺一起回家过年的，现在想来，还好没有。

    不然祺祺听见这些话，又要郁闷好长一阵子了……

    杜则爸爸在气头上，见说的没用，又直接抬手扇他，很快被杜则妈妈拦住，努力把他拉开：“你别动手啊！大过年的干嘛呢？快松手啊！”

    见场面越来越混乱，杜则爷爷缓缓站起身，上前两步劝道：“儿子，先别激动，你先坐下再说啊！”

    “是啊是啊！”

    杜则爸爸大口大口喘着气，还恶狠狠瞪着面前的人。

    杜则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疼，这样窒息的场面，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自己也无心再和他们来回扯这些，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准备回房里，却被人喊住。

    “事情还没讲完，你要去哪里？”

    杜则站定，扭头望向爸妈，心情也已经不爽到极点：“还要讲什么？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只喜欢祺祺，只喜欢他这个人，不管他是男是女…”

    “闭嘴！你再敢说出这种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杜则妈妈拍了拍老公胸口，随后往杜则那边走了几步，语气温柔劝道：“儿子，你就听你爸爸的，和封祺断了吧！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你们年轻，做事容易冲动，也不考虑将来的。”

    “之前你老是不听我的话，硬是要出去和封祺同居，你在外面我们也不好多说，本来是以为你们处一段时间就会自己分了，结果…唉，还是早点断了吧！”

    “不断！妈你也看见了，我们相处得很好，我们很认真，不是儿戏！我们和爸妈你们都是一样的！只是性别而已，为什么一定要逼自己离开爱的人，去勉强选一个不爱的呢？”

    “你怎么知道你不爱？你都还没和她们相处过呢！”杜则妈妈凭着自己的猜想理解，又举起例子来。

    “你是大学时经常和男同学在一块，很少和女孩子相处，你不了解！你得多去跟她们聊聊天，像韩璐那小姑娘，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你们可以相处一段时间啊！久了你这病就改回来了！”

    “呵！”

    杜则直接气笑出声，郑重其事，一字一句纠正：“妈，我这不是病。”

    “我也不是所有男生都喜欢的，我只是单纯喜欢祺祺而已，就这么简单！为什么一定要逼迫自己和大家一样，人生就只有娶妻生子这个事情了吗？我不要！”

    “我只要他就好了，我也一样会赚钱赡养你们啊！”

    “我不需要你养！我没有你这么恶心的儿子！”杜则爸爸手一挥，侧过身已经不想再多看对方一眼，肉眼可见的烦躁。

    “你们两个男的在一起，没有生儿育女，以后老了怎么办呢？”

    “我们一起去养老院。”

    杜则幽幽应道，一脸不想好好沟通的态度。

    “你…”杜则爸爸手一指，正要破口大骂，又被面前的老婆挡住。

    杜则妈妈继续耐着性子道：“儿子，你去网上问问看，那些同性恋的，有多少对是能成功走到最后的？表面上约定好过一辈子，结果其中一方突然说我要孩子了，我是要成家立业的，说分就分了！到时候你们怎么办？”

    “是啊，宝贝孙子…”杜则奶奶手撑着拐杖站起身，也慢步来到杜则身边，牵起他左手语重心长开口。

    “孙子，奶奶年纪也大了，不能陪你走很久，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想看着你娶老婆，生孩子，有自己温馨牢靠的小家庭，我也就放心了。”

    “奶奶！”

    杜则扭过头，看着面前慈祥的奶奶，从小到大一直宠着自己的奶奶，怎么也放不出狠话。

    “你和封祺都是好孩子，又不是不叫你们来往，你们可以做好朋友啊！但是交往真的不行，不靠谱啊孩子！你们这两年，应该也玩够了，是时候断了，好好的走正常人的路吧！”

    正常人？

    什么才叫正常人？

    是谁给的定义？

    杜则嘴角挑起，满是嘲讽，身边几人还围着自己，越说越起劲，大有自己不妥协不肯罢休的态度。

    “孙子，奶奶我也就这几年时间了，你就成全奶奶这个心愿吧！”

    “是啊！别让你爷爷奶奶难过啊！”

    “孙子，单靠爱情，真的不靠谱啊！”

    “儿子，你是男子汉！封祺也是男的啊！”

    “儿子…”

    杜则只感觉头晕脑胀，各种反对的声音全方位笼罩着自己，好像被人掐住喉咙，紧的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内心复杂情绪翻涌，甚至有种要呕吐的感觉，杜则右手紧握拳头，快要把那手机捏碎一样，手不停的颤抖。

    “嗡嗡～”

    手机无声振动了下，屏幕突然亮起来，显示出微信最新消息。

    祺祺：[新年快乐！]

    祺祺：[我给啧啧洗完澡了，好累啊！早知道应该让你回家前一起帮忙洗了！]

    祺祺：[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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