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豪和几个伙伴分散，各自往家方向走去，拐弯进入下一楼道时，抬眼看见一个比自己瘦小许多的男孩，站在楼房前挥舞着手里的塑料剑。

    方豪一眼认出来，是丽婶的儿子阿胜，刚上四年级。

    “吼！吼！”

    阿胜挥舞一下手里的剑，便喊一声，好像在战场上的兵，时不时跳起踢一脚，一转身看见方豪时，突然吓得收起笑脸，匆忙转身要跑上楼。

    方豪迅速抬脚追上，虽然胖，但身高体能占了优势，几大步便追上了他，一把扯住他衣领拉了回来，手环住他脖子把他禁锢在身前。

    “跑什么跑啊？啊？！”

    阿胜双手抓着脖前那粗壮的手臂，挣扎几下无果，只好扯开喉咙大喊：“哥！！！！”

    “啊？！”

    一道男生很快回应，方豪仰头一看，三楼阳台一个男生正低头看着这边。

    “方豪，你快放开我弟！”

    阿斌随意抄了个衣架，飞快跑下楼来，方豪仍是站在原地不动，脸上没有一丝恐惧，甚至悠然自得抢过阿胜手里的剑，一把把他推开。

    阿胜踉跄几步，重心不稳扑倒在地，双手惯性撑住地面，一阵摩擦的痛感传来，抬起手看，手心已经破了皮，看见里面鲜红的肉，见自己哥哥已经下了楼，阿胜慌忙跑了过去。

    “哥！胖子又抢我玩具了！”

    “你说谁胖子呢？！”

    方豪眼睛一瞪，把剑放在肩膀上，大步朝阿胜走了过去。

    阿斌立即把他拉到身后挡住，面对着比自己大两岁的方豪，也完全不害怕，决心要为弟弟出气。

    “方豪你有毛病吧？天天欺负人干什么？快把我弟玩具还来！”

    方豪不屑笑了笑，把肩膀上的剑拿下，右手伸直，当着两人的面，直接松手把剑丢在地上，抬脚用力踩了几下，薄薄的塑料剑不堪一击，立即断成几块，上面还沾了鞋底的泥土。

    对面两人都看懵了，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种程度。

    就算是自己不喜欢，没兴趣的东西，也要毁掉？！

    “你tm…”

    阿斌一个箭步冲过去，举起衣架朝方豪身上抽打。

    方豪也不甘示弱，抓着他右手，两人互相抓着对方手臂僵持着，很快方豪以体型优势碾压住对方，把阿斌一直往后推，又趁机抢过他手里的衣架，重重朝他小腿挥去。

    “啪！”

    响亮的声音在小腿处响起，阿斌痛得小腿抽了抽，咬着牙再次扑上去。

    “哥！”

    阿胜在旁边吓得手足无措，明显自己的哥哥已经落了下风，老是被胖子拿着衣架打，慌张的左右张望，想找武器。

    阿斌刚朝方豪肚子打了两拳，就被对方一脚绊倒，方豪直接坐在自己身上，抓着自己头发，按着自己的头撞着地面。

    阿斌忍着痛，猛地伸手揪住方豪胸前两块鼓起的地方，身上人嗷的一声松开手，连忙起身躲开。

    两人面对面站定，方豪气得瞪红了眼，直接冲过去大力推倒他，阿斌连连后退撞上墙壁，右手肘刚好磕到，一瞬间发麻的厉害。

    方豪正要再次冲上去，突然感觉后背一抽痛，回头看去，阿胜双手紧握着长条棍子，满脸防备看着自己。

    “你敢打我？！”

    方豪瞬间转移目标，伸出手朝阿胜扑过去，吓得对方大声尖叫起来，不停挥舞着手里的棍子，又抽中了方豪的脸，痛得他直眨眼咧嘴。

    “别碰我弟！”

    三人扭打在一起难舍难分，身上都有了不少伤口，直到阿斌妈妈骑着单车回来看见，才匆匆忙忙下车跑过去拉开三人。

    “怎么回事啊？怎么打架了？”

    “妈，胖子又抢弟弟的玩具，还把玩具弄坏了！”

    “对，那是我刚才新买的！”

    两兄弟拉着妈妈不停告状，方豪翻了个白眼，站在对面一脸不爽。

    “阿豪，怎么又是你啊？好好的干嘛老是来欺负我儿子？我要去找你爸！”

    “难道你儿子就没有打我吗？！”方豪梗直脖子顶嘴道。

    “诶，你这臭小子...”

    阿斌妈妈刚要上前抓住方豪，结果他却脚底抹油率先跑开，回头指着阿斌阿胜两人挑衅：“你们给我等着！”

    “坏孩子！”

    阿斌妈妈气得直摇头，看两个儿子手上脸上都有伤口，大儿子额头红得厉害，已经有些发肿，只好先带着他们上楼。

    ......

    “奶奶…呜呜呜…”

    小女孩快步跑到一楼层下，楼房门口一个身材微胖的老人倚靠在木椅上，慢慢挥着手里的竹扇子，见女孩跑来连忙直起身，左手环抱住她。

    “怎么了宝？”

    “那个胖胖的哥哥，又抢我东西了！”

    “啊？！”

    “还把我捡到的洋娃娃抢走了！”

    “太过分了！”

    老人竹扇子猛地拍下大腿，随即起身牵起女孩的手，气势汹汹往刚才巷子去。

    来到刚才的地方，已经不见方豪那几人，女孩紧靠着老人身体，手指向一个巷子口：“奶奶，就是那里！”

    两人踏进巷子，地上满是小石头小树枝和纸巾，角落还有一些空瓶子，地上一小摊水渍。

    女孩不介意脏兮兮的地面，踩进去低头不停寻找，一条巷子从头望到尾，都没有看见洋娃娃，不禁伤心得回身抱住老人的腰：“没有了奶奶！肯定是被他拿走了呜呜呜…”

    “好好好，别难过，奶奶再带你去买新的啊！”

    “嗯…”

    女孩抹了抹泪水，仰头带着哭腔，后怕道：“那他要是下次再来抢我的怎么办？”

    “那你就告诉奶奶，我替你出气！等我下次看见方豪他爸，我一定跟他讲，让他离你远一点！下次我看见他，我一定拿棍子打那个小畜生！”

    老人挥舞着手里的竹扇子，斗志昂扬，夸张的动作惹得小女孩顿时破涕为笑。

    “嗯！”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小巷子，老人还气得嘴里不停嘀咕，右手不忘朝旁边的小孩挥着扇子，让她凉快点。

    “这阿芬也不知道是怎么当妈的，生出来的儿子不管教，整天欺负人！也不怕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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