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熙站在天使圣殿中，等待的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正要直接去凯莎的寝宫一探究竟。

    圣殿门口处，一道身影飞速的冲了进来，正是天使彦。

    彦见到鹤熙站在这里，皱了皱眉，但还是上前行礼：“天基王。”

    鹤熙见到彦回来了，展颜一笑：“正好，凯莎叫我过来，她自己却躲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暗位面频道也不回消息。

    正好由你这个凯莎的学生去看看吧。”

    “天基王冕下，凯莎女王不是下线了吗？那么现在的这位……”

    鹤熙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神圣之躯之间的原子本就具有修复以及聚合的效果。死而复生罢了，这种事情不足为奇。

    好了，你先去……嗯？不必了，她已经过来了。”

    随着鹤熙的话音落下，一道一身白色纱裙的身影出现在天使圣殿中，坐在了王座上。

    仅仅只是这一个举动，就让鹤熙和彦一齐皱起了眉头。凯莎可从来不会穿的这么随意出现在天使圣殿中。

    约束凯莎看着下面的鹤熙，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你终于过来了，我这里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还有彦，费雷泽一事你做的很好。打不过恶魔阿托也很正常，毕竟有了卡尔技术的加持，叫阿托的恶魔已经开始超出三代的范畴。”

    鹤熙正要开口试探，下一刻，杨宇的身影从圣殿外走了进来。

    杨宇对着鹤熙和彦点头问好：“鹤熙冕下，凯莎刚刚复生，她的意识似乎出现了一点问题，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还有一些有关于崩坏的事情，需要您知道。”

    鹤熙眉头一皱，神圣之躯是她和凯莎一起打造的，不可能出现意识紊乱这种低级的错误！

    “鹤熙冕下，你的猜测没错，坐在你面前的这位，确实不是凯莎女王，但还请不要揭破，否则事情会变的非常麻烦。具体的情况稍后我会向您解释。”

    得到了杨宇的信息后，鹤熙露出了和以往相同的笑容，随即自然而然的站到了约束凯莎的王座右手边。

    约束凯莎原本对于鹤熙的感觉，哪怕有着三万年的记忆在，但却始终有一种疏离的陌生之感。

    但见到鹤熙和往常一样的动作，她也就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复生的后遗症罢了。

    彦虽然心中仍有困惑，但出于对女王的尊敬，鹤熙没有开口，她自然也不好开口。

    杨宇稍微松了口气，幸亏鹤熙是个有脑子的，否则要是直接指出来约束凯莎不是凯莎本人，指不定要出多大的麻烦呢。

    就如同小识的情况一样，先顺着孩子说呗，等处出感情来了，再一点点让她接受，很难嘛？

    一个新生的意识，继承了原本意识残存的记忆，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朋友、回忆、名字，甚至是身体，没有任何东西属于她自己。

    只有真正的，让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记忆，属于自己珍贵的东西，再一点点揭开真相，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也能理解，看看识之律者那摊上的都是什么人。

    平板仙人，母胎solo五万多年，指望她会哄人？那不扯淡一样！

    草履虫、板鸭、凯文，哪个也不是会哄孩子的。

    和约束凯莎相处的这段时间，杨宇大概也摸清了对方的性格。

    虽然记忆是继承凯莎的，但本身性格和凯莎有非常大的区别。

    凯莎是霸道的善良温柔，约束凯莎就是善良温柔的霸道。

    约束凯莎虽然看似稳重，但实际上对一切的事物都会觉得新奇。

    见到天使之城的每一处建筑，眼睛里都会闪烁出光芒。

    凯莎的记忆对她而言，更像是以第一视角看了一遍的电影，但当这些景象出现在现实时，那才是约束凯莎的第一次记忆。

    “正好，也该到早饭时间了，彦，下去准备吧。”

    ……

    早餐时间，约束凯莎坐在鹤熙身边，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杨宇，微微皱了皱眉，鼓了鼓嘴，但表现的并不明显。

    紧接着就被眼前精致的茶点吸引了注意力。

    这些茶点对于凯莎而言，上万年来已经吃了不知道多少，所以以往的早饭，也只不过是意思一下。

    但约束凯莎却吃的很开心，每一口下去，脸上都会带着明显的幸福的笑容。

    就连鹤熙也被这种姿态的凯莎惊讶到了。

    约束凯莎身上明显有着一股朝气，这是鹤熙从认识凯莎开始，就不存在于她身上的一种气质。

    待凯莎将盘子里的茶点吃光后，“杨宇”微笑着将自己的茶点推给了约束凯莎。

    鹤熙敏锐的发现，眼前的“杨宇”，看人的眼神怎么和男人婆这么像？？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是凯莎疯了，还是我鹤熙疯了？？

    凯莎的意识看着面前这个更活泼，更有朝气的自己，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憧憬以及宠溺的笑容。

    “杨宇，如果你取出律者核心，那么另外一个我，会怎么样？”

    杨宇沉默了，某种程度而言，约束凯莎也是先天律者，对于先天的律者而言，核心是非常重要的。

    一旦被强行取出核心，会非常痛苦，甚至会……死。

    “杨宇，能不能保下她……”

    杨宇本能的想拒绝，因为他的理智不允许他将这么危险的权能放在外面。

    在这个到处是坑的宇宙，想要保存文明的火种，在未来的崩坏中存活已经非常困难了。

    牺牲是必要的，谁都做不到十全十美。

    可是杨宇开不出口。

    很多事情，明明知道这是对的，但就是无法做出决定。这就是……人性。

    作为先天的律者，杨宇的神性告诉他，必要时刻，甚至可以提前引发崩坏，由自己执行考核，以此消耗这个宇宙积攒的熵值。

    这样，是唯一一个，能百分百保证让超神宇宙渡过这一次崩坏的办法。

    但杨宇存在着人性。

    人啊，总是明知道，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事情，但却依旧执着的，天真的去追求美好的，没有遗憾的结局。

    哈，这世上哪有美好的结局呢……

    “凯莎……”

    话到嘴边，拒绝二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杨宇的目光透过躯体，看向仅仅只是吃着茶点，就会一脸满足的约束凯莎，绝美的面容上，居然少见的露出了憨态。

    世界是混沌的，现实是残酷的，存在是残忍的。

    但自己的诞生，不正是诞生于一群追逐美好，追逐梦幻泡影的逝去者意识余烬上吗？

    杨宇又想起了第一世的记忆中的那句话。

    “为了世上一切的美好而战。”

    杨宇沉默的良久，然后释然，轻吐出了一个字：“好。”

    现实很残酷，存在很残忍。

    但没关系，我是真理之律者，我即是存在，我即是现实。

    “凯莎请放心，我以……真理之律者杨宇之名，向你保证。另外一个你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她会成为一个独立于你之外的存在。

    或许，你可以当作，又多了一个妹妹。”

    在得到杨宇的答复后，凯莎套着杨宇的躯壳，用温柔而宠溺的目光看向约束凯莎。

    这既是在看曾经的凉冰，也是在看自己的另一种可能。

    凯莎在这母爱泛滥，殊不知鹤熙那边已经快炸毛了。

    鹤熙只能低着头，压下脸上的惊恐，她不会看错的，那种表情，神态，以及吃东西时的小习惯，绝对是男人婆没错！！！

    可男人婆怎么会变成杨宇的样子？？？

    那现在的这个凯莎又是谁？？

    杨宇是凯莎？？我一定是疯了！！！

    ……

    彦在给三人准备好早餐后，就来到了关押凉冰的偏殿，准备好好嘲讽一下这个曾经的恶魔女王。

    谁想到凉冰第一句话就将彦给控在原地。

    “彦！！现在里面的那个，不是凯莎！！你作为她的学生，应该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不对的地方！如果不相信，你可以仔细观察一下！”

    彦立刻联想到今天清晨时凯莎女王的异常，但还是冷笑着回了凉冰一句：“阶下之囚，口不择言了吗？

    曾经以巧舌如簧而着名的恶魔女王，如今就只会疯言疯语。真是可笑。”

    凉冰不顾自己身上的两条锁链，奋力的挣扎着，血迹从肩膀上不断的渗出，痛苦令她声嘶力竭。

    “我和凯莎做了几百年的姐妹，又打了上万年的仗！！

    没人比我更了解凯莎！！

    那不是凯莎，她只是一个不知名的怪物！！！怪物！！！！”

    彦看着面前如同疯子一般的凉冰，下意识皱了皱眉，然后转身离去。

    可凉冰的话却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

    难道，现在的凯莎女王，真的是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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