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涵说了半天，程浩然始终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看她“表演”。说着说着，周晓涵越来越感到异样。她的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没有激起程浩然心中的任何涟漪。她的目光在程浩然的脸上游移，试图寻找一丝反应，哪怕是最微小的波动也好。然而，程浩然的面庞依旧平静如水，仿佛他的内心早已被某种不可知的力量封印，对她言语上的刺激根本就不闻不问。

    周晓涵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尴尬，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宣言”，对于程浩然来说起不到半点影响。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心中快速盘算着如何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放弃原先的话题，转而将话题引到了程浩然身上：

    “说实话，在昨天那个场合居然能见到你，属实让我吃了一惊。”周晓涵望着程浩然，脸上带着一丝疑问。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隐龙阁的......\" 周晓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却又似乎藏着几分无奈，\"你可能并不知道，那里的客人，都是些我们难以企及的大人物。就连志毅这种身份背景，也只能靠他父亲的会员身份才能进去。我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没有他带我进去，我可能和你一样，这辈子都摸不到隐龙阁的门槛吧。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尖锐，却又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我这么说，不是想打击你，只是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你这次能进去，可能只是侥幸捡了个大便宜而已，但别以为这种好运气会一直跟着你。第一次可能已经用光了你所有的运气，再妄想第二次，那就是不自量力了。\"

    “还有，昨天的事还没完。志毅他现在还在气头上，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昨天要不是蒋飞突然出面，你以为你能那么轻易地‘全身而退’，别做梦了......所以，我劝你以后还是多长点心眼，别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小心哪天真的惹上了惹不起的大人物，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程浩然听了周晓涵的话，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中却带着明显的讽刺和不屑。

    “哦，是吗？”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仿佛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听了这么半天，你的话说完了吗？如果已经说完了，要不要听听我说的？”

    周晓涵愣住了，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程浩然会以这种态度回应她的一番“苦口婆心”。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忠告会让他“知难而退“，但显然，程浩然的自信和从容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程浩然的话。

    程浩然见状，便缓缓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没想到你居然是讲这些。你以为你有多了解隐龙阁，但是在我看来，你也只是道听途说，知道些皮毛罢了。”

    边说着，边走出了自己的摊位，缓缓地来到周晓涵面前，目光颇为玩味地盯着她，“你真的以为，昨天在隐龙阁见到我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只是一个偶然的幸运儿？”程浩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似乎在嘲笑周晓涵的判断。

    “再说了，至于康志毅，”程浩然继续说道，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就算他有背景，有圈子，有靠山，但那又如何？昨天你也在现场，他那狼狈的样子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蒋飞的出面，不过是适时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而已。就算蒋飞昨天从头到尾都不露面，你以为我会因此而感到害怕吗？”

    夕阳的余晖此时已经洒落在地面上，金色的光线在程浩然的脸上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使他的表情显得更加深邃和难以捉摸。他走到周晓涵身旁，凝视着远方的夕阳，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仿佛在对整个世界宣告他的决心和力量。

    “我告诉你，周晓涵，”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程浩然之所以能站在这里，靠的不是运气，也不是别人的施舍。我靠的是我自己的实力和智慧。你所谓的‘自知之明’，对我来说，不过是弱者的借口而已。”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他早已看穿了世间的虚妄和假象。

    周晓涵被程浩然的话噎得一时语塞，她没想到程浩然的态度如此强硬，会这样“直接反击”。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忠告会让他有所触动，但显然，程浩然的自信和从容超出了她的预期。她试图反驳，却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足够的理由。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不明白程浩然为何如此坚定和自信。

    “你......”周晓涵有些结巴，她没想到程浩然会如此自信，甚至有些傲慢。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他的重新评估，也有对自己内心深处真实想法的疑惑。

    程浩然却并没有给她更多的机会，他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需要你的忠告，周晓涵。你的担忧和忠告，对我来说，不过是多余的。我的人生，我会自己负责，其他任何人都做不了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挑战的准备。

    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周晓涵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忠告。不要总是试图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也不要总是用你所谓的劝告去限制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也不例外。”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智慧和理解，仿佛他已经看透了周晓涵的内心。

    周晓涵愣在原地，她看着程浩然那张曾经无比熟悉的脸，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难过的情绪。她开始意识到，现在的程浩然对他而言是非常陌生的，并不是她过去知道的那样简单，他的内心比她想象的要坚强和自信得多，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程浩然想了想，觉得有一件事，还是应该提醒周晓涵一句，虽然现在两个人已经没有了关系，但是前世毕竟曾经夫妻一场，自己现在对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恨意了，所以他并不想看到她因无知而陷入困境。

    于是，他收敛了之前的轻佻，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对周晓涵说道：

    “周晓涵，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不管你是否愿意听。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你和康志毅现在在一起，这件事本身与我无关，但我必须提醒你，康志毅这个人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他的城府极深，我和他同窗四年，他在我面前从未透露过自己的私事。我只知道他的父亲是谁，而关于他在官场社交圈的事情，我一无所知。我想，他是故意对我隐瞒的。”

    “就拿我这次考公务员的事来说，他之所以希望我和他进同一个单位，就是因为我对他有利用价值。但他始终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小弟，一个跟班，从未真正把我当作平等的人来对待。他在内心里始终认为我和他不在一个层次，他所拥有的圈子我也没有必要、没有资格介入。他需要的，只是让我在适当的时候为他‘摇旗呐喊’，或者在他需要的时候，为他背锅，收拾残局。”

    “所以，我希望你能在和他交往的过程中，时刻保持清醒，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有些事情，远比你看到的要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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