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勇正在家里一边吃着青口贝，一边品尝着红酒。

    屋子里，老旧的音响播放着上世纪的一首老歌。

    突然接到了一个座机号码打来的电话，显得不太耐烦，抓起手机语气粗鲁道：

    “喂，谁啊？”

    “陆勇，是我！”

    “呀，小川啊，找叔啥事啊？”

    “我现在代表海城市公安局，邀请你立刻马上过来喝杯茶聊天！”

    喝茶是公安和纪委常用的词儿，意思不是字面意思，而是请过来问话。

    陆勇擦干嘴巴，脸上露出早有预料的表情。

    “好啊，我刚好吃完饭，你不愿意来叔叔家里吃饭，叔叔的肚子都要撑爆炸了。

    小川，要是你妈在家就好了，我还能给她送过去一点。对了，你妈什么时候回来？感觉有几天没见到她人了！”

    听到陆勇提及妈，顿时火冒三丈，感觉这家伙阴阴的语气，似乎是在威胁自己。

    “别给我扯这些闲篇，赶紧过来，茶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咱们换个环境好好聊聊天。”

    “行！我刷个牙就过去，不然嘴里一股子大海的味道，叔叔怕腥到你。”

    陆勇骑着电瓶车离开宏发小区，保安室的张师傅就给阮川打了电话。

    “小川，你让我注意陆勇，前一分钟他刚出门，我问他上哪儿，他都没搭理我。”

    “好的，知道了，谢谢张叔。”

    “不客气，应该的，希望小柔不要出事，这孩子好不容易变成大美女，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不过有句老话，自古红颜多薄命，女人太漂亮未必是一件好事，丑一点比较安全。”

    “张叔，我这边还有许多工作要忙，回头有情况我们再联系。”

    “好的，小川，你忙你的。”

    挂断电话，阮川透过玻璃窗看见严局拎着包离开了局里，刚才他说要去医院看林队。

    想起林队，阮川心里就不是滋味，感觉林队变成这样都是他害的。

    “别想那么多了，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白岚挪过椅子，靠近他小声说了一句。

    阮川心情不好，怼了一句：“你是不是偷听我心声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切！这还需要偷听啊，你自责两个字都写脸上了！”

    “哎，如果我活着会害死很多人，其实我宁愿死了。”

    “你错了！如果你死了，因为你而死的人，只会比现在多。”

    阮川气得咬牙切齿：“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感觉自己死了活了都挺要人命的，我爸妈当初就不该生我。”

    白岚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天生我材必有用，你也别这么自暴自弃！

    牌面不好的时候，往往容易起死回生。牌面有时候特别完美，也不定会打出一手好牌。有时候不是牌的问题，而是人性的问题。”

    “又来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阮川捂着耳朵，不想听任何和说教有关的话。

    带上耳机，沉下心来，阮川仔细复盘了一遍林队的案子，又复盘了一遍小柔失踪的案子。

    他得出一个结论，两个案子凶手的作案手法看似都很直接。

    其实细节把控都十分严谨，仿佛所有的细节都经过了成千上万次的推敲和脑补预演。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李东站在他的身后，说道：

    “别这么焦虑，我已经安排水陆、陆路、空路、高速公路、高速公路下面的小路，很快就能知道陆小柔到底有没有离开海城。如果她人没有离开海城，那么她的手机为什么最后的信号出现在贵州？这些问题很快就会有答案。”

    “东哥，我替小柔谢谢你！”

    “别这么矫情，我还是习惯你嚣张跋扈一点。”

    阮川笑笑：“我也是！我还是习惯你多骂我几句！”

    “哈哈！看来咱俩骨子里面都挺贱的！”

    .......

    严局来到海城人民医院，见到在IcU观察中的林贤超，眼圈一阵通红。

    这个时候院长来了，安慰道：“严局，别担心，目前可以肯定的一点，林队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他如果醒不过来，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个活死人，只会给活着的人一丝安慰罢了。说不定他现在很难受，也许他也很想解脱吧！”

    “别这么想，只要活下来，一切皆有可能发生，这在玄学里面叫正念，也是我们经常告诉癌症患者的一句话。只要你不想死，你就不会死，死亡往往喜欢追着那群失去生命斗志的人。”

    严局转身看向院长：“谢谢你！小林一直跟着我，我以为他会一直顺风顺水，没想到今年不太平，案子一起接着一起发生，小林现在还昏迷不醒。

    我没多久就要退休了，原本还想举荐他提拔副局长的位置，看来........罢了罢了，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尽早醒过来。我想听一句实话，小林醒过来的概率有多大？您给我一句准话！”

    院长沉默片刻，说道：“这个不好说，如果有奇迹，林队还是会醒过来的。这个不仅需要家人和朋友的鼓励陪伴，还需要病人自身潜意识里面想要活下来。

    我知道你们一直瞒着家属，但是往往病人的家属和爱人，最有可能会唤醒病人的意识苏醒过来。”

    严局长吁一口气：“不是我们不想告诉家属，小林的父母都是长期需要靠药物维持生命的病患，家里有个六十岁的阿姨一直照顾他们，三个老人的生活起居，杂七杂八的费用，都是靠小林一个人。”

    “林队挺不容易的！”

    “是啊！如果他们三个老人知道这事情，我担心他们会受不了打击，搞不好出人命，到时候我们跟小林没法交代。”

    “严局，这些都是你们的想象，我在医院一辈子，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人的思想和承受能力就像一根弹簧。我们以为家属经受不住，实则谎言只会让他们痛苦，知道真相以后，他们还可以多陪陪病人，对病人的恢复情况其实是有好处的。”

    严局点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这个我们会考虑的，小林还要多麻烦你们。”

    “应该的！林警官是大英雄，我院已经开会讨论，对于林队的治疗全部都免费。”

    ......

    转眼，十月底，秋高气爽，天高云淡。

    陆勇一身黑色穿着，骑着电瓶车开往公安局，表情里说不出的阴暗。

    路上，他靠边停下换上一张电话卡，给神秘人打了一通电话。

    “L先生，他们现在已经怀疑我了，千万不要让他们找到陆小柔，她知道我的秘密。

    从现在开始计时，如果我24小时没有出来，你们就对她动手吧！”

    神秘人L先生：“她是你的女儿，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世上没有后悔药哦！”

    “她只是我的养女而已，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守住秘密。”

    “哈哈！陆先生，还是你狠！”

    “彼此！彼此！能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下手，您和我本就是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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