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裕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夜。

    天微亮，她就出去了。

    外面的早餐摊也出摊了。

    买了稀饭包子，就回医院了。

    病房里。

    “等会检查。儿子把钱打过来了。我们慢慢治。”

    姑婆：“不是不治了嘛。”

    “那是气话。对不起。”

    沉裕在门外，嘴角上扬。

    姑婆姑公的感情一直很好，很少见他们红脸，姑公还会给姑婆洗头，洗脚，按摩。

    说笑也是常有的事，两人的感情是沉裕羡慕的。

    沉裕敲了门，才进去。

    “吃饭了。今天检查完，我就回去。放心。”

    “你自己看着办。”

    “好。”

    沉裕去护士台问了什么时候检查。

    得到的时间是8点。

    不能吃早饭。

    沉裕直接跑着回去。

    “等会，别吃！”

    姑婆拿着包子。

    “怎么了？”

    “检查不能吃。”

    “那我等会吃。”

    沉裕：“8点检查。您先等会。”

    “时间这么早啊！”

    “刚好，检查完，陪你们吃个饭。我就回去。”

    7点半的时候，三人就去挂号准备检查了。

    走廊上，三人的背影，慢悠悠的。

    遇到了隔壁病房的人。

    “这你儿子啊！好孝顺。”

    “不是。不是。这我侄女，哈哈哈哈。”

    “长的俊啊。”

    “哈哈哈哈。是的是的。”

    三人往前走。

    沉裕在一旁反正不说话。

    姑婆：“真俊啊。哈哈哈。你要是个男生，得骗多少女孩子。啧啧啧。”

    沉裕：“一个就好。”

    姑婆：“希望你也和我一样幸运。”

    沉裕点头。

    沉裕蹲下。

    “我背您。上来吧。”

    “不用。我自己走。”

    “我背您，号要到了。”

    姑婆趴在她背上。

    沉裕背着往前走。

    三人的背影被人看的很清楚。

    郁烟皱眉：“腰不好，还要背。又要疼了吧。”

    南宫裴：“腰不好？”

    语气奇怪。

    郁烟：“她腰受过伤。怎么了？”

    郁桅：“身体疼痛，但心是暖的，满的。她甘之如始。”

    郁鉴：“温暖，谁都想要。对她来说，温柔，不可多得。她会拼命抓住。”

    郁烟：“那样的小心翼翼，是她想要的吗？”

    南宫裴：“至少是她愿意的。”

    郁妈握着郁烟的手。

    “孩子，人需要温暖，哪怕是自己假装的。没有温暖，怎么走下去。她也需要温暖，给自己一点希望。”

    郁烟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

    ：别跟着我。

    郁烟：“妈。我出去一下。等会去找你们。”

    郁烟往沉裕的方向走。

    沉裕在大厅等着，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检查室的门。

    郁烟走到她面前。

    “没跟着。是家里人来检查。碰见了。”

    沉裕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她。

    “你怎么来了？”

    “来检查。”

    “哦。”

    郁烟：“没其他想说的了？”

    沉裕摇头。

    郁烟和她并肩站着。

    “你以前喜欢的那个人，怎么样？”

    沉裕惊讶她为什么知道。

    郁烟一笑，“惊讶吗？”

    沉裕：“谢桐见过。伍知道名字。”

    郁烟：“所以那是你喜欢的人吗？”

    沉裕：“是。喜欢了好几年。”

    郁烟靠在她肩上。

    “别动。靠会。”

    郁烟不想再听了。

    沉裕：“听说过一句话吗？”

    郁烟：“什么？”

    沉裕看着她的脑袋顶。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郁烟：“没。因为我不信。”

    沉裕把她的头轻轻推开。

    “我只会找一人，一个人就好。”

    郁烟看着她的眼睛。

    “如果结局不好呢？”

    “有好的结局，那自然很好。没有，遗憾但不后悔。”

    郁烟：“你很偏执。”

    沉裕：“所以我想一个人待着。”

    郁烟知道了，绕了半天，在这等着。

    郁烟：“和我说没用。你去跟他们说。”

    “走了。拜拜。”

    郁烟转身走了，脸上的表情却有点严肃；沉裕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有太多东西。

    姑婆站在她旁边，“看什么呢？”

    沉裕：“没事。走吧。我们去下一个。”

    沉裕背着她，在各个科室来往。

    抽血的时候，沉裕就去外面买东西了。

    回来的时候差点撞到人了。

    “不好意思。”

    “没事。”

    沉裕抬头，这个人，她认识。

    “不好意思。”

    郁爸：“注意点，别摔了。”

    “嗯。”

    郁爸看出了她的局促。

    “你先去吧 ”

    “嗯。谢谢。”

    郁爸乐呵呵的往回走。

    郁妈：“笑什么呢？”

    郁爸：“没。刚才有人差点撞到我。那个人是沉裕。她立马说了对不起，很局促。我让她先走了。手里拿着吃的，是个孝顺的。”

    郁妈白了她一眼。

    “你这叫什么？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郁爸：“说什么呢？我没同意。”

    沉裕回到抽血的这边。

    “先吃点，垫一下。”

    “谢谢乖乖。”

    沉裕站在一边。

    “还有几个啊？”

    “还有1个了。马上就可以去吃饭了。”

    “好累。”

    “我给你揉揉。按摩一下。”

    “孩子还在呢。”

    沉裕在看窗外，但她脸上是笑着的。

    “乖乖，吃完饭，你就回去哈。”

    “嗯。”

    沉裕和姑公一人背了姑婆一段。

    小餐馆里，点了两个菜。

    沉裕：“我去看看菜，怎么还不上，让他们清淡点。”

    “好。”

    收银台。

    沉裕从兜里摸出了钱，“老板，多少钱？”

    “20。”

    “麻烦清淡一些。谢谢。”

    “放心。你们一看就是从医院出来的。我们懂的。”

    “谢谢。”

    桌子上。

    姑婆：“把你帽子摘了。”

    沉裕听话摘了。

    “怎么了？”

    “你把头发扎一下。”

    沉裕：“没皮筋。就这样，我头发不长。”

    姑婆：“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沉裕点头。

    医院。

    郁烟：“等检查完就去吃饭吧。”

    “好。”

    这边吃完，姑婆就让沉裕回去。

    沉裕笑着说：“我书包还在医院。”

    沉裕背着姑婆回去。

    郁烟从另一个门出来。

    沉裕拿了书包就走了。

    黄念打了电话。

    “好的。稍等我一下。”

    沉裕：“姑婆。先走了。下次来看您。”

    “慢点！”

    “哎。”

    沉裕跑着出去，在公交站找到了黄念。

    黄念挽着她的手臂。

    沉裕把手抽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不习惯。”

    “对不起，我忘了。”

    “走吧。补课 ”

    “我还没吃饭。”

    “那你先去吃。”

    “一起。”

    “我吃过了。”

    “你可以看着。走吧。”

    沉裕跟上黄念。

    郁酥：“咦？裕姐姐。”

    沉裕也看见郁酥了。

    对黄念说：“你先去。我等会来。”

    沉裕跟郁酥比了比手势。

    郁酥：“我出去一会儿。”

    沉裕穿过马路在外面等。

    郁酥：“裕姐姐，礼物呢？”

    沉裕蹲下，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很抱歉，今天是我的问题。这是送你的礼物。”

    郁酥：“我可以打开吗？”

    沉裕：“等我走了，再打开。好嘛？”

    “好。”

    “怪我吗？”

    郁酥：“不怪。我知道你在忙的。我看见你了，在医院。”

    沉裕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头。

    “谢谢。去吃饭吧。先走了。”

    郁酥拿着她衣角。

    “那个姐姐是你女朋友？”

    “不是。同桌。快去吃饭，长身体。”

    “好的哦。拜拜。”

    “拜拜。”

    沉裕看着她进去，抬眼和郁烟她们对上，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郁酥抱着盒子进去了。

    “这是什么呀？”

    郁酥往外面看了看，没看见沉裕。

    “二姐，帮我打开一下。”

    郁烟接过。

    打开盖子。

    郁酥：“哇！好喜欢。太棒了！”

    其他几人都笑乐了。

    “是喜欢吃的吧。”

    郁烟看着盒里的饼干，还有各种形状。

    彭零：“手工的。”

    郁桅：“应该是的。”

    郁鉴拿了一块饼干。

    “她今天这么忙，什么时候去的？”

    “应该是昨晚吧。”

    郁酥：“大哥。你怎么吃啦！”

    “不就是拿来吃的吗？”

    郁酥委屈巴巴的。

    郁烟拿了一块饼干喂她嘴里。

    “尝尝，你裕姐姐亲手做的。”

    郁酥：“你也吃。那个人是她同桌。姐，裕姐姐耳朵的红红的。”

    郁烟：“整个耳朵吗？”

    郁酥：“不是哦。是耳朵洞洞。”

    郁烟手一顿，拿了手机。

    “沉裕，你在哪？”

    “我在饭馆。”

    “你过来一下，就刚才郁酥那里。”

    沉裕看着挂了的电话，奇怪。

    “我出去一下，公交车站等你。”

    沉裕走到刚才那个位置的时候，看见郁烟在，而且脸色还不好。

    “怎么了？”

    郁烟：“近点。”

    沉裕走近了。

    郁烟一掌拍在她身上。

    “蹲点。你那么高，我能够着吗？”

    沉裕岔开腿蹲到和她一样的高度。

    郁烟揪着她耳朵一看。

    “耳朵流血了，你没感觉吗？”

    语气很不好。

    沉裕摸了摸，“没有啊。”

    郁烟：“别动。”

    从自己包里拿了棉签和纸巾。

    “嘶”

    “忍着。”

    郁烟帮她清理了一下，然后把药喂她嘴里。

    “张嘴。”

    沉裕乖乖听话。

    “自己滚吧。”

    郁烟往饭店里走。

    沉裕没挽留。

    “谢谢。”

    郁烟深呼吸了一下。

    不想理她。

    不一会儿一个小孩拿了糖果。

    “姐姐，给你的。”

    “谢谢。”

    郁烟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当我赔罪。谢谢。

    南宫裴：“嘴角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郁桅：“哄好了就？”

    郁烟：“哪哄了？那是赔罪的。”

    彭零：“她对你很有耐心。”

    郁烟：“她对还有几个朋友也是如此。”

    彭零想起自己刚才看见的。

    “或许，你可以好好想一下。”

    “嫂子。她说她这辈子只会找一个人，不管结局。我不行。我怕会伤害她。”

    “要放弃吗？”

    “嗯，想。”

    南宫裴鼓掌。

    “非常好。我支持。”

    郁妈：“吃饭吧。”

    郁烟看向外面。

    算了吧。怎么样都好。

    黄念和沉裕在学校里。

    “这是人做的吗？”

    “这是。”

    “你把这个公式记一下。然后套。”

    “放过我。”

    “不行。我拿钱了。”

    “天！”

    ......

    沉裕平时就是上课，寝室，食堂。

    沉裕在自己有空闲的时候会去历史课上听课，她有时候听一节课，有时候半节。

    班上时不时就找不到她人。

    洪烟：“沉裕呢？”

    黄念：“应该去听课了。她作业做完了才去的。”

    孔佳：“这么喜欢历史？”

    洪烟：“行吧。还准备让她参加一下汇报表演。”

    孔佳：“算了吧。她不会去的。”

    黄念：“她只会选择学习。”

    孔佳：“补课，怎么样？”

    黄念：“她讲的很好，奈何我不行。”

    “国庆还补吗？”

    “不！我要回去。”

    “而且后面，她还要给费涂补习。”

    “她国庆不回去啊？”

    “不回。”

    洪烟：“足够疯狂。我比不上。”

    黄念：“你们一个寝室的。她有没有玩的好的？”

    孔佳：“有。但最近好像有点问题。她最近很忙。忙到我这个室友有时候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走的。”

    洪烟点头。

    “感觉她的时间很紧。天天在忙不停。担心她的身体，能扛住吗？”

    沉裕：“我可以。”

    “你回来了？”

    “嗯。国庆之后可以补课。但不会经常，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商量时间。”

    黄念：“你不帮费涂补吗？”

    沉裕：“不用了。我把笔记给她了。不懂再问。”

    “国庆放假是周五早上，我们在第二批，大概6点半到7点。”

    沉裕坐在位置上，翻着书。

    “哪来的消息？你小子，背着我们干什么了？”

    沉裕：“食堂嬢嬢的消息永远比我们快且准确。”

    孔佳：“你还混上熟人了，是吧。”

    沉裕：“吃饭，听嬢嬢们说的。”

    洪烟：“你国庆一个人在这边？”

    沉裕：“嗯。老何要来了。回座位吧。”

    孔佳赶忙跑回座位。

    “你不早说！”

    沉裕：“黄念。有需要联系我。”

    黄念：“你好像那个推销的。”

    沉裕：“嗯。”

    黄念压低声音：“外面那个美女，是不是找你的？一直看这边。”

    沉裕看了一眼，没看清是谁。

    “不知道。老何来了。”

    老何进来。

    “国庆节，不回去的，在洪烟那里登记。我先说一下，国庆不回去的，在学校，外出要注意安全，会有安全承诺书。”

    “寝室关寝会提前一个小时。注意时间。不限制自由。”

    “同时，强调一点。不要谈恋爱！教室里不会装监控，但是把你们的小动作都收了。我不瞎。”

    “沉裕！”

    沉裕突然被点名，立马站了起来。

    “老师。”

    “你给你爸回个电话。手机这。”

    “好的。”

    沉裕拿了手机出去。

    “喂？何老师。”

    “是我。”

    “你大哥大姐在你那边。你没事去看看。”

    “知道了。”

    “钱还够吗？”

    “嗯。”

    “那挂了。”

    “嗯。”

    沉裕把手机还给何晓丽。

    “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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