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的路上，沉裕一言不发。

    坐的吴释家的车，送到家门口。

    家里，开了灯，和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

    沉裕上了楼，发现自己的位置有人了。

    沉裕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看到人的时候，那份愉快，荡然无存。

    沉裕忍着怒火下了楼。

    几人看着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干什么？回来第一天就甩脸。”

    “沉千，今晚的饭菜好吃吗？”

    “好吃。”

    沉裕上去就是一拳。

    “好吃是吧。”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想问问你们，干什么？”

    “我吃饭的时候问你们，我姐呢？你们说她在外面打工，没回来。”

    “那楼上的是谁？我记得那个位置是我睡觉的地方。”

    众人呆住了，很明显，他们忘了。

    沉千：“那你打我干什么？”

    沉裕：“今晚这么好吃，怎么不带她呢？舍不得？”

    沉千：“她自己有问题。有人靠近，她就发疯了一样，带出去，丢人现眼。”

    沉裕的眼睛盯着他，没有一丝感情。

    转身把上楼的门锁了。

    抓住沉千就开始揍，一下一下，只重不轻。

    沉爸喝了酒，其他人不敢靠近她。

    “丢人现眼。很好。”

    沉千被沉裕打的嗷嗷叫，但没人敢去说什么。

    这次之后，他们都明白 这个家谁都可以惹，唯独不能惹沉裕，她疯起来，什么都不管。

    沉奶：“够了！像什么样子。”

    沉裕：“您不是说护的住吗？”

    沉裕的反问，扫了她的面子。

    “至少没有让她稀里糊涂的嫁出去。”

    “谁敢把她嫁了，明天我就让ta和沉千一样，像死狗一样躺着！”

    楼下的动静太大，楼上睡觉的沉姝醒了。

    她听见了沉裕的声音，下楼，发现门被锁了，她没办法。

    门，并不隔音，她全听见了。

    沉裕拍了拍地上的人。

    “沉千，想结婚？”

    “想。怎么不想？”

    “做梦！”

    “你！”

    沉裕：“放心。你的好侄儿，好孙子，今年结不了。毕竟什么都没有，人家凭什么嫁给你，还是个不安分的。”

    沉千眼神发狠。

    “我和你是有仇吗？你非要这样对我？”

    “没有。只是觉得你恶心。”

    “什么都没有，还异想天开，结婚都要自己的妹妹出钱，我第一次听说。”

    “我是你哥！”

    沉裕看向沉爸。

    “他是吗？我怎么记得你只有两个孩子？”

    沉爸低着头。

    沉奶：“沉裕，你哥是沉家唯一的男孩子，他结婚，很重要，能不能不要闹。”

    沉裕：“我没闹。他结婚自己结，别扯上我，我可不想背债。”

    “你们沉家这个宝贝疙瘩，结婚很重要，我们这些女孩子呢？要为了他，把我们都卖了是吗？他有什么？除了沾花惹草。”

    “啪！”

    “沉裕，这是你读的书吗？读狗肚子里去了吗？那是你哥，起码的尊重呢？女孩子，嘴上积积德。”

    沉裕舌头顶顶被打的地方。

    “呵！尊重？积德？我用不上。我们女孩子都要嫁出去，德不德的和我没关系。说到你们痛处了吗？好笑吗？”

    “在外面说不管男孩女孩都喜欢。两个女孩都一样的。好笑吗？”

    沉妈想说什么，对上沉裕的眼睛，闭了嘴。

    “你就是这样报答的吗？当初就该让你死了。”

    沉裕看向沉外婆。

    “很抱歉，当初没死成。你用的，还有我的份，用着害怕吗？”

    “今晚就这样吧。你们要是再乱来，别怪我发疯，你们到外面宣传一下我，我怕我以后嫁的太好了，你们心里不舒服。”

    沉裕一脚踹在沉千身上，转身上楼去了。

    她不能打他们，打沉千一样。

    刚把门打开，就看见沉姝站在那里。

    拉着沉姝就上楼了。

    从背包里拿了面包和牛奶。

    尽量让自己温柔点。

    “姐，吃点。晚上饿了，睡不着。”

    沉姝不说话，她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哭了起来，没有声音。

    沉裕被狠狠的灼伤了。

    楼下的已经被人扶起来了。

    “以后自己安分点。”

    “是她打的我。”

    “不是。你妹不会变成那样。闭嘴。年后，找个班，好好上。”

    “就这么算了？”

    “你觉得你打的过吗？”

    “你还能打她吗？”

    “以后都不许再提。”

    上楼经过客厅，都轻手轻脚的，没人敢惹那边蹲着的人。

    她虽然不会动手打老人，但对沉千和沉樱就不一样了。

    沉裕轻轻的把沉姝的眼泪擦了。

    “没事了。姐，吃点东西，饿了吧。”

    “我喂你。”

    声音很平常，但细听有一丝颤抖。

    沉姝任由沉裕喂，只是不说话。

    她知道这个堂妹，以前的她，沉默寡言，平静；现在她不沉默寡言了，也变得暴躁了。

    她知道今晚发生的一切，是因为她。但她没有办法，她也不想，可她控制不了自己。

    她知道自己生病了，家里人都不喜欢她，都不待见她。

    她以为她会这样一直过下去，后面嫁出去，还能拿点礼金，沉千结婚。

    沉裕回来撞破了这一幕，她又该怎么办？

    沉裕看着沉姝睡着了，去自己的房间拿东西，推的第一下，没推动，沉裕心里一惊。

    全身戒备起来。

    第二下，门开了。

    没有开灯，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眼睛，是沉妈。

    沉裕看到她眼角是湿润的。

    沉裕的心里更烦躁了。

    “有事吗？我要进去。”

    沉妈走了出来。

    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去的，沉裕看着她，心里的厌恶更浓。

    怎么说今天也是自己的生日，她跑到房间里哭，呵。

    沉裕拿了被子就出来了。

    她一刻也不想待在那个房间里，她觉得晦气。

    手机里的消息发了几百条，她一条没看。

    赶了一天的车，晚上的闹剧，让她很疲惫。

    沉裕起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她不太习惯，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沉裕：“姐，晚上到房间睡。那是我的，我说了算。”

    沉姝：“你呢。”

    “要搬家。过去了，我睡沙发。”

    “那是你的，我不能。”

    “那是你的。今天搬家，你跟着我。”

    吃饭的时候，沉裕和沉姝坐在一边。

    沉千什么都没说，蔫蔫的。

    沉爸：“今天搬家。把要用的搬过去就行。”

    至于为什么会搬家。

    是因为沉外婆的腿，不方便了，搬的新家，能方便一些。

    沉裕：那怎么不直接在县城买？

    当然，她没说。

    沉姝一直跟着沉裕，一路上遇到人，她虽然紧张，但也没有逃避。

    沉裕觉得自己挺残忍的。

    其实有小路，可以不用见这么多人，但她就是选了人多的那条。

    沉裕的手机在沉姝手里。

    “小裕，有人打电话。”

    “帮忙接一下。”

    “喂？你好。”

    这个温柔的声音把对方干蒙了。

    “你好，我是沉裕的姐姐。找沉裕有事吗？”

    那边反应过来。

    “我是郁烟，我找沉裕问作业。”

    “好，稍等会哦。”

    “小裕，一个叫郁烟的女孩找你，作业。”

    沉裕走过去。

    “喂？”

    “作业。”

    “没写。这几天不空。”

    “写了，给我看下。”

    “好。忙，挂了。”

    沉裕把手机给了沉姝。

    “姐，你在这等我，我回去搬一趟，然后就差不多了。”

    沉姝想拒绝，但自己不能一直待在她身边。

    “好。”

    沉裕来回搬东西，晚上的时候都搬好，安置好了。

    晚上，她们两个在天台上。

    “姐，想出去吗？”

    “我可以吗？”

    沉裕：“为什么不可以？你又不是生病了。”

    “我不是生病了吗？”

    沉裕：“当然不是。是被吓到了。没关系，我们能克服的。”

    沉姝：“可是，能去哪？”

    沉裕：“去市中吧。我在那里。”

    沉姝：“我再想想。”

    沉裕：“不急。回去睡吧。都是新换的。”

    沉裕看着沉姝睡着，才开门出去。

    坐在沙发上，发呆。

    沉裕给洪烟发了消息。

    沉裕：洪烟，你大哥那里缺人吗？

    沉姝现在上不了学了，那只能找工作。

    洪烟收到消息的时候很奇怪。

    “大哥，你那里差人不？”

    “差。”

    洪烟：差。你要送谁吗？

    沉裕：我姐。

    洪烟：？？？

    沉裕：沉姝。

    洪烟把手机丢给了她大哥。

    “哥，你自己管。我不负责了。”

    隔了很久，沉裕收到了消息。

    洪烟：可以。过年后，市中。

    沉裕：谢谢。

    沉裕躺在沙发上，她听见有人走过去了。

    睡吧，今天挺累的。

    五人组：

    郁烟：今天社死了。

    谢桐：说来听听？

    郁烟：给沉裕打电话，结果是她姐，接的。

    伍：那咋了？

    郁烟：太温柔。我差点就爆粗口了。我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拿了她手机。

    黄：她今天很忙，手机在堂姐那。你们没事，不要打电话。

    伍：就你事多。

    黄：姐最近很忙。你们可悠着点。

    谢桐：你在群里说，你姐能看见。

    黄：她不的看。

    其实都好奇她在忙什么，只是都默契的没问。

    沉裕生日那天，他们发的消息，她都还没回。

    迷迷糊糊的，就这样过着。

    沉裕的作业，也开始动工了。

    沉姝坐在她旁边，沉裕总感觉她像监考老师。

    “姐，你能不能换个位置？”

    “打扰到你了吗？”

    “没。”

    沉裕第二天没在家，和沉姝说了，要出去。

    沉姝点头了，沉裕才离开的。

    沉裕买了水果去了伍家。

    好巧不巧，谢桐他们也在。

    看着她提着水果，眼里带笑。

    “咳咳，这是哪位啊？”

    沉裕：....

    把水果给了伍。

    “来看看。”

    伍妈都笑开花了。

    “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啊。见外了。”

    “快，坐。”

    沉裕在凳子上坐下。

    “干爸，干妈。”

    “还以为你不认呢？”

    “怎么不去家里？”

    “只送个礼就行了？”

    “家里是没你吃的是吧？”

    “发消息也是不回的哦！”

    “今年回来，给你准备的礼物，我送谁呢？”

    一串的问题，让沉裕招架不住。

    最后说了两个字。

    “错了。”

    “谁让你承认错误了！你做错什么了？”

    沉裕也懵，那到底有没有承认。

    谢桐：“等会去家里吃个饭。”

    “妈准备好久了。”

    一个人冲了过来，沉裕后退一步接住了。

    “裕姐姐，你回来啦！”

    “嗯。”

    调整好姿势，抱着她。

    “等会再说，我今天就是来看看。”

    “等会不去，妈能念叨一年。”

    伍萱双手环着她的脖子。

    主要是大哥不愿意抱，家里其他人没沉裕高。

    谢桐：“你看屋里，是谁？”

    沉裕看过去，点了下头。

    屋里是郁烟他们。

    沉裕抱着伍萱，和谢桐聊天。

    “生日快乐！我可是早就发了，你是一点不看。那就再说一次。”

    “谢谢。”

    “还好吗？”

    “嗯 ”

    “满脸疲惫，还好。”

    “疲惫的生活，有你们，还好。”

    谢桐：“肉麻。”

    沉裕把人放下来。

    “我先走了。还有事。”

    “吃了饭再走啊。”

    沉裕摇头。.

    伍妈还想挽留，被伍阻止了。

    “要不骑车送你。”

    “好。”

    伍骑车带着她往分叉口去了。

    伍萱：“姐姐又走了。”

    谢桐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去看一个很重要的人。”

    伍萱：“为什么今天姐姐抱我了？”

    谢桐：“因为今天她不急。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像今天这样冲过去，如果她没接住，你就要受伤了。”

    伍萱：“不会的。裕姐说过，她会接住的。”

    郁烟：“你为什么喜欢沉裕抱你啊？”

    伍萱：“大哥不抱，他们没有裕姐高。”

    “哈哈哈哈哈哈”

    伍妈：“你放过你裕姐吧。再长大点，她就抱不动了。”

    郁烟和谢桐两个人一起在说着什么。

    午饭的时候，两人回来了。

    “吃饭，快点。”

    沉裕的手机响了。

    “喂。”

    “喂。小裕。”

    沉裕的眉眼柔和了不少。

    “姐，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沉姝的声音不对劲。

    “家里怎么了？”

    “家里来了好多人。”

    “你到房间里，把钥匙拔了，反锁。我马上回来。”

    沉裕挂了电话。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跑了。

    “哎！老头子，开车送丫头，快点。”

    刚才沉裕身上的情绪变化的太明显了。

    没有追上沉裕，沉裕搭了顺风车。

    沉裕回去的时候，家里像集市一样。

    闹哄哄的。

    看到沉裕回来了，有几个人的脸上有不自在。

    沉裕：“让一下，谢谢。”

    沉裕在楼梯上站着，楼上聊的内容，像是要结亲。

    沉裕突然出现，吓了他们一跳，只是看了她们一眼，硬生生的把话题换了。

    “沉裕，你姐呢？出来一起吃饭，好久都没看见了。”

    总有人假装和你熟悉。

    “沉樱在那坐着。”

    “你大伯家的。”

    “您自己去叫。”

    默了又问了一句。

    “我该叫您什么？”

    问的人不过是隔壁村里的，而且不熟，看热闹的不嫌事多的人。

    “哈哈，随便随便。”

    沉裕的辈分很大，这里基本都是平辈，或者晚辈。

    沉裕并不喜欢这样的辈分，但不妨碍拿来当挡箭牌。

    沉裕敲了门。

    “姐，是我。”

    沉姝把门开了一条缝，看见是沉裕才放心。

    “走吧。吃饭。”

    “嗯。”

    沉姝跟着沉裕坐，加上沉裕那张冷脸和辈分，基本上都是老年人在这桌。

    少了很多话题。

    沉裕趁着空隙发了消息。

    五人组：

    沉裕：已到，无事。

    沉姝看见了她的壁纸。

    这个好像有点眼熟，是在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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