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箱有问题？音箱能有什么问题？”

    大领导迷糊了，这音箱效果他也喜欢，确实是前所未见，让人有一种血脉偾张的感觉。

    但这个东西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电子设备，是个道具而已，怎么会对表演的结果产生干扰？

    金丝边儿眼睛顶了一下眼镜，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家都看得出来，这个音箱的效果确实震撼，但只有《沁园春·雪》和《小河淌水1952》这两个节目使用了。也就是说，其他的节目在音效上都没有用到这个音箱，这样势必会对其他节目的评判上造成影响。”

    “马克西姆同志，您不但是机械工程师，也是一名资深的音乐爱好者，音质效果会很大程度上影响节目效果，这个我没有夸大其词吧？”金丝边儿眼镜不但自己提出质疑，还把一旁的毛熊专家给拉下水来。

    苏联专家是机械工程师，那种很顶级的工程师，在冶金部挂职与华国合作，他的意见冶金部不可能不重视，更何况人家也是一个资深音乐爱好者，这样更有说服力。

    “啊？哦，是的，音质的好坏，在节目表演上会起到决定性的效果。”听到有人提起自己，马克西姆这才反应过来，他还一直在观察那两个音箱，心里痒痒的想上前去近距离观看，但毕竟还没有散场，不好提出这个要求。

    大家也很意外，没想到这位毛熊国专家的中文还不错，虽然音调口音有点别扭，但不影响交流。

    金丝边儿眼镜这时才穷图匕见：“所以，他们俩的节目用了这个音箱，而我们文工团的节目《红色娘子军》没有用，那么结果就是不公平的。”

    “有这等利器，兄弟单位表演的时候不拿出来，杨厂长，您这做法——”

    话锋一转，却突然转到了还在一旁发愣的杨厂长的头上。

    见众人望着自己，杨厂长也是一脸的无辜，这玩意儿他也没有见过啊？后勤都是李怀德在管着，厂里新增了跟车间生产无关的设备，这真的不在他的工作范围之内啊？

    而且他也不记得，啥时候李怀德给他过申请书，他也没有签过字儿啊？

    而其他厂的领导也是一脸戏谑地看着杨厂长，那意思好像是在说——

    【老杨啊，为了成绩你玩这种手段，不地道啊！】

    “这……李主任，许大茂，你们说说这是什么情况？”他也有点生气了，你们弄这些事情之前，能不能跟自己通个气？

    于是干脆把李怀德还有许大茂给卖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嘛，一个后勤主任和一个放映员而已。

    台下的观众席里，娄晓娥、何雨水、于莉、玉海棠、冉秋叶、娄父娄母都紧张了起来。本来许大茂拿了第一，她们也与有荣焉，但周围的工人们也不熟，所以没有表现的过于兴奋，回去再庆祝就行了嘛。

    但没想到峰回路转突然弄了这么一出？

    难不成大茂的第一名要被取消掉吗？

    凭什么？！

    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就连傻柱他们都愣住了，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许大茂他虽然不是个玩意儿，但这节目确实好啊，我们轧钢厂第一第二啊！

    你们自己打分打出来的，这还能收回不成？

    还要不要脸了？

    集体荣誉感在这个年代那可是非常严肃的问题，毫不夸张的说，要是领导们不说个所以然出来让大家信服的话，这些工人还真敢把表演现场给掀了，那就是群体性事件！你冶金部领导官儿再大，也不敢在这种问题上徇私。

    这也是四合院那群人整天把文明大院挂在嘴上的原因，这个年代集体荣誉感的严重性可真不是夸大其词，谁敢在集体荣誉上搞事情，那就是与所有人作对！

    原剧中许大茂每次被打成那个样子都没有敢去报警，也有这方面的关系。

    为了保住或者获得集体荣誉，这个年头那是很多人真敢拼命的。

    而徐大毛是后世穿越过来的，集体荣誉感这玩意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的原则是绝不打肿脸充胖子，但触碰到底线那就莽到底，所以刚穿越过来就报了警，也不能说他不对，毕竟两个年代人的行为准则还有思维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而对于杨厂长这种——甩锅的行为，许大茂有点看不起。

    我和李怀德可是你的兵诶，给厂里带来了第一第二的荣誉，出了事儿不应该你来护着我们，跟那金丝边儿眼镜儿据理力争吗？

    这个时候怂个毛线？一句都不辩解，还问我和李怀德？这不等于直接把我们俩推到前台来任人宰割吗？

    得了荣誉你来，送死我们去，是这个意思吧？

    我要你这厂长有何用？

    他正想上前解释，自从两个阶段的改造药剂服下以后，他的脾气也大了起来，而且最近一直得不到释放，火气大的很。

    我许大茂就是头铁，管你什么冶金部还是什么部，老子要硬刚！

    可李怀德先前一步把他给拦住了。

    “大茂，我来，放心。”

    李怀德给了他一个有哥哥在你放心的眼神。

    许大茂有点惊讶，本以为李怀德是个小人，对面的评委可都是各厂领导，冶金部大领导，对于一心要往上爬的李怀德来说，这个时候不应该暂避风头吗？

    得罪了他们，印象坏了，可会耽误你的晋升之路啊？

    可没想到李怀德他有事儿真上啊？

    就冲这一点，你李怀德比杨厂长的格局就大了去了！

    活该你以后能晋升副厂长！活该你在大风期间能够搞风搞雨！

    然后，李怀德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麦克风，中气十足地说道：“各位领导，我是轧钢厂后勤处主任李怀德，这个问题由我来给大家解惑吧。”

    然后他直面金丝边儿眼镜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冶金部文工团的领导了，请问你记不记得昨天开会时我提出过什么建议？”

    金丝边儿眼镜在那里默不作声。

    昨天开会都是关于今年厂子合并的事情，那可是天大的事情，大家都在那里吵吵嚷嚷地，谁记得你一个小后勤主任提出过什么问题？

    而且他们也认识李怀德，毕竟跟他岳父是一个大院里的，所以看不起这种靠裙带关系攀爬上来的家伙。以至于会本能的忽略李怀德的一切问题——什么档次，也敢跟我们同桌开会？

    “这里我也给大家说明一下，原本我们轧钢厂没有足够的会乐器的专业人士，昨天开会的时候，我提出想让冶金部文工团借出他们的乐队，或者至少借出部分乐器，以便于我们表演的时候使用。”

    “可这位领导当时怎么说的？”

    “乐队和乐器就相当于战场上的枪，上战场得自己准备，概不外借！”

    “即便是我们轧钢厂请来专门的管弦什么交响乐队，他也没有意见。”

    “当时的原话是这个吧？各位领导当时都在，我李怀德可有一句夸大其词？”

    “怎么着，我们按你的意思，自备音箱，现在却反倒是我们轧钢厂的不是了？我们不团结兄弟单位？”

    “规矩是你定的，分数是你打的，现在说我们有好音箱不公平了？”

    “这个道理，不对吧？”

    李怀德也起了真火，虽然说第二即使改成第三，对他前三的目标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但这是自己凭真本事赢回来的！你说不公平，那就是要取消我的成绩咯？

    你要搞我，那我也就不给你留什么面子了！

    什么大局我也不管了，当着冶金部大领导的面，我踏马要跟你硬刚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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