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渺没得选择。

    她紧紧搂着陆怀序，否则会跌下来，他身上很烫很烫，她心都要跳出来……

    陆怀序握住她后颈，迫她看他。

    四目相对，他的黑眸里染着男人对女人的需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如墨染、深似海。

    陆怀序低声开口：“身子养好了？”

    是问句，其实是陈述。

    她比产育前要诱人许多，男人手掌的触感不会骗人。

    盛渺声音低泣：“别说了！”

    陆怀序跟她接吻，他按着她的后颈吻得很深，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没般的凶猛，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烟草味道，也迫不及待地要钻进她的四肢百骸……

    忽然，陆怀序停住了。

    他搂着她，低头看她眉眼、看她像是惯于享受沉沦的样子……那瞬间，陆怀序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松开了她。

    他坐在床边，捞起长裤套上，又从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从里面抖出一根来但是没有点上，就那样含着默默出神……

    从前他想抽烟，从不忍着。

    盛渺大概猜到，他知道了小陆言生病的事情，所以他才带她来酒店，所以才会想跟她做这种事情……

    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了。

    这天是盛渺的易孕期，过了今天就得等生理期结束了，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所以即使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芥蒂，有那么多不可化解的矛盾，她还是从身后轻轻搂住他的身子，很轻软地问了句：“不想做了？”

    陆怀序侧头看她的脸。

    因为有过纠缠，她的长发散了下来，乌黑的黑色长发散在细腻的肩上，她丰润却纤细，小脸又是青松白梅般的干净，这会儿看着很显小，像极了才跟他结婚的那两年……

    盛渺看出他的退意，于是探了身子，主动亲了他。

    含住他的嘴唇，温柔地吻。

    他们结婚那几年，她都没有这样大胆过，现在勾起男人来却浑然天成，陆怀序当然有感觉。他没有推开她，但他也没有跟她深吻，他只是握着她轻轻狎玩，嘴里稍稍带着成熟男人的不正经：“这么想要？”

    盛渺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陆怀序拒绝了。

    他将她的衣裳捡起来，放在床边，嗓音微哑：“穿上！别着凉了。”

    盛渺搂住他，抵着他又亲了两下。

    她脸蛋红红的总归有女人的矜持和无法放下的心结，但是这一刻陆怀序就像是柳下惠附体，像是对女人身子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即使他的身体不是那么表示的。

    “穿上！”

    他说完拿了外套，走到外面的起居室。

    外面灯光大亮，斜斜地照进来。

    盛渺全身不堪，她当然不可能再追出去求着他再继续，而且她了解陆怀序的性子。

    他不想要，那就是真的不想要。

    穿衣时，她手指在颤抖……

    等她收拾好出去，长发又轻轻挽了起来，那对珍珠耳钉别在小巧耳垂，说不出的别致好看……

    陆怀序却忍不住想，她在旁人床上难耐辗转时，那对耳钉是不是也轻轻晃荡，是不是也引得男人去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吮咬？

    他很在意，却未说出口，望向她的目光晦暗莫测。

    “走吧！”

    两人并肩下楼。

    走出电梯门，迎面吹过来一阵夜风，原来是有新的客人住进来了，年轻男女紧紧地搂着，像是牛皮糖一样粘得拆不开。

    陆怀序静静看着，

    他恍然想起他跟盛渺的第一次，其实不怎么美好，但他是畅快的，甚至于毕生难忘，也是后面他愿意结婚的主要原因。

    他看向盛渺，盛渺亦望着那对男女，似乎也想起了过往，目光有些湿润。

    陆怀序拥了下她的肩。

    退房时，前台小姐目光挺复杂的。

    陆总好快啊！

    电脑上显示，前前后后不过也就半小时，这不还得收拾战场，不得亲亲抱抱嘛，路上还要花时间嘛……

    她将单据递给陆怀序，很恭敬地说：“陆先生慢走！”

    陆怀序猜出她在想什么，多看她一眼，那黑眸微微动怒时尤其吸引人，弄得前台小姐几乎不敢看……

    等人走了，

    她才拍拍胸口：“吓死人了！”

    停车场，司机老林也没有想到陆怀序会这样快，他才喝了杯茶准备睡觉呢，不想车窗就被敲了下，他一个起猛看见车外的陆怀序。

    老林连忙下车。

    陆怀序伸手：“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车。”

    老林赶紧将车钥匙交给陆怀序，他拿了杯子自己去打车，临走还跟盛渺点了下头：“太太！”

    深夜，盛渺也没有纠正了。

    她很累，想在后座靠着，但陆怀序给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她只得坐在他身边。

    一路上，陆怀序没怎么说话，她也摸不准他在想什么。

    她以为，今晚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车停下时，陆怀序蓦地搂住她，他才戒烟不久，身上还有淡淡的烟草味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寻着她的唇，跟她接吻。

    他们换了很多方式接吻，

    彼此都很沉默。

    盛渺比从前要主动得多，她轻轻拉开他的衬衣，细长手指解他的皮带，她手掌下的小腹肌肤温热、肌肉紧绷……

    陆怀序几乎不去健身房，但他身材一直很好，薄薄肌肉覆在高大匀称的骨架上，堪称完美。

    他捉住她的手，目光深邃。

    他哑声说可以了。

    他这是不想再继续的意思……

    盛渺松了手，她默默坐回副驾驶的位置，清理自己的不堪。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该发生的差不多发生了，但就是没有说想念，没有说喜欢……

    他们只是为了孩子，发生关系。

    但明显，彼此都放不开……

    车内暧昧，盛渺整理好自己，轻声说：“我先上去了！”

    陆怀序本想上楼看看小陆言，但是他看着盛渺的样子，想着这会儿她应该是想独处的，于是他只说：“过两天我来接小陆言！盛渺，一起过中秋吧！”

    盛渺知道他的意思。

    她没有拒绝，轻声说好，随后她哑声说：“我下车了！”

    陆怀序捉住她的手。

    他注视她，很轻地问了句：“你还恨我是不是？”

    盛渺清楚，说真话会扫兴。

    但她不想欺骗陆怀序，她也骗不了自己，她低声含糊地嗯了一声，匆匆离开。

    车门轻轻合上。

    车内还有她身上淡淡香水味道，还有他们情切之时留下的暖昧味道，这些即使现在陆怀序都有感觉的。

    他不是没有男人的需求，他抱着盛渺时，身子疼痛不堪。

    他很想要……

    但他过不了自己那关，每每紧要关头，他就会想起她跟范先生在露台相视而笑的动人样子、她收到礼物时惊喜的模样。

    陆怀序仰头，喉结上下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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