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微妙。

    盛渺低头看他，她在陆怀序的眼里其实看不出男人的欲求，他面上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正经的，禁欲的。

    半晌，盛渺才低声回：“最后两天了！”

    他们确实需要孩子，

    盛渺也没有矫情，她想了想又轻道：“你先去洗澡，再……”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怀序打横抱起来，走向外边的起居室。

    盛渺怕跌下来，轻轻搂住他的脖子。

    她表情虽淡，

    但陆怀序却想起他们新婚夜那晚，他亦是这样抱着她进卧室的，那时盛渺的脸上尽是新婚小妻子的娇羞，但那晚他没有好好待她。

    短短几步，涌上酸甜苦辣。

    或许是因为心中有事，又或许做这档子事情只为了小陆言的病，彼此都没有放开。

    他们的房事很沉默……

    陆怀序甚至还穿着衬衣。

    盛渺脸别在一边，深深陷在英式织锦抱枕里，她全身都在抗拒着陆怀序给她的欢愉，她的样子，像极了盛家破产那日。

    那日她也是这样，把脸埋进枕里，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她觉得身体的快感，是有罪的。

    陆怀序心里潮湿。

    他捧着她的身子，一直到了尽头他忽然伏在她耳畔低低开口：“留下来好不好？”

    留下来……

    盛渺睁开眼睛，她的眼里浸着湿意，身子更是情不自禁轻颤了下。

    她红唇微启，声音沙沙的：“陆怀序……”

    陆怀序眸子微暗，他知道她不愿意，他没有强迫她只是抱紧她，他的面孔厮磨着她的，嗓音低低哑哑的：“如果你不愿意，一年以后，我每周飞到香市看你们。”

    他没有说扫兴的话，没有提范先生。

    他也从未提过，

    万一小陆言不能配型的话，他心中想他愿意放弃一切，上天总会怜悯他一次的，他的小陆言会安然无恙。

    到了强弩之末，他猝不及防抱紧她……

    两人呼吸急促。

    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谈论这场情事，但那种隐秘的感觉，却来得更加拨动人心。

    说不出口，才更加放在心头。

    后来，他们在浴室里又来了一次。

    结束后，盛渺疲惫不堪，到了床上就睡着了。

    陆怀序了无睡意。

    他侧躺在小陆言身边，那个小小的温热的小东西就在他的怀里，还有小雪莉也醒了，睁开黑乌乌的狗眼看他，而后又乖乖闭上。

    妻子孩子，还有小雪莉……

    陆怀序眼角湿润，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几乎算得上是失而复得。

    他许久未睡。

    后来他干脆起来，他去看了起居室的窗帘，他又下楼看了佣人新摆放的花瓶，他甚至去院子看了深秋未开的蜡梅。

    他几乎看了秦园的每一处。

    他觉得秦园跟平时，似乎都不一样了……

    因为盛渺回来了！

    再回到床上，他越过小陆言轻轻地握住了盛渺的手。

    ……

    清早，陆怀序睁开眼，怀里一个热乎乎的小东西。

    是小陆言。

    小陆言穿着小奶牛的睡衣，趴在爸爸的怀里，瓷白小脸睡得沉静，红润的嘴角还流了点儿口水，但是当爸爸的一点也不嫌弃。

    陆怀序看得出神，手掌温柔地抚摸小家伙。

    小小的人，惹人疼爱！

    他看了很久，听见衣帽间里传来细微动静。他小心翼翼地放开小陆言，轻轻翻身下床，走到衣帽间门口。

    盛渺正在整理。

    她身上仍是昨晚的系带睡衣，长发散在腰间，显得腰细细的，整个人松松软软的。

    陆怀序看了心折。

    他走过去，情不自禁从后面抱住她，低头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盛渺身体微僵。但她没有推开他，只是淡声提醒：“陆怀序，我在做事。”

    陆怀序没有出声。

    他的手臂收紧，将她柔美的身子紧拥在怀里，他甚至亲吻她耳后软肉，喉咙发出模模糊糊的声音：“我知道，只是想抱抱你。”

    盛渺很淡地笑了一下。

    她的冷淡，他怎会不知道，他贴着她温软的身子喃语：“盛渺，至少这一年，我们当真正的夫妻！”

    从前，陆怀序从未想过，他也会低入尘埃。

    他目光灼灼看她。

    盛渺仍是淡笑，她说好……

    身子被他抵住，而后是他疯狂的索吻，他轻轻拉下她的睡衣，想取悦她想让她高兴。

    卧室里，小陆言醒了。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身上还是连体睡衣。她发出小猫一样的声音：“宝宝要上厕所了！”

    陆怀序身体微僵，他仍抵着盛渺不放，他的黑眸注视她，眼神是许久未见的专注和男人的下流……

    盛渺推他的肩膀：“言言醒了。”

    陆怀序无声松开她，但他的目光却紧跟着她，他看着她拉起睡衣的慌乱样子，他看着她回应小陆言，她的嗓音带了一丝丝不寻常的沙哑……

    气氛稍稍暧昧。

    陆怀序忽然握住她手腕，不让她走，他将她抵在门板上，用自己的男性身体抵住，还有意蹭了她几下。

    盛渺轻闭上眼睛：“言言在叫我！”

    陆怀序倾身，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的身体比昨晚有感觉。”

    盛渺脸热，推开他出去了。

    陆怀序稍稍平息了下，换了套衣服才跟着出去……

    ……

    因为这件事情，早餐时，气氛微妙。

    沈清都发现了。

    原本，她不打算搬过来一起住，但她实在放不下小陆言，万一盛渺有事儿的时候她还能搭把手……

    沈清一直很沉默。

    盛渺怕她心里装着事儿，去厨房给小陆言单独炖蛋时，两人单独说话儿。

    半晌，盛渺都开不了口。

    沈清知道她的难处，于是她主动开了这个头，她问盛渺：“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盛渺还没有开口，

    沈清熟练地炖蛋，一边低低说道：“倘若你真的对陆怀序有了心思，阿姨也不怪你，你爸爸更不会怪你！这几年你也够苦的，我也看得出来陆怀序他跟从前不一样了，他是真心想跟你好，想安定下来！言言也很喜欢他。”

    这话，在沈清舌尖上盘了一宿。

    她何尝不恨，

    但她更加心疼盛渺，心疼小陆言。

    盛渺知晓她的心意，她帮着沈清做事，轻声说：“沈姨以后再说吧！我想，到时我应该会回香市。”

    沈清神情复杂……

    门外，陆怀序站了很久。

    他听见沈清的话也听见盛渺的回复，她说她会回香市。

    陆怀序恍惚了很久。

    不注意的时候，盛渺走出来，正巧撞见陆怀序。

    四目相对，意味深长。

    盛渺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更不知道他听见多少……

    陆怀序收拾了心情，像是很随意地说：“一会儿我要去公司！下午四点要带小陆言去趟医院。你带她去公司等我，我们一起去。”

    他面上没有丝毫破绽，像是平平常常的说话。

    盛渺点头：“好！下午我带言言过去。”

    陆怀序退了一步，他似乎是习惯性地掏衣袋，想抽根香烟。但是衣袋内空空的他才想起自己戒烟了，于是淡笑了下。

    身后，传来小汽车的声音，是司机过来接他上班了。

    陆怀序往里一探：“沈姨，那我先上班了！”

    沈清虽淡淡的，

    但是到底还是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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