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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我不会为你做出任何改变

    南桑无声的求和,给台阶,被拒了。

    自欺欺人,粉饰太平,当做无事发生也被拒了。

    她不知道俩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昨天傍晚还好好的。

    他甚至说只有她活着,他才能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这真的是南桑从盐城醒来到现在,第一次被人当成最重要的存在。

    还是自己喜欢的,想要厮守终生的人。

    她幸福到脑海里像是在不停绽放烟花。

    只是几个小时,情况大变。

    南桑一圈圈走的时候,不停在脑海中倒推昨晚的事。

    俩人一直到亲密完氛围都是好的。

    骤变起源于她喋喋不休的追问他一百米不喘的标准。

    景深背影隐带烦躁。

    再后是生日……他脱口而出,并且半点没察觉不对,说出的生日和她并不是一天。

    江州在盐城的时候,看过她在盐城的身份证明,他什么都没有说。

    那么她的生日就是五月二十号。

    南桑那会敏锐的觉出问出口,得到的是谎言。

    加上景深背影给她的烦躁,让她知道必须要克制,所以又压下了。

    人倒推从前,是为了纵观全局,理性分析对错。

    可不能牵扯上感情。

    当你牵扯上感情了。

    若你是关系中主导的那一方,可以保持理性。

    若不是,处于弱势,会自动偏颇。

    景深在争执后给出的态度,让南桑有点说不出的恐惧,下意识开始求和。

    导致她直接掉到了关系中的弱势一方。

    后数次求和,又数次被拒。

    让她失了分寸。

    压下理性。

    压下反复倒推中,属于景深的过错。

    甚至直接推翻了昨晚她所有的言论。

    把属于她的错误无限放大。

    并在说出来后,深信自己说的是对的。

    景深该生气,该不和她说话,该对她冷暴力。

    因为她太贪得无厌了。

    他不想碰她,自然有不想碰的理由,难受的是他。

    她不该因为想随时随地无所顾忌的和他亲呢,便无理取闹,喋喋不休。

    后来选了克制,就该心甘情愿,没有人逼着她选。

    既然选了就该认,事后心里委屈算什么?

    景深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生日,可能是在走神,记错了。

    她选择了不问,便也没资格因为此心里别扭。

    正常的情侣之间,女方因为小情绪闹脾气正常。

    可南桑细细回想。

    认为他们和外面人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他们想好好生活,好好生存很难很辛苦。

    这些全都是他在做。

    她该给的是包容和温柔,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忙。

    而不是理所当然的把全部都推给他。

    让他在劳累睡眠不足的情况下,还必须要时时刻刻顾忌她的情绪。

    南桑是真的认为她错了。

    得寸进尺、贪心、既要还要。

    她压根不知道,她现在这幅无底线道歉认错求原谅的样子有多可怜和低贱。

    尤其是故意不去看景深避而不谈的冷暴力。

    故意不去看她卑微求和,景深视而不见的冷血无情。

    就这么不停的道歉认错求原谅。

    像错的全都是她,景深半点错都没有。

    南桑一直在看着他。

    看他垂下的眉骨一点点的皱起来。

    唇角似乎往下弯了,又似乎没有。

    接着偏过脸,看向身后的雨水。

    他动作不少,唯独不看她,不碰她,也没有回答。

    又又又一次没有回答。

    南桑眼泪无意识的再次滑落了,她跟着再次悄无声息的抹去。

    开口要他给个回答,“我对你说了对不起,如果你愿意原谅我,和我说句没关系行吗?”

    景深还是没说。

    甚至一动没动,就这么看着外面。

    在南桑蹲着朝前挪了又挪,尝试去看他时。

    突兀的把南桑拉到了怀里。

    南桑怔愣了一瞬。

    她想要的是一句没关系。

    但……拥抱似乎也行。

    意思是差不多的吧。

    南桑眉眼还没来得及弯,只是嘴巴微开合想和他说句话。

    突然被只冰凉的大手捂住了。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挣扎。

    捂着她嘴巴的手掌一点点的用力。

    像是怕她说话。

    不止。

    景深另外一只手覆盖也像是桎梏了她脖颈,让她只能埋在他怀里。

    不能动作、不能看他。

    南桑挣扎了十几秒。

    徒劳无功,纹丝未动,反倒被越抱越紧后,选择不动了。

    被他捂着嘴靠在他怀里默默的想。

    他不想让她说话,不想让她靠近,不想让她看他。

    是因为……不想她再逼他了吧。

    逼他给一个和好或者是不和好的答案。

    南桑瞳孔慢吞吞的变成了死寂,安静被桎梏在他冰凉全是水汽的怀里。

    在被松开后蹲着。

    在被景深拉起来时起来。

    在被拽着蹲下时配合蹲下。

    由他倒水给她擦脸。

    梳头发绑辫子。

    在他把睡衣给她的时候去睡袋那,背对他换上了。

    潮湿的没矫情说自己洗。

    平静的递给他。

    景深接过放在一边。

    敛眉继续半小时前的动作,朝保温杯里倒中药。

    像是这半小时,南桑什么都没说,他也什么都没听见。

    南桑接过保温杯。

    从他掌心拿走了她给的五颗桑葚果。

    保温杯里的中药,只兑了一点凉茶。

    苦的厉害。

    南桑小口喝,吃桑葚果。

    接过景深给的专备粮,接着吃。

    雨在下午停了。

    太阳转瞬高升。

    外面泥泞一片。

    南桑的鞋子是白色的,去趟厕所回来,脏透了。

    脱掉放在一边。

    屈膝坐在大褂上透过大开的门看外面景深刷睡袋,刷鞋的背影。

    看他晾了回来,说去弄点水,匆匆离开的背影。

    视线移到很远处她只是脏了边,却被刷透,穿不了,且晒的地方离她很远的鞋。

    下巴磕上膝盖,发呆。

    雨后太阳高升,屋里还好,外面很热。

    傍晚时分,南桑的鞋干了。

    穿上低头去厕所。

    回来背手在外面干了的地方走了一圈又一圈。

    在景深出现在门口敲敲门,示意吃饭时回去吃饭喝水。

    擦身、洗脸、换睡衣,平躺上睡袋。

    在景深进来后看向他。

    他背对她。

    南桑无意识的看向中间。

    没了折叠的毛毯,但中间俩人的线却好似还在。

    南桑转身爬过去,搂着他后背。

    在他近十几分钟后转过来搂着轻抚她后背,像在哄睡时,睫毛颤动了瞬,想说点什么,没说出来,脸埋进他怀里,闭眼睡了。

    隔天没雨了。

    南桑起来照旧,在景深去收水的地方时,停顿一瞬,跟着去了。

    走着走着,脚步慢了。

    接着停了。

    看好似没察觉到她慢了,越走越远的背影。

    抬脚接着走。

    坐在大褂上安静看他洗衣服。

    一瞬后起身走过去伸手。

    景深手明显顿了一秒,却什么都没说,把衣服给她了。

    南桑洗、晒。

    蹲在锅边伸手。

    景深把打火机给她了。

    南桑点火,守着锅开,用毛巾开了盖子。

    把热水放到他之前打的小木桶里。

    再添柴烧水熬中药。

    昨天下雨,柴有几块潮湿了。

    烟雾突然变大。

    南桑被呛的咳个不停。

    回身寻觅景深。

    景深在她常坐的大褂那坐着,但看的是后面,像是个聋子,没听见她咳嗽。

    南桑定定的看着他后脑勺。

    把小包配好的中药丢进去还在看。

    短暂的强烟没了。

    南桑不看了。

    守锅。

    待开,替换了保温杯里的。

    挎着包,用毛巾包着提起锅。

    里面中药不多,本就是两个保温杯的量。

    但锅很重。

    南桑胳膊很酸。

    脚步越来越慢。

    放下抬头。

    早就走在她前面的景深已经看不见背影了。

    南桑看地面的杂草丛生。

    翻出口袋里的硫磺粉末。

    擦汗,从指缝漏着,抱起来回家。

    这天是寻常的一天。

    温度和平时一样高。

    但也不寻常。

    南桑在干活。

    平日里景深会带她去收水的地方。

    有两顿吃饭和喝水都在那。

    他一天来回不过十趟。

    南桑这天跑了二十趟。

    重复烧水、回家、煮中药、回家。

    因为她胳膊酸,水太多走不动。

    除却来回奔波外。

    把桑葚果又拿出来一个个的晒了。

    还把玻璃房里面擦的很干净。

    甚至打扫了外面。

    在傍晚时摘了一把野花。

    把门口只是两天就败的扔了。

    太阳落山前又跑了一趟。

    把洗干净的衣服收了,叠放整齐放在行李箱里。

    夜幕降临。

    拎着手电筒,独自一人在黑漆漆的丛林里端着锅又跑了一趟。

    把保温杯兑满。

    再跑两趟。

    烧了两人份的水回来。

    吃饭、喝水、上厕所、刷牙、洗脸、擦身、洗脚、上床躺平。

    景深早就躺下了,没背对,看天花板。

    南桑也看天花板。

    许久后开口说话,“你今天随便我干什么,是想让我亲自试试,你每天为了生活和生存,到底累不累吗?”

    景深也开口了,哑哑的,“累吗?”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实话。”

    南桑说实话,“不累。”

    她在第一趟端水回来,景深不闻不问的时候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原原本本的走了一遍景深每天要走的路。

    南桑早上起来的时候,景深已经跑了一趟。

    为此,她多跑了五趟,来回十趟。

    只烧水煮中药就是他两天多的量。

    借此来平衡她未曾参与的找锅、分中药、折树枝等工作量。

    多了还是少了不提。

    南桑身体机能比之景深,差了很多很多。

    疲劳感会跟着递增数倍。

    但南桑的确不累。

    因为玻璃房距离收水的地方,从左后方绕过去很近。

    烧水后兑水接着便是等待。

    坐在那也好,站在那也行,躺在那也可以。

    等着水开,倒进木桶。

    添柴兑水,放中药包。

    然后再是等待。

    来回十五分钟的疲累,在长达一个小时的等待里,会被消弭殆尽。

    因为可以看看蓝天和白云、可以发呆、可以想事,可以活动活动筋骨、按摩腿脚。

    至于别的,洗衣服、晒衣服、收衣服、晒果子等等。

    更谈不上累。

    如果非要矫情的朝上面扯。

    只多能因为琐碎和重复勉强称之为磨人。

    累,八竿子都打不着。

    南桑看天花板上景深的影子,“你是在让我看清楚。我口中你的每一天不止不累,相反,很清闲。我昨天不该盲目的断定你为了我们的生活很疲惫,而借此向你认错。我没有贪心和既要还要。更没错,错的是你。”

    她平静道:“你很清楚错的是你,从开始到现在,不是我。”

    景深启唇,“心累远比身体要累的多。”

    南桑放在小腹上的手无意识的收紧。

    低语道:“意思是你不止清楚错的是你。还清楚我昨晚的要求不过分,很正常。我的心累远比你不存在的身体累……”

    南桑语音艰涩,“要辛苦和重的多。”

    南桑脑袋转动过去,看他的侧脸,“既然你什么都知道。知道我没错,错的是你。知道我心累,知道我委屈到极点才会和你提出需求。知道我提出的要求合理且不过分。那么请问,你为什么对我的需求和后面数次的求和,乃至于算得上卑微的求和示好视而不见,过耳不入。”

    随着景深迟迟没回答。

    玻璃房慢吞吞的静了下来。

    南桑没了礼貌和教养,“你一直不说人话,没完没了的拐弯抹角,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

    景深定定看天花板上南桑的影子,“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

    “如果你想和我接着在一起,就要学会忍耐、妥协、包容、自我调节情绪。不要在我面前闹和……哭,更不要对我提出任何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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