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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折腰【又名:惜辞录】第90章

第90章

    等看完了戏班子表演已经天黑了,沈惜辞带着随衣和白缇一道出了宫,生怕沈惜逐等不了,不过幸好他还如约等在宫门外。

    “怎么出来这么晚,不是说午宴很快的吗?我险些以为我记错了时辰。”沈惜逐扶住她的手让她稳稳当当地上了马车。

    见他这么晚还等在此,沈惜辞觉得心里一暖,“别提了,本来午宴过后就可以出来的,结果又被皇后拉去看戏班子演出,我们哪敢拒绝!”沈惜辞有些乏,靠在马车壁上,懒洋洋的。

    “累了便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叫你。”沈惜逐取下大氅给她盖上。

    “倒不困,睡不着。”沈惜辞掀开车帘,打量着城中的灯火通明,“离上一次过年仿佛就在昨日,四哥哥,这么快竟然又快新的一年了呢!”

    \"可不是嘛,这一年一晃就过去了。\"沈惜逐伸手轻抚了下她的发顶。“我们窈窈也比刚回府时更漂亮了。”

    沈惜辞仔细打量着自己,确实抽条了许多,“不过脸上还是有些肉肉的,就是减不下去。”她捏了捏自己的脸蛋。

    “脸圆圆的,可爱啊。”沈惜逐就很喜欢她那张小圆脸。

    “当真?”

    “当然,骗你作甚。”

    沈惜辞满意地回给沈惜逐一个大大的笑容。

    由于出来时已经有些晚了,街道上此时已经没什么人,偶有几个行人匆匆而过,巷子里时不时传来几声犬吠,显得格外安静。沈惜辞只觉得隐约间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霎时从马车旁疾驰而过,溅起地上被雪水浸透的尘土哒哒地打在马车外缘,沈惜辞脸上被溅上了冰凉的泥水,顿时清醒过来,一脸嫌弃。“呸呸呸,谁呀,真没道德……”,她都还未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人,一人一马就已经超过他们,消失在夜色之中……

    马车被擦了几下,马儿有些受惊,四蹄乱蹬,车厢也跟着颠簸了几下。

    “赶着去投胎啊!冲撞了国公府的车驾你担待得起吗?”车夫也被溅了满身的脏水,气愤填膺地骂道。

    奈何人已走远,似乎根本没听到身后的咒骂。

    “行了,走吧!”沈惜逐抬起袖子给沈惜辞擦了擦脸上的泥水,随后挥挥手示意车夫赶车。

    回到府上,沈惜逐命人将车上的东西整理好先进了门,沈惜辞刚准备进去,就看见不远处一匹黑马被随意地放在路边,它虚乏地朝巷子另一头的方向走着,沈惜辞瞧出好像是一匹黑焰马,这附近就只有她一个人有黑焰马,它去的方向又是后院的方向,心想莫不是长风,便试着叫了一声,“长风,你怎么在这里?”

    马儿没理她,她才确定不是长风,一时好奇,于是跟着黑焰马走的方向而去,它走了几步便躺在地上,像是饿了,也累极了,一时心软,于是吩咐家丁。“你去马厩里拿些草料过来。”

    “小姐,咱们进去吧,免得一会儿着凉了。”随衣劝道。

    “不急,你们先进去吧,吩咐膳房给我备些热水,我一会儿要沐浴。”

    随衣和白缇应下,抱着包袱先进去了。

    黑焰马是出了名的耐力好,可是如今都累得躺在地上没有力气了,可见它的主人得有多急,可再急也得让它休息,让它吃东西啊,这人也太不知爱惜了,好好的一匹黑焰马折腾成这般模样了还这么肆无忌惮地跑。

    待家丁拿来草料,她接过来放到地上,马儿像是有灵性般,抬起头朝她看了一眼。

    “小姐,让小的来喂吧,您早些进去休息吧。”

    ‘’无碍,你先进去,我一会儿就来。”

    家丁见状也不好多说,放下剩余的草料后便进去了。

    她蹲在地上摸了摸它的头,“没毒的,你就安心吃吧!”

    马儿似乎听懂了这话,于是低垂着脑袋吃起来。

    “你主人不会扔下你了吧?”

    “自然没有……”

    墙头上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黑影,沈惜辞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的墙头?\"沈惜辞厉喝一声。“来人……”

    话还没喊完他便跳下了墙,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

    \"你猜猜是你府上的人来得快还是我的刀快?\"黑衣蒙面男人带着些调侃地威胁着。

    \"唔......\"沈惜辞用脚踢他的腿,却被他的腿钳住双脚。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所以可以别叫么?”

    男人这语气像是在商量,也是,他若真想杀她,恐怕不会跟自己说这么多,于是便点点头。

    见她如此配合,男人松开了手,她立刻退到一边,审视着他,这人这么冷的天居然穿得这般单薄,他竟能不声不响地躲过守卫的耳目潜入府中,想来功夫一定不凡,看他这打扮,她不禁想起方才路上撞见的赶路人,似乎也是一身黑衣一匹黑马,于是恍然大悟,“你……你是方才在街上冲撞我们车驾的那人?”

    \"沈小姐真是慧眼如炬。\"男人调侃的笑声传来。

    男人这声音和语气有些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于是警惕地看着他。\"你究竟是谁?\"

    “重要吗?”男子虽蒙着面,但那双黑夜中如狼一般敏锐的眸子却异常惹人注目,他一步步走近沈惜辞。

    \"你干什么,我真要叫人了!\"沈惜辞往后退去。

    “好啊,在下刚从贵府出来,也不介意再进去做一次客。”他欺身向前,依旧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

    沈惜辞一直退,退到墙角,再也退不动了,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一时手足无措,“我们是不是见过?”

    “嗯?”

    “我听你的声音有几分熟悉,总觉得我曾经在哪里听过,可又想不起来。\"

    “也不知该说沈小姐记性好还是在下当真有些许特别,能在沈小姐脑海里那么一丝印象。”男人扯下面巾,露出全脸,嘴角玩味的笑意还未消散,似是故人般问候道,“沈小姐,别来无恙啊!”

    待看清楚面前的人之后沈惜辞不禁大吃一惊:\"是你?\"沈惜辞张了张嘴想叫,忽然发现没记住他的名字。

    “在下褚远野!”

    “你没死?”沈惜辞记得之前沈峰他们说过,穆述在东临台杀了好多人,还以为他也在其中。

    褚远野挑眉:\"沈小姐真是心狠,当初在下是错劫了你的马车,如今也受到了惩罚,怎么就这么想我死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惜辞摇了摇头,“只不过我以为你当初已经死在东临台了。”

    褚远野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死的都成了枯骨,没死的自然被罚去北境戍边了。”

    “北境里上都那么远,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褚远野并不打算多说,只是低头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逼到角落的少女,弱弱小小的一个,揶揄道,“怎么快一年一点儿个都没长?”一时间在陇州初次见她的场景涌入脑海,他不禁细细打量起她来。

    “你……”沈惜辞伸手推他,却推不动。

    “力气也没长,当初踢我的劲儿去哪儿了?”褚远野这才退开几步,给她喘息的空间,“说起来我们虽只见过寥寥数次,可每次见面都是在这样不合时宜的情景下,也不知下一次见面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若是你行事光明磊落,又何至于此。”沈惜辞没好气地说。

    “有些事情也并不单单是光明磊落四个字能够解释得通的,沈小姐自小锦衣玉食,自是不懂人间苦楚,像我们这样的人,不争不抢怕是早就死在路边任人啖食了。”褚远野淡然一笑,说完翻身上马,准备离开。

    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沈惜辞脑海回想着他那句话——像我们这样的人,不争不抢怕是早就死在路边任人啖食了。她记得书里没有褚远野这个名字的记载。不过书中有一段写着康盛二十六年春,陇州官员腐败,民不聊生,陇州山匪便自发起义,纷纷推举褚玉案为首领,短短三个月内起义军就发展壮大到数千人的规模,其中越来越多的流民开始加入其中。消息传到上都引来天子震怒,穆述派人围剿,可几度失利。于是他们派人将山匪困于山中,断粮断水。与此同时放出消息,说朝廷想要招纳山匪归顺,只要他们请人出山谈判,便立刻收兵,还会给能人异士封官。

    后来在历经两个月的对峙之后,山中已经有人支撑不住,褚玉案在同伴的劝说下只得只身下山和朝廷谈判,可谁知被人出卖,朝廷早已布下伏兵在等待他,最后他没等到援军,也只落得个身首异处的结局,起义军乱作一团,最终被全部歼灭。褚远野也是陇州的,难道......玉案是他的字?想到这里,她脱口而出,“褚玉案!”

    本来已经打马走出很远的褚远野闻言,顿时勒住缰绳,回过身来,眼里有些不可置信,他的字只有身边熟悉之人知晓,沈惜辞怎么会知道?

    看他的反应,沈惜辞更确定自己的猜测,果然,褚玉案就是褚远野。

    褚远野去而折返,随即又跳下马,缓缓逼近沈惜辞,\"你是如何知道的?\"

    \"因为,因为......\"沈惜辞紧张地不停吞咽唾沫,\"好久之前我只是无意间听你的同伴提起过。\"

    “有吗?”褚远野不相信。

    这么久远的事他应该记不住吧?随意胡诌一下糊弄过去应该不成问题,沈惜辞暗暗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她点头如捣鼓,\"嗯!”

    “哪一次?”没曾想褚远野还是不肯放过她,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方才也是下意识想确认下,没想到却被他抓了把柄。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糊弄,“第一次在陇州你劫我们的车队时……吧!”

    这人本该在康盛二十六年死在陇州起义中了,眼下却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忽然间有种不真实感,沈惜辞微微叹了口气,如今也未曾想因为他一次劫掠了她的马车,导致陇州刺史为了讨好沈峰直接将他发配充军,倒是歪打正着地使他躲过了此劫。

    少女就这样愣怔地看着她,眼睛没有一丝躲闪,像是在要将他看穿一般,那眼神带着些同情和……怜悯?他们不过才见数面,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褚远野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原来如此啊!”

    褚远野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半晌,沈惜辞察觉到自己失态,忙敛了敛神色。

    “不过还是多谢沈小姐喂马之恩,后会有期。”这次,他悠悠留下一句便扬长而去,再没回头!

    看他那样子,也不知相信还是不信,沈惜辞整理了下情绪往回走,回到南院,孙氏已经备好了晚膳,沈峰坐在位置上沉着脸,沈惜逐也一言不发,钱姨娘今日也难得回主院用饭

    “爹爹,母亲。”

    “阿姐,你总算回来了。”见沈惜辞踏进房门,沈惜召便迎过去,看起来有些委屈。

    沈惜辞替他擦去擦去脸颊的泪水,\"阿召怎么哭了?\"

    “窈窈,快过来用膳。”孙氏朝她招手。

    沈惜辞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来。

    “阿姐,你帮我劝劝爹爹,让他别把我送走…”沈惜召抽泣着道,他才十岁啊,才不要离开爹娘。

    沈惜辞有些意外,她看向沈峰,沈峰的表情却很平静,看起来没什么波澜。“爹爹为什么要把阿召送走?”

    孙氏解释道:“前几日有一个相士说召儿未来三年中会有大劫难,若是留在家中,怕是会招惹麻烦,需要跟着世外高人长住在山中避祸,才能化险为夷。这次出门,就是想远离纷争,避免祸事。\"

    劫难?这番说辞沈惜辞将信将疑,书中似乎没有关于沈惜召的描写,只是在写魏宏遇登基后,沈峰和沈冀辞官归隐时大致提了一嘴,说是沈峰为了有个正当的理由请辞,特意在辞表中提到:“在朝为官多载,因朝堂纷争不断,累及家人,自痛失爱子以来,拙荆长期郁郁寡欢,而心生忧思,身体虚弱,遂臣欲请辞携家眷辞官归隐,颐养天年。”

    想到这里,沈惜辞心里一阵咯噔,沈峰和孙氏的孩子不就沈惜召一个吗?仅靠沈峰辞表中的一句话就可以判定沈惜召确实是死了。可是具体怎么死的却不得而知,毕竟原书中对沈惜召根本没有正面出现过,沈惜辞猜测大约是沈峰辞表中说的那样,因朝堂斗争牵连沈惜召被害。这样说起来那个相士难道是真有几分本事?不然怎么会一语中的?

    她看向沈峰,\"爹爹也信那相士所言?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

    “那相士早年间曾与我有过一段交情,说话自然靠谱。这次他是偶然游历至上都,来府上做客,这才发现了召儿的问题,所以特地提醒我,我思考再三决定把惜召送去,也让他多跟着他学些东西,就当是出门散心了。”

    席间除了沈惜召,其余几人都没有反对,沈惜辞也知道沈峰一旦做了决定谁劝都没用。只不过,沈惜辞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当然,也没有在席上提出来。

    饭后,各自都回了房,沈惜辞径直去了沈峰的书房,敲响门。

    \"进来。\"沈峰应声。

    沈惜辞推门而入,沈峰正低头批阅文书,听到声音抬眼。\"窈窈怎么来了?\"

    “爹爹,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府上怎么突然间出现了个相士,又为何那么巧看出了阿召命格有劫难,还要将他远送?\"沈惜辞将心底疑惑问出口。

    沈峰闻言停笔,放下毛笔,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缓缓道:\"你在怀疑那个相士是骗人的?”

    沈惜辞摇摇头,若是没有书中的描写,或许她真的会觉得那是个江湖骗子,不过相士的预测居然能和原书沈惜召的结局对上,那就不得不信了,原书中并没有写什么相士,也没有把沈惜召送走。看来自己的到来,还真是无形之中已经改变了某些人的轨迹。

    “我只是觉得爹爹怎么就仅凭和他的一段交情和一句话就这么快地做出决定呢?还是说爹爹其实早有打算?”

    闻言,沈峰诧异地看着自家女儿,显然没想到她能看穿他的心思,不禁笑道:\"窈窈真是聪慧。\"他站起身走近她,伸出一指轻刮她的鼻尖,“没错,爹爹是早有打算将召儿送出去历练几年,等待合适的机会自会把他接回来。”

    “可是朝堂有什么动荡?”沈惜辞当即就想到这个,毕竟能让沈峰狠下心将年仅十岁的沈惜召送离爹娘身边的一定是发生了很重大的事情,否则沈峰也不会轻易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沈峰点头,“如今陛下易储的心思愈加明显了,最近朝会上都在话里话外地试探朝臣的意思,我见朝中好一部分大臣摇摆不定,太子殿下本就资质平平,无论是在文还是在武方面比起其他几位皇子都逊色很多,再加上太子本身似乎也对政事不太上心,若陛下哪日真把这事儿提上日程,只怕太子之位真的要重新换人了......”

    “可爹爹向来不是就支持能者居之吗?若太子殿下不是个合格的储君,那陛下易储也是情理之中吧。”

    “朝堂政事有时候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其他几位皇子虽文韬武略都胜于太子,可品行却参差不齐,若他们其中一位被立为太子,只怕不单单是太子殿下的地位不保,就连性命也堪忧,届时你姑姑在宫中会更举步维艰。虽然爹爹不会同意她的意思让你入主东宫,可她终究是我的亲妹妹,我和你大伯父也不想看到她受苦......\"沈峰说着,眸光微闪,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若连沈家都不站在她这边,那太子殿下一方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沈惜辞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沉吟片刻道,“其实,太子殿下虽政绩平平,不过为人谦恭温厚,也不失为一个守成之君,再者易储可是朝中大事,若现任太子没什么重大过失,陛下就算想要废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由头,爹爹也不必太过担忧。”

    “若陛下真下定了决心,就算太子本人德行无亏,那也可以从外界入手.....“

    沈峰没有继续说下,但沈惜辞知道他的意思,只是他哪里知道别的皇子后面又争储失败了呢,穆家的江山最终又易姓了呢!纵然自己知道书中的结局,可书中人却身在局中,看着他们还在为未知的未来筹谋,有时候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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