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临近高考，方楚空就越心神不宁。

    宋清歆也注意到了。

    李秋芹留在洛城工作后，能回家就回家住了，宋清歆也不再经常跑去方楚空他家。

    两人在学校也都各忙各的，不怎么能见到面，只是上下学还在一起。

    尽管相处的时间变少了，但宋清歆却真切地感受到了方楚空的变化。

    宋清歆在当初买手套的那家店里买关东煮，她低头挑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边问：“空空你要这个吗？”

    方楚空侧头看向校门口的方向，没说话。

    宋清歆发现他最近总是出神。

    于是就伸出食指戳了他一下。

    方楚空这才回神，问：“怎么了？”

    “我问你要吃哪个？”

    “噢，我看一看。”

    买完东西的两人慢悠悠地并肩往家里走。

    “你最近总是出神，心里有事？是训练出问题了？还是有人欺负你？”

    方楚空闻言笑了一下。

    “你怎么总觉得会有人欺负我？我长得这么高这么壮，谁敢欺负我，我就揍谁。”

    现在穿的衣服已经薄了，宋清歆伸手拍拍他的肱二头肌。

    嗯，是挺壮。

    “那你是怎么了？”

    方楚空看着宋清歆只是温柔的笑着，然后摇摇头。

    “没事，可能是最近训练累的。”

    “那你回去早点休息。你今年又不高考，不用跟我们一样的。”

    宋清歆虽然不担心高考，但是学习永无止境，是不能停止的。

    而且她六月底可是要代表国家去比赛！

    宋清歆还是很重视的。

    她和王熙祈都在准备这个事情，班文昌的论文建立了菲波拉契数列和贝祖数的联系，并且解决了贝祖数的最佳上界和下界的估计问题。

    这个议题一出，一大波数学大佬来联系班文昌。

    最后班文昌给自己选了一位老师，共同讨论确定论文中的数据没有错误后，在老师的帮助下，班文昌把论文发表了。

    所以他这段时间也挺忙，除了忙自己的事，还要帮褚契南做高考的最后冲刺。

    长浪一高没有了竞赛班后，一部分竞赛班的学生离开了，其中也包括李广晨。

    宗晓光和尹诺倒是不斗嘴了，天天就是埋头学习。

    他们没有通过竞赛路子走上保送的道路，只能老老实实去高考。

    但是竞赛题和高考题考试的侧重点是不一样的，他们俩正在做近十年的理科高考题练练手感。

    三高，李广晨来到新学校后没有在学校里掀起任何波澜。

    因为刚好是整改分班的时候，很多人一开始都是不认识的。

    巧得是李修达跟李广晨分到了一个班。

    李修达第一天就把李广晨划分到了自己人的队伍中。

    “你看，你姓李，我也姓李，说不得咱俩祖上就是有亲呢。”李修达揽着李广晨的肩膀笑道。

    李广晨在长浪一高说一不二惯了，没人敢对他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此时他僵着半边身子，又想交新朋友又有点不适应李修达的热情。

    还好上课铃声解救了他。

    回到座位上的李修达没一会就困得睡着了。

    然后被老师无情地叫醒了。

    “高一高二睡觉也就算了，都高三了！还这么懒散！你们都是太浮躁！大家都该学学人家李广晨，多踏实，这才是高三应该有的学习态度。”

    老师在讲台上说着话，眼看着李修达抬头看着他，然后眼睛慢慢闭上，头一点一点地往下降。

    老师都被他气笑了。

    跟老师对视着也能睡着！

    掰一块粉笔头刚好扔在李修达头上，李修达咚得一声趴在桌子上，引得班里的学生笑了起来。

    老师却心里一咯噔，下了讲台拍拍他。

    不会真出事了吧！

    结果李修达砸吧一下嘴又坐直了。

    “老师我没睡。”

    老师：……

    “你给我拿着书站到后边去！”

    李修达：“……哦。”

    他忘了这里不是精英班，不听课是要被罚站的。

    不要啊！他再也不能想睡就睡了！

    白钦元虽然已经毕业，但到底心里是记挂他们的。

    只是管得多了，也怕他们厌烦，所以就拜托魏洋来监督他们。

    大课间跑完操，已经高二的魏洋看起来机灵稳重了很多。

    他找到李修达传达了白钦元的意思。

    “你要再敢上课睡觉，耽误了高考，队长就从a市飞回来教训你！”

    李修达闻言第一时间关注的不是自己，而是白钦元的身体。

    “哎呀，骂我就骂我嘛，干嘛自己来回奔波啊。就他那个身体我都怕飞几次他就要重返疗养院。可悠着点吧。”

    魏洋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认真说：“那你上课可不能睡觉了！”

    李修达挠挠头，敷衍地说了两句话。

    李广晨看着他们，脸上有了笑意。

    在离开高中前能交到这些朋友，好像也挺不错的。

    贺乔月也拿到了保送名额，她现在依旧坚持着学外语。

    临近高考，她倒是不紧张，毕竟为了这一跃，她已经做了十年的准备了。

    可是她堂姐贺三月倒是蛮紧张的，问了她好多次。

    “姐，我真的不紧张。”

    “那你要是紧张了，怎么样才能舒缓呢？”

    贺乔月：？

    虽然不太理解她姐姐的脑回路，但贺乔月还是说：“去做有氧运动。”

    贺乔月不知道这个方法对别人有没有用，反正对她有用。

    贺三月听了就是一顿加油和祝福的话，然后挂了电话。

    贺乔月：“……她是不是不知道我保送了。”

    高考倒计时七天。

    方楚空半夜总是惊醒，他半靠着床头，打开小夜灯。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几个相框。

    方楚空随手拿起一个。

    是过年时他们两家人一起拍的全家福。

    第二排，宋清晨和方楚空一左一右地站着，而宋清歆站在最中间。

    看了一会，方楚空又拿起另外一个小一点的相框。

    那是前年大年三十时，他们一起下去放烟花，宋清歆指挥方楚空摆完动作后，宋清歆也摆了同样的动作拍的照片。

    凌晨天都黑透了，但是烟花的火光照亮了一片天地，也照亮了宋清歆。

    她对着烟花的火光笑得明媚，黑暗被她抛在身后。

    透过照片，方楚空都能感觉到她蓬勃的生命力。

    将那张全家福放回桌子上，方楚空抱着那个小照片又重新躺下。

    这次，他没有再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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